客觀來講,發生命案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更不是好事。
何況,這一次的“預言”……有點奇怪。
先前的世界裡,鬆雪確信自己照鏡子的次數也不少,卻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隻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女人?
她並不是很擔心自己,因為畫麵裡看得清楚,就算她們的臉是一樣的,發型和打扮都差得太遠了,看穿衣風格,對方明顯是個已經工作的白領女性。
可是,要怎麼接觸雨宮玲子呢?
朝日奈光提到她就露出滿臉的不悅,唯一可能的聯係方式就隻能在右京身上了。
然而,鬆雪還沒來得及動手展開調查,事情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酒量奇差的朝日奈右京一覺睡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朝日奈光懶得出力,就讓他躺在沙發上,給他披了一件毛毯。
周日早上兄弟們吵吵鬨鬨地路過客廳,他居然也沒醒。
等到他終於醒過來,摸索著找到自己的眼鏡,戴上後,眼神仍然有些迷茫,好一會兒才想明白發生了什麼。
朝日奈祈織端了一杯鮮橙汁過來,默默地放到茶幾上,給他醒酒用。
右京道了聲謝,喝了口果汁,注意到自己的手機的提示燈一閃一閃的,拿起來一看,正好有電話打過來。
“喂,這裡是朝日奈——什麼?”
律師二哥的語氣一下子變了,聲音也瞬間拔高,連剛進門的鬆雪都聽得一清二楚。
餐桌旁的眾人也一同抬起頭,朝他看去,然而他已經迅速恢複了冷靜,低聲回答了幾句後,掛掉了電話。
右京拾起沙發邊上的外套,一邊穿,一邊往外走,朝日奈光皺眉,覺得不對勁,喊了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他這才停下來,沉聲答道:“警方打來的電話,昨晚玲子死了。”
……
鬆雪聽到時都愣了一下,沒有預料到意外來得這麼快。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本著責無旁貸的原則坐到了車後座,朝準備開車門的朝日奈光粲然一笑。
“……行吧。”他聳了聳肩,繞到了前麵,朝右京伸手。
右京也擔心自己不夠清醒,把車鑰匙交給他,自己走向後座,
坐在了鬆雪身邊。
一條世界上公認的真理是,如果有一個人在非正常的情況下死亡,那麼很大的可能性,是被他(或者她)的伴侶殺的。
交往或者結婚的對象永遠也是懷疑的重點對象。
就算是已經分手、離異,也很難逃脫懷疑。
朝日奈光很清楚這一點,但這個規律並不適用於朝日奈右京。
“她死了,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們已經幾年沒聯係過了,他們怎麼會找上你?”他係上安全帶,發出哢噠的清脆響聲。鬆雪聞聲抬頭,正好看到後視鏡裡他那好看的眉毛不悅地皺起。
他今天穿的是男裝,鬆鬆地紮起一頭長發,新款的春季圍巾垂在風衣一側,唇邊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和後座一臉嚴肅,西裝外套結實得扣到最上一顆的朝日奈右京相比,他才像是那個惹出風流債的人。
……不,也不能說這是右京的風流債。
他們明明已經分手很多年了,之後也再沒有聯係過,警方就算是要排查受害人的交往對象,也不會那麼快問到他這邊來啊?
“我也不清楚。”右京沉吟著,“和我聯絡的那位警官說,昨晚她給我的手機打了電話——我沒接到,他們在撥出記錄裡找到了,想問問我有沒有線索。”
朝日奈光微微眯起眼睛,同時鬆了口氣。
“昨晚你喝多睡著了,沒有作案可能性。這麼一來,他們不至於懷疑到你身上來,隻是例行問話吧。”
照理說,這種情況也不用朝日奈右京親自走一趟現場。
但他昨晚剛決定放下,就聽聞前女友的噩耗,心情十分複雜。出於這種微妙的心理。他想去看一眼現場。
當然,鬆雪對此是舉雙手表示讚同的。
她扣上安全帶,難掩雀躍的心情,被右京古怪地看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
“抱歉,我不是有意……”
她和雨宮玲子沒有仇,做不到像朝日奈光那樣大大方方地微笑。
右京搖了搖頭,說:“隻是有些奇怪,我以為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會比較害怕……看到命案現場。”
但是怎麼搞得比他還積極似的?
朝日奈右京有些恍惚的錯位感。
駕駛座傳來輕微的動靜。好像是朝日奈光沒有忍住,撲哧
地笑出聲來。
“小光可是我們的妹妹,”他一本正經地說,指尖在方向盤上輕叩著,“不要小瞧她呀。”
“嗯,是這樣的,其實——”鬆雪清了清嗓子,大膽地對上右京的注視,“我是一個高中生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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