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費爾南德斯公爵第四子的親筆證明——他根本不認識這位喬伊·費爾南德斯。”
“各位!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就是你們麵前的這個女人,一年來借著公爵之女的名義招搖撞騙,騙取了我們多少人的信任?”
“彆相信她!”
“副議長先生,你說我是個騙子,那就是吧,”喬伊嗤笑一聲,“我沒有興趣跟你玩文字遊戲,卻還是覺得有義務讓你認清現實。”
“很簡單。”
“通過法案,我來解決世博會的事,皆大歡喜。”
“不通過,我帶著我的錢離開巴塞羅那——我似乎也沒什麼損失,至於各位是不是覺得有損失,那就是各位該考慮的事了。”
“二選一,期待各位的回複。”
她收齊自己手中的文件夾,旁若無人地離了場。
道理是一種武器。
但唯有實力,才是真正的底氣。
……
這一場幾乎足以載入史冊的議會辯論上,各家記者堪稱最大贏家。
直到他們追著那位驚世駭俗的少女走出大門,問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和高迪先生秘密訂婚的時候——
“訂婚?”少女像是受了驚嚇,“訂什麼婚?”
“您不是說,您現在是高迪夫人了嗎——”
“哎呀。”喬伊連忙擺手,“我是高迪先生的表妹啦,你們想什麼呢。”
天,這可折煞她了。
曆史上從來沒有高迪夫人這號人啊!
表……表妹???
眾人頓時感到晴天霹靂。
上帝啊,原來是高迪小姐,不是高迪夫人。
……這位小姐剛才就不能一句話說全嗎?對聽眾來說也太不友好了。
記者們失望地撕掉了一頁筆記本紙。
然後在看到後麵幾頁厚厚的記錄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沒關係,大新聞多的是。
“等一下,瓦爾納是不是剛剛已經提前跑了?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
“彆管他。”有人悻悻道,“要是他搶先發了個假新聞就更好了——誰叫他總是跑那麼快搶頭條,害得我們大家總是被總編訓。”
於是真的沒有人管他了。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回到這位驚世駭俗的高迪小姐身上:“您今天其實根本沒有辯論什麼——當然,我不是說您說的不好。您的陳詞簡短有力,而且非常有效,足以列入最精彩的陳詞了!但您不想說點什麼嗎?”
好吧,終究還是逃不過這種獲獎感言一樣的環節。
喬伊在心裡歎口氣,一邊偷偷張望思索自己稍後如何脫身,一邊慢慢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希望大家知道,我們做這些,從來不是想與你們為敵。”
“讓這座城市發展得更好,是我們共同的心願——但我們也希望這個社會更加公平。”
“我也希望更多的人能支持我們。歸根結底,女性之所以麵臨現在的困境,還是因為不夠強大——或者,沒有條件強大起來。”
“但您明明就,怎麼說呢……非常強大。和其他女性並不一樣。”
喬伊搖搖頭:“我想,所有人都該知道,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在某種情況下成為弱勢群體。也許今天你是一個男人,相對你的姐妹和妻子,你占據優勢;但明天,你可能就因為自己的身份不夠高,財產不夠多而成為那個弱勢的人。”
“‘弱小無能就活該’這種論調最終帶來的傷害,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
好了,她提前打的腹稿用完了。
快來個人救救她!
仿佛真的有神聽見了她內心的尖叫,身後傳來淡淡的一聲:“高迪小姐?——我們該回家了。”
嘶。
未經人家允許就借用了姓氏的正主來了。
喬伊壓抑住心底的雀躍與忐忑,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甜甜地笑了起來。
“好呀,高迪先生。”
……
“高迪小姐,嗯?”安東尼奧坐在馬車對麵,微微一挑眉。
喬伊諂媚地一笑:“安東尼奧,從今天起,你就多了個妹妹了!開心不開心?”
安東尼奧被噎了一噎。
他正要開口,喬伊突然一指他身後,神色驚慌:“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在跟著我們?”
安東尼奧迅速一回頭。
什麼都沒有。
“……”等他轉回頭去,喬伊已經搶先跳下了馬車。
“真的沒人?”她煞有介事地四處張望,“……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安東尼奧:“……”
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反正她現在是喬伊·高迪了。
安東尼奧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子口袋裡的四截鉛筆——裡麵有兩截屬於他向文森特借的筆。
他忽然覺得,房子外麵那根削了半截的立柱這麼看起來,其實也挺順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小天使們真的好熱情……愛你們!!
感謝遠方的冬天 3個;歲遊、wang_jiam 2個;rose 1個地雷~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作者菌已經在出差了,今晚發個早上的存稿,之後幾天可能更新不定時,但如果沒請假,當天24點前會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