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姥姥激動的哭喊聲不僅引來了鹿仁佳和沐戈壁,還把左右鄰居都給引出來了。
“喲,老姚,你大孫子回來了?”其中一個微胖的街坊調笑道。
“是啊,回來啦。”
姚姥姥瞬間擦乾眼淚,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街坊興高采烈地喊道:“幾年沒回來了,可把我擔心壞了。”
“肯定的咯,彆說幾年了,我家老三下鄉才幾天啊,我這夜裡,都成宿成宿的睡不著了。”街坊對姚姥姥的激動表示感同身受。
姚姥姥樂嗬嗬地點頭:“剛回家,我得趕緊做點兒好的給他補補,下午再一塊兒說話。”
“欸,你趕緊忙去吧。”
街坊一邊說話,一邊上下打量著沐胡楊。
要麼說姚家兩個寡婦帶個病弱的兒子也沒人敢欺負呢?
瞧,人家的底氣回來了。
沐胡楊也麵帶笑容,十分爽朗的跟街坊點頭打招呼:“大娘,等會兒來家裡喝茶。”
“欸欸。”街坊一臉受寵若驚。
姚家小孫子沐戈壁以前身體弱不怎麼出門,後來結了婚能出門了,跟她們也沒什麼話說,基本都是他媳婦兒鹿仁佳出來應酬,所以她們還是頭一回被姚家的孫子這麼熱情的招呼呢。
姚姥姥又和街坊說了幾句什麼,便回頭進了家門。
一家人關起門來,各個都鬆了口氣。
“怪我,聲音太大了。”姚姥姥低調慣了,上一次惹得全胡同都出來看熱鬨,還是鹿仁佳碰瓷的那一次呢。
“沒事兒,姥姥見到大哥,會激動也是很正常的嘛。”
鹿仁佳上前去攔住姚姥姥肩膀,小聲的安慰道。
姚姥姥吸了吸鼻子,捏著手帕擦眼淚,一邊還不忘拉住鹿仁佳給沐胡楊介紹道:“胡楊,這是戈壁媳婦兒,鹿仁佳,你喊她佳佳就行。”
“佳佳啊,這是戈壁的親大哥沐胡楊。”
姚姥姥還不忘加了一句:“彆瞅著他倆長得不大一樣,但真是一肚子生的,我親手接的生,他打生下來就長得醜。”
沐胡楊:“……”
姥姥,他聽得見的。
“姥姥真是謙虛,大哥哪裡醜了。”
鹿仁佳笑著搖頭,又扭過頭來對沐胡楊道:“姥姥就是故意這麼說的,想聽我誇大哥長得好呢。”
沐胡楊憨笑一聲,視線卻很銳利。
聽到‘大哥’二字,他就知道這人就是自己的弟媳婦鹿仁佳了,想到首長們對她的懷疑,忍不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說實話,看起來不太像個農村姑娘。
身高腿長,身材纖細,長得也很不錯,穿著更是利利索索的,十分乾練,要說唯一一點與農村姑娘的特質相符合的話,那就是皮膚不大白,但也不黑。
“大哥。”沐戈壁見沐胡楊的視線黏在鹿仁佳身上,忍不住開口喊道。
沐胡楊回頭,就看見沐戈壁雙手環胸,一臉不滿的瞪著自己,先是微微一怔,隨即就想到可能是剛剛自己的舉動引起誤會了,不由乾咳一聲:“戈壁。”
“好幾個月沒見了大哥。”沐戈壁走過去,抬手拍拍沐胡楊的後背:“你背上的傷好了麼?”
沐胡楊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空白:“……”
旁邊姚姥姥已經大驚失色:“什麼,你背上受傷了?”
“沒有沒有,上次是因為訓練的時候,跟幾個新兵蛋子摔跤來著,他們下手沒輕沒重的,這才擦破了點皮。”沐胡楊趕緊的回頭安撫姚姥姥。
姚姥姥可不聽,眼見為實。
立刻滿臉嚴肅的指著浴室的方向:“你快去洗澡去。”
沐胡楊隻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
旁邊的沐戈壁幸災樂禍的捂著嘴偷笑,誰曾想,下一秒就被殃及池魚了,姚姥姥又吩咐沐戈壁:“你陪你哥一起進去,給他好好搓搓‘背’。”
這個‘背’字格外的重音。
顯然是要沐戈壁看看沐胡楊背上的傷口情況。
“該,讓你在姥姥跟前陷害我。”沐胡楊抬手一把勒住沐戈壁的脖子:“走,跟我一起洗澡去。”
說著,就拎起地上的小拎包,夾著沐戈壁脖子就往浴室的方向去了。
沐戈壁隻得扯著嗓子喊鹿仁佳:“佳佳,給我拿換洗的衣服。”
洗完澡還穿臟衣服,他雖然不是潔癖,但也受不了啊。
“欸,馬上給你送過去。”鹿仁佳趕緊應了一聲,然後就扭頭就打算回房給沐戈壁拿換洗的衣裳。
旁邊的姚姥姥是真高興,這會兒已經哼起了小調,腳步也輕快許多。
“佳佳啊,等會兒你幫姥姥到那邊的梁頂上拿一下東西,得給胡楊鋪床了。”
“欸,我給戈壁送了衣服就來。”
鹿仁佳立刻將那點子不對勁拋諸腦後,趕緊的跑回了房間。
另一邊,沐胡楊帶著沐戈壁進了於是。
姚家的浴室很大,背靠著大廚房,連著灶台。
隻要灶台的火不歇,浴室裡就一直是暖和的,平常門窗開著,裡麵溫度隻是稍高,等門窗一關,不到十分鐘,就能悶出一身汗來,鹿仁佳第一次來洗澡,回去就調侃這浴室像前世的桑拿房。
沐胡楊一進門就打開燈,然後把門窗都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