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沐胡楊喊住了他:“拿我的證件去辦入宿。”說著,將自己的證件遞給沐戈壁,還不忘回頭給鹿仁佳解釋一下:“我是部隊的證件。”
招待所對當兵的比較優先,當然,沐胡楊不是為了這點福利,單純怕這倆人玩脫了。
“不用不用。”大隊長趕緊攔住沐戈壁,臉色愈發難看:“我找人去喊許雷去,這事兒今天肯定能解決。”
就算不能解決也得把人給拖著。
不然誰知道是去開招待所,還是跑公安局去報警啊。
“行吧,既然這樣的話,小敏,走,先帶姐去你住的地方看看。”鹿仁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你這孩子,脾氣就是太軟和了,也不知道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拍拍打打,推推搡搡間門,幾個人就出了大隊部。
鹿仁佳跟著王敏回知青院,而沐胡楊和沐戈壁則默契的在村裡晃悠,沐胡楊盯著大隊長那邊的動靜,而沐戈壁則盯著那群知青。
下河村的知青不少,一共五男六女。
沐戈壁站在知青院外麵,身高腿長,長相精致,穿的也精神,自然吸引了那群知青的目光。
沐戈壁沒有和他們打招呼,隻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便的繼續目光悠遠的看著不遠處的山上,知青院靠近後山,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能悄無聲息的上山,惹到野豬的原因。
這群知青年紀都不大。
若是沐戈壁態度溫和些,說不定還敢上前來套套近乎,奈何沐戈壁此時走高冷人設,更是拿出上輩子裝X用的首領表情拿出來用,以至於這群知青被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個個低著頭聳著肩膀進了知青院。
尤其王莉張琴兩個女知青,臉色近乎慘白。
畢竟平時就她們倆愛欺負王敏。
張琴純粹是因為她一來就當了衛生員,心存不滿,至於王莉,那淵源就遠多了,往前追溯可以追溯到小學時期,不過……王莉倒是沒聽說過王敏家裡有什麼大官親戚,隻記得王敏家時十年前搬到縣城的,王敏的爸媽一來就進了醫院當大夫,那時候她爸得了闌尾炎,手術就是王敏的爸給做的。
“王莉,怎麼辦?”張琴都快嚇哭了。
王莉冰涼的手攥住張琴:“彆怕,肯定是虛張聲勢,他們家哪有什麼大官親戚,我們住一條胡同的,她爸媽就是當大夫的,現在這形勢,說不定都送去勞改了,怎麼可能……”
她嘴裡念叨著‘彆怕’,可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這一邊知青們嚇成了慫雞崽子,另一邊的沐胡楊則是先跟著大隊長,看著他讓人去找許雷,隻說讓他趕緊回來,還特意警告不許把村裡的事告訴許雷,可見他也怕許雷意識不好,提前跑了。
這要是跑上山躲個十天半個月的,他們村可就倒黴了呀。
也不知道這來的是哪路的門神,大隊長尋思著,是不是得去公社一趟,有公社書記在,他這個大隊長的壓力就沒那麼大了。
沐胡楊確定許雷能回來後,就轉去盯著許雷的嫂子。
他雖然一直沒說話,但一直都在觀察人群。
許雷的嫂子在聽到信件,尤其在王敏說到許雷替她送信的時候,那女人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哪怕很迅速的恢複了平常,沐胡楊還是瞬間門抓到了。
這會兒看著她心神不寧的回了家,想了想,沐胡楊還是跟了上去。
許嫂子還是很小心的,一進家門就趕緊關上門,回頭就看見自家婆婆盯著自己:“這青天白日的關什麼大門?”
“媽,你快彆說了,許雷闖大禍了。”
許嫂子走過去一把攥著婆婆的手,另一隻手則捂住她的嘴。
她知道,自己這話一出,下一刻婆婆肯定要扯著嗓子罵人,所以她先下手為強,果不其然,婆婆眼睛一瞪就要開罵,卻因為被捂著嘴給咽了回去。
“我的媽,你千萬彆嚷嚷,許雷藏起來的那些信在哪裡,咱們趕緊燒了,不能留下把柄,那王知青家裡來人了,這會兒正鬨著找公安呢。”
許雷媽又是眼睛一瞪,一把扯掉兒媳婦的手腕:“那王莉不是說王敏家不可能來人麼?”
“這我哪知道啊。”
許嫂子歎了口氣:“你是沒看見,大隊長在他們跟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怎麼辦?”
許雷媽也慌了,緊接著就是憤怒:“我就說那王敏是個狐狸精,這還沒結婚呢,就把許雷迷得五迷三道的,這要是以後結了婚可怎麼好?”
許嫂子向來不喜歡小叔子,因為許雷媽極度偏心,吸大房血養許雷不說,許雷的工資還都被她攢著,留著以後給許雷結婚用。
所以她忍不住懟道:“可彆想什麼結婚不結婚了,我看呐,許雷的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
這話頓時刺穿許雷媽的肺管子,抬手對著大媳婦就是一巴掌。
“你胡說八道什麼?”
許大嫂吃痛驚呼,嘴上卻也不饒人:“難道我說錯了?人家要是知道許雷拿了人家的信,不收拾他才怪呢。”
許雷媽不過虛張聲勢而已,實際上卻完全沒主張,這會兒完全慌了,拉著大兒媳的手就問:“你說咱們可怎麼辦?這許雷回來了,要是人家來搜房子可怎麼辦?”
許大嫂其實也怕,但這會兒必須鎮定:“媽,咱們先把那些信給毀了,到時候死無對證,誰也不能說咱家許雷有問題。”
“對對對。”
許雷媽覺得兒媳婦說的對,於是婆媳倆大門一關,就開始燒火塘打算毀屍滅跡。
沐胡楊雖然沒聽見院子裡說什麼,但看見煙囪冒煙,這不中不晚的,午飯剛吃完,晚飯沒到時間門的,蹊蹺的很,立即抬起腳對著大門就是一踹。
這莊戶人家的大門多是木板的,本來就不厚,裡麵的門栓也沒栓,隻掩著,結果這一腳,門就給踹開了。
更巧的是,沐胡楊一抬頭,就跟許雷媽看了個對眼。
而許雷媽手裡正好拿著一遝子信,許大嫂聽到聲音從廚房跑出來,看見眼前這一幕。
“哐當——”
手裡的火叉掉在了地上。
十分鐘後。
大隊長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許雷媽和許大嫂,以及她們麵前桌麵上,那一遝子厚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