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至於人選,就留著劉主任自己頭疼去了。
等劉主任走了,沐戈壁才似笑非笑地瞥向鹿仁佳:“你倒是會給我找事做。”
“收兩個徒弟不虧的。”
鹿仁佳聳聳肩膀:“總歸姥姥也想把自己的手藝傳承下去的。”
沐戈壁的繡技,鹿仁佳的做飯,都是姚姥姥教的,雖然姚姥姥嘴上不說,但是鹿仁佳還是看的出來,她很喜歡教導彆人,想要將自己的手藝傳下去。
“再說了,到時候人帶回來了誰教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姥姥肯定也願意當老師,而且……”說到這裡,鹿仁佳歎了口氣:“自從媽和周叔結婚住到那邊小院後,姥姥的情緒就不大好了,媽在家和姥姥相依為命幾十年,這一分開,哪怕天天見麵,這心理上也是難以適應的,倒不如收幾個徒弟,叫姥姥忙起來。”
忙起來就顧不上傷春悲秋了。
鹿仁佳想的簡單直白,沐戈壁就更不用說了。
他完全讚同鹿仁佳的想法:“你說的對,得叫姥姥忙起來才行。”
【姚姥姥:我謝謝你!】
“對了,剛剛劉主任過來說,文秀又去廠裡找我了,不過被老張忽悠走了。”沐戈壁嗤笑一聲:“說起來鄭婷婷都找到家門口了,她這個當媽的居然連女婿的名字都不知道。”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不是個東西。”
鹿仁佳提起文秀的時候語氣淡淡:“說起來,這麼久過去了,她的腿該好了吧。”
畢竟當初她下手可不重。
“都能到廠裡來找我了,可見腿應該是沒問題了。”
“也不知道過來找我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想讓我替鄭國強想辦法吧,她能那麼好心?”鹿仁佳挑眉,語氣裡滿滿的都是不相信,要是文秀有那良心,恐怕當年就不會拋夫棄女了。
“我覺得可能是怕鄭國強牽連到她吧。”
畢竟文秀現在已經沒有工作了,這要是鄭國強再出事,說不定鄭國華和鄭妮妮的工作都要受影響:“欸,對了,鄭家那個房子,是廠裡分的,還是鄭家自己的?”
“喲,這還真不知道了。”
沐戈壁有些懵:“趕明兒問問去。”
鹿仁佳不懷好意地笑笑:“這要是廠裡的,可就好玩了。”
那文秀最驕傲的不就是一個鄉下姑娘嫁到城裡來,家裡還有個大乾部麼?
鄭國強落了馬,房子要是再被收回了,那日子過的可不一定比村裡舒坦,這要是工作再被牽連,鄭國華和鄭妮妮父女兩個人的工資養家,就沒以前過的那麼舒坦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鹿仁佳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文秀痛哭流涕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部隊?”鹿仁佳回頭看沐戈壁,以己度人,想必沐戈壁也很願意看見鄒氏痛哭流涕的樣子吧。
“就這兩天收個尾,交了任務我就去請假,老劉那邊找人應該沒那麼快,要是真把人送來了,我就收了徒再去。”對於收徒這件事,沐戈壁是不太願意的,但他也知道,不收徒是不現實的,繡花廠給他的優待已經很多,不過收了徒,他這個工資可就得再談談了,至少得漲三塊錢才行。
畢竟他也是有家庭的男人了,得努力掙錢養家呢。
“那行,我那邊雲絲也就這兩天就都做出來了,到時候給留最好的二十斤。”既然是送部隊做樣品的,鹿仁佳肯定挑好的送,雖然口感一樣,但人都是視覺動物,漂亮的總沒錯。
不過,鹿仁佳還是覺得烘乾房得繼續改造。
畢竟品控方麵由不得馬虎,現在老百姓無所謂,等以後老百姓們富裕了,恐怕就會挑刺了。
她哪裡知道,未來姚家老院的烘乾房會成為整個河東縣孩子心目中,那個童年記憶的味道,哪怕未來做大做強,姚家老院的老式烘乾房裡的雲絲才是最正的味道。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乾活。”得了鹿仁佳一句話,沐戈壁立刻坐回繡繃後頭,開始繡花。
精神力加持配合精湛的技術,沐戈壁繡出來的畫,就連姚姥姥看了都忍不住讚歎,甚至姚姥姥還感歎過:“要是有以前的老物件就好了,那上麵不少針法都失傳了,要是能得一件看看,學學,說不得日後還能複製出來。”
但想也知道不可能了。
這些年破四舊,那些私藏的老古董早沒了,就算有也不敢拿出來示人。
而且,真正的宮廷內造要麼在紫禁城裡,要麼就被帶到灣灣去了,都是進不去的地方。
姚姥姥是老一輩苦過來的,哪怕當年隻是個小丫鬟,看著國家一點一點的變好,她也是開心的,她沒讀過幾本書,但以前跟在小姐身邊,總能聽到小姐口中念叨著‘曆史是國家的根’之類的話。
她不懂什麼大道理,她隻知道,一個人要是連根都給作沒了,那也太可悲了。
所以她是真心希望沐戈壁和鹿仁佳將她會的東西傳承下去,哪怕沒有發揚光大,隻要有人傳承,根就不會斷。
鹿仁佳見沐戈壁開始乾活,便默默的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