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利潤顯然非常可觀,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鋌而走險的人。
舒顏同樣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這肉多少錢一斤?”
“一塊五。”
公家的肉一塊錢一斤,最貴賣過一塊二,這人倒好,直接喊價一塊五,確實能掙上不少。
那人見舒顏猶豫,再次輕聲解釋道:“咱們賣點東西不容易,成天擔驚受怕的,總得比公家的價格貴上一點才好。再說了,公家的肉,一上就被搶光了,哪能搶得到呢?”
舒顏的眼珠轉了轉,暗自考慮了一下來黑市賣東西的可行性。然而轉念一想,她吃喝不愁也不缺錢,乾嘛跑來乾這麼刺激的事情?被抓了可真不是鬨著玩的,她還想參加高考回城見父母呢,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大河村蹲著吧。
不過舒顏也確實饞肉了。天氣這麼冷,合該是努力長膘生熱抗凍的時候,哪能虧著自己的嘴呢?尤其是,村裡還有兩位老人家呢,即便有靈泉水,也不如吃點營養的東西補補身子來得更健康。
舒顏見這人的籃子裡還有幾根排骨,便都要了,又割了三斤瘦肉,惹得賣肉的小販驚訝地看了她好幾眼。這年頭兒大家買肉都想要肥肉,能榨油,還能吃油渣,性價比最高,瘦肉並不像後世那樣招人待見,更彆提占秤的排骨了,費錢又沒什麼肉,那都是做添頭壓秤的。
結果碰上舒顏這個又要瘦肉又要排骨的,還真是一樁稀奇事兒。
舒顏卻心情極好,帶著剛買的肉和糖,想到自己淘到的寶貝,興高采烈地去找大根叔了。
這一趟進城,來的可真值!
大根叔已經等了許久,在寒風中凍得縮成一團,正在啪嗒啪嗒悶頭抽煙。舒顏順手抓了一把蘭花根遞了過去,笑著招呼道:“大根叔,等久了吧,吃點東西添添嘴。”
幾次車坐下來,大根叔也了解舒顏的性子,沒怎麼同舒顏推辭,接過蘭花根便往自己嘴裡塞了一根,其他的則小心地放進口袋收好,時不時還往口袋上摸一把,生怕自己動作太大將它弄碎了。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一路上偶爾搭兩句話,沉默著回了大河村。
還沒進村,舒顏已經看見了張紅梅的身影,心下頓時一暖,忍不住對她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臉。
然而還沒等舒顏從牛車下來站穩,從旁邊突然冒出了一個穿著深藍色棉衣的少女,一臉焦急地扣住舒顏的胳膊,喘著粗氣問:“陳知青怎麼樣了?他的腿能好嗎?”
舒顏頓時嚇一跳,學過防身術的她差點下意識地一腳將這姑娘給踹出去,心裡對這姑娘生出幾分不喜。
結果還沒等舒顏開口,張紅梅便直接上前扯下了這姑娘的手,皺眉道:“張春妮你給我好好說話,這都快天黑了,你突然冒出來,把人嚇壞了怎麼辦?”
張春妮頓時低下頭,輕聲給舒顏道了歉,又急道:“舒知青你去醫院看了陳知青,他怎麼樣了?”
舒顏不由無語,合著又是一個被陳平迷惑住的無知少女?
張紅梅也是一臉無語,忍不住黑了臉怒道:“行了,你一個大閨女,上趕著打聽男人的消息,丟不丟人?還不回去好好看書去?”
見張春妮不服氣地瞪向自己,張紅梅眉頭一挑,霸氣十足地反問道:“怎麼?還想跟你姑姑吵架不成?”
舒顏頓時驚了,你倆明明差不多大,竟然是姑侄?
張紅梅則解釋了一句:“她比我小一輩分,該管我叫姑。我們這幫同齡人,二牛的輩分最高,我都得管他叫叔,春妮得管他叫爺爺!”
輩分可真是個神奇的東西,舒顏忍不住笑噴了。見張春妮羞窘地漲紅了臉,舒顏艱難地止了笑意,咳了一聲才回答道:“醫生說,隻要調理得當,他的腿應當沒有大礙。”
張春妮頓時鬆了口氣,接著問道:“那他多久能出院?”
舒顏皺了皺眉:“我也不知道,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總得多住些日子才好回來吧?”
張春妮聞言,既失落又喜悅,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沒事就好,多住些日子是應該的!”
然而舒顏還真猜錯了,陳平三天後就出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