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們真誠地邀請您擔任聖家族大教堂的總建築師——”
“我的榮幸。”他淡淡微笑起來。
並不需要那麼多複雜的說辭。
喬伊看中的教堂,當然要由他來設計。
當兩位老人心滿意足地準備離開時,喬伊忽然想起了什麼,忍俊不禁:“對了,博卡貝拉先生,我有個小小的提醒。”
“怎麼?”
“請務必記得在開建之前獲取建造許可證,而且要和市政廳協商好設計圖紙變動的條款。”
此刻的他們大概不會想到,在另一條時間線上,因為改動設計圖紙後市政廳沒有更新建造許可證,在開建一百多年後的21世紀,大教堂被要求繳納將近三億元的罰款。
……
喬伊還未從看到聖家族大教堂的興奮中緩過來,就被拍到麵前的一大堆待辦清單兜頭澆了盆冷水。
一個月不在巴塞羅那,亟待處理的事務堆成了小山。
電廠七月營收報表、電車規劃建設進度彙報、蒙特惠奇山規劃進展、資產變動表及銀行給她的投資建議……
雖然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文書令人頭皮發麻,但往好處想,眼下世博會申辦結束,頭一件大事已經解決,剩下的都是愉快的賺錢環節。
這麼一想,喬伊就多了幾分動力,畢竟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新騰出來的資金一部分依然投入原有的產業,同時也要拓展投資方向。雖然上輩子買基金永遠虧本,但喬伊對自己這輩子的運氣有信心。
新興的石油開采和石油化工行業,這個可以投。
電話產業就更不用說了。
有線電報……就算了吧。
化工材料公司?這家公司的名字聽起來挺耳熟的,那就投個五十萬先試試水。
就算虧一點也問題不大,反正她的雞蛋滿滿當當放了好多個籃子。
喬伊沒日沒夜地忙活了幾天,終於把積壓的事務清理得差不多了,又惡狠狠地補了個覺。
等她饜足地醒來,看著窗外飄著淡淡潔白絲絮的藍色天空,這才想起自己該去看看勞拉和貝倫了。
由於德莫男爵夫婦離婚案的暫時擱置,這段時間勞拉和一兒一女一直借住在費爾南德斯之家。
除了一樓與二樓的大廳和會客廳外,這座房子有十二間套房,每套房都可以作為單獨的公寓租出去,他們就住在東麵靠近樓梯的一套房間裡。
聽帕斯卡說,貝倫似乎對法律特彆感興趣。在最艱難的時候,她一邊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尚且年幼的弟弟,一邊以驚人的速度各種法學書籍,頑強的勁頭令人吃驚——沒有人能想到這個蒼白瘦弱的少女居然能在逆境中爆發出這樣的力量。
而勞拉在庭審結束後生了一場病,在這次幾乎蛻掉一層皮的經曆之後,她仿佛一夜間拋棄了對男爵夫人身份的一切留戀。
她加入了奧蘭普的書屋,隨後似乎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生活內容,現在甚至正在考慮利用她在古玩和服裝方麵的經驗開一家小店。
她們都在迎接新的生活。
喬伊打著哈欠來到走廊上時,正碰到步履匆匆的艾達。
“這是怎麼了?”
“瑪麗不太舒服,可能之前吃壞了肚子。”
艾達回答道,“我去給她煮一點牛奶燕麥粥……本來已經請了醫生來,但不知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來。”
“她現在怎麼樣?”喬伊有些擔心。
畢竟還是小孩子,總得更加注意一些。
“折騰了一陣子,還有些低燒,現在已經睡下了。應該問題不大。”
喬伊輕手輕腳地走近瑪麗的臥室,看了看輸水的小女孩。
她額上覆著一層細汗,白淨的臉蛋在低燒的作用下泛起薄薄的潮紅,即使睡著了也微微皺著眉頭。
“先讓她好好休息吧。”看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大事。估計隻是小孩子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養一養就好了。
喬伊放下心,決定等回來之後再去看看她,“勞拉在家嗎?”
“她和貝倫都去聖安琪拉醫院了,今天是慈善慰問的日子。”
“哦——我知道了。”
醫院和費爾南德斯之家在一條街上,步行幾分鐘就可以走到。喬伊也就不打算坐馬車了。
因為積壓的事務,她已經有好幾天足不出戶。再次走到陽光下時,感覺就像是重獲新生,從一個躲避太陽的吸血鬼變成了人。
她懷著輕鬆愉快的心情走進了聖安琪拉醫院的門口。
砰!一個人飛奔而出,猛地將她撞到一邊,頭在門廊上的柱子。
然而那人連頭都沒回就慌慌張張地跑了,仿佛後麵有死神在追趕。
這是怎麼回事?
喬伊暈頭轉向地扶住柱子,冒著金星的視野裡有更多人在爭搶著從狹窄的門廊裡往外跑。
他們的嘴一張一合,滿臉都是恐懼。
喬伊晃了晃腦袋,在嗡嗡的耳鳴聲中聽見了人們驚慌的叫喊聲。
“一定是馬德裡派人來投毒……他們就是想要我們死!”
“醫生也想害死我們!”
“快逃啊!”
“——是霍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日常樂觀小天使的雷~感謝把頭伸入存稿箱(emmmm並不存在qaq)、水顏、九弦、彆唱歌我會腦內循環 10瓶、希望天堂沒有,考試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