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要麵試, 舒顏費心將自己拾掇了一回。父母這回寄過來的包裹中, 就有一件紅色大衣, 格外襯皮膚。
舒顏本就生得膚白貌美，再穿上這件衣服，美貌值立即又往上提了一個度, 絕對是人群中的焦點，天生的發光體。
這年頭兒的衣服都是暗色係為主，常見的就是青灰藍黑幾色, 軍綠色最有檔次, 隻可惜布料難得, 一到貨就被哄搶一空。紅色這麼亮眼的顏色，一般人還真沒有。
再加上舒顏那爆表的顏值，就連習慣了她的美貌攻擊的張紅梅都看愣了好一會兒, 而後笑道：“你這麼一打扮，那真成了天上的仙女了。這顏色襯你, 以後得多穿幾回。”
又玩笑道：“我可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秀色可餐了, 今天見了你，我都能省一頓飯了！”
舒顏黑線，一指頭戳在張紅梅腦門上, 無奈道：“你這語文怎麼學的，秀色可餐是這麼用的嗎？讓你語文老師聽了, 怕是要抄起家夥暴揍你一頓。”
二人就這麼說說笑笑地進了學校的大禮堂。舒顏占了地利的便宜, 她就住在學校, 宿舍離今天作為麵試地點的大禮堂沒多遠, 舒顏和張紅梅說話間就已經到了大禮堂門口。
讓舒顏意外的是，她這個住得最近的竟然不是到得最早的。大禮堂門口已經有了幾張生麵孔，三男兩女，其中兩男一女看上去年紀較大，應該已經過了三十了，估計是最早下鄉的那批知青，已經在村裡成家生子了。剩下的一男一女約摸二十來歲的年紀，比舒顏大上幾歲，此時正向舒顏投來打量的目光。
年輕一點的女孩同樣穿了紅色新衣，見了舒顏後，臉色有點不好看，冷哼一聲後便轉過頭去不再看舒顏，剩下的四人倒是向舒顏露出了客套的笑容，眼中卻有一兩分敵意。
舒顏心知這幾人應該就是附近村裡的知青了，對他們若有若無的敵意也不在意，同樣回了個客套的笑容，沒有開口打招呼。
那個年輕一點的男知青，穿著八成新的衣裳，戴著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很能讓人心生好感，看向舒顏的目光也沒什麼敵意，對著舒顏點點頭，眼中有幾分灼熱，溫和地笑道：“你是大河村的知青吧？一看就知道是大城市來的，我是東省人，叫王勇亮，你是哪兒的？”
舒顏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答了一句：“首都。”
那人更來勁兒了，立即笑道：“首都啊，我一直想去，隻可惜一直沒去成。要是能有機會去一次就好了。”
另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妹子輕哼一聲，不滿地看了王勇亮一眼，正要說些什麼，卻被身邊另一個年紀稍長的大姐給拉住了。
閒聊間陳平和許芳芳也到了，張春妮跟在陳平身後，時不時往舒顏的方向瞟上一眼，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張紅梅看著腦子不清楚的張春妮就來氣，撇過頭連聲招呼都懶得打，張春妮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咬唇看著舒顏，眼中露出幾分委屈。
舒顏瞅了瞅一旁餘怒未消的張紅梅，再看看張春妮身邊的陳平和許芳芳，尷尬地挪開了眼神。這四人的關係真是錯綜複雜，湊在一起真是讓人頭疼，自己還是彆摻和吧。
張春妮見狀，眼神不由一黯，失落地低下頭，換來陳平安撫的眼神。
許芳芳卻是得意地看了舒顏一眼，臉上滿是誌在必得，揚著下巴道：“彆以為你這回能順利當上這個英語老師。就算你討好了張紅梅，有大隊長給你撐腰又怎麼樣？當老師，那可是要看實力說話的！”
張紅梅氣不過，真要懟過去，大禮堂恰好走出一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點頭嚴肅道：“沒錯，我們先鋒中學招老師，都是看老師本人的實力！大家既然過來應聘，就說明你們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不過我們學校隻缺一個老師，就隻能優中選優。大家都很優秀，沒被選上的同誌心裡也不要有想法。”
舒顏幾人自然是點頭附和，就連一向不會看人眼色的許芳芳都滿臉堆笑應了一聲。
負責招聘的老師也沒廢話，直接讓舒顏他們抽簽決定了順序。舒顏的手氣不錯，總共八個人，她排第三。
張紅梅一見就笑了，連忙給舒顏打氣：“這順序好！不前不後，也能有充足的準備時間，加油！”
舒顏回以一笑，就見許芳芳特地走到自己麵前翻了個白眼，黑著臉跺腳走開了。
舒顏頓時無語，什麼毛病？你自己手黑抽了個第八，跑到我麵前發什麼瘋？
張紅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眉毛一豎就準備和許芳芳掐上一回，卻收到舒顏不讚同的眼神，隻能恨恨地壓下了自己想要掐架的心思，惡狠狠地向許芳芳發射出了死亡凝視。
舒顏則低聲道：“彆生氣，真要吵起來了，你不是來應聘的，估計會被剛剛那個負責人請出去。等我成功拿下這個職位，你都不用給她一個眼神，她自己都能把自己給氣死。”
張紅梅一想，這話沒毛病，也就收回了看向許芳芳的眼神，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舒顏身上，一臉自信地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