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嬸卻急了, 連忙拉了拉舒顏, 低聲催促道:“快!跟嬸子走!楊翠花就是個潑婦, 你是個文化人,吵架真吵不過她!”
舒顏頓時失笑,輕聲道:“沒事的, 村裡總會有做主的人,哪能一直讓她撒潑呢?”
張紅梅也不屑地冷哼一聲:“我打了張春妮又怎麼樣,她就是欠揍!她媽來了我也是這句話, 看她敢不敢在我麵前鬨事!”
作為大隊長的嬌嬌女, 張紅梅確實有底氣說這句話。田桂花想了想, 也是這個理兒,反正有張紅梅在,楊翠花也不敢太過分, 自己再幫襯一點,舒顏還真吃不了虧。
想明白後, 田桂花也沒急著走, 反而走了幾步擋在舒顏麵前,對著氣勢洶洶來找舒顏麻煩的楊翠花嚷嚷道:“行了,楊翠花, 你可彆撒潑!你家春妮這回可沒乾好事兒,人家氣不過打了她一頓, 你還有理了?”
“我呸!”楊翠花一口口水唾在地上, 大著嗓門喊道, “田桂花你到底是哪邊的?春妮可是你看著長大的, 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個老實人,怎麼到了你嘴裡就成了沒乾好事的人了?說話可得過良心,彆拿了人家的好處就連臉都不要了!”
田桂花也惱了,皺眉罵道:“誰拿了彆人的好處了?怪不得春妮會黑了心肝去造謠,原來是有你這麼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媽!”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家春妮怎麼可能造謠?”
說完,楊翠花又用不善的眼神看著舒顏,惡狠狠地罵道:“看你長得溫溫柔柔的,沒想到心這麼黑!我家春妮哪裡得罪你了,你竟然敢動手打她?瞧瞧,臉都腫了!”
舒顏眼神往張春妮臉上一掃,見她左臉上掛著鮮紅的掌印,眉頭便是一挑。話說剛才自己和張紅梅離開的時候,張春妮臉上的印子沒這麼明顯吧?
楊翠花卻不依不饒,蠻橫道:“你看,好好的一個人被你打成什麼樣了?姑娘家的臉有多要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春妮這臉要是留了疤,我看你怎麼賠?”
舒顏還沒開口,張紅梅便插了話:“翠花嫂子,你可彆嚇唬人。打人的事我也有份,她臉上的巴掌印,大多都是我的功勞,舒顏就扇了她一回,也是她自己嘴賤欠收拾。你要想要賠償,隻管找我爸去!”
楊翠花瞪大了眼,嗓門更大了:“好啊你個紅梅,你和我家春妮可是打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咋啦?攀上高枝了,連朋友都不要了?”
張紅梅簡直一肚子火,剛剛發現自己兩輩子都瞎了眼這個殘酷的事實已經夠憋屈的了,楊翠花還帶著罪魁禍首跑來給她潑臟水。張紅梅本就不是溫柔的性子,立即就炸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攀高枝?總比春妮死不要臉誣賴人舒顏不正經強得多!不信,你去學校問問校長,周圍幾個村的知青都在,大家都說了個清清楚楚。怎麼,就許你家春妮使壞,還不許人家苦主撒氣了?”
楊翠花一愣,不由扭頭看向身後一言不發的張春妮。
張春妮低頭不吭聲,她剛剛求也求了,楊翠花愣是不聽,一定要拉著她過來找舒顏算賬,現在也隻能丟回大臉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友情愛情雙雙跌入冰窖。即便張春妮有點心機,也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到了最後,楊翠花想鬨的時候,張春妮都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
楊翠花見張春妮這表現就知道張紅梅說的是真的,卻還是揪著舒顏不放:“我不管!你打了我家春妮,就是你不對!你可真厲害,一個外地人還欺負起本地人來了,真以為我們春妮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舒顏已經猜到了楊翠花的意思,眼中露出一抹鄙夷,不屑道:“打都打了,你想怎麼樣?”
楊翠花眼神一亮:“當然要你賠!我們春妮可還沒嫁人呢,要是傷了臉,以後可怎麼說婆家?你必須得賠!”
果然如此,舒顏真是被楊翠花給氣笑了,逮著功夫就敲竹杠,這是以為自己好欺負呢?就算自己有錢,也沒打算扔給白眼狼。
看著楊翠花得意的神情,舒顏的眼光又掃過低頭沉默不語的張春妮,冷笑道:“張春妮找婆家的事,哪還用得著你操心?她不是早就在和陳平處對象了嗎?拿這個要挾我,吃相太難看了吧?”
張紅梅幫腔:“沒錯!再說,也是你家春妮先動的壞心眼,這事兒你不占理,再鬨也沒用!”
楊翠花急眼了:“我怎麼就不占理了?春妮就被你們白白打了不成?不行,你們得賠!”
舒顏正想開口,餘光便掃到正趕過來的張大河,頓時把口中的話咽了下去,衝著張大河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隨口道:“大隊長來了,你不是要鄉親們來評理嗎?那就一起掰扯個明白。春妮委屈,我還委屈呢!名聲都差點被她敗完了,我打她一巴掌還是輕的!大隊長來的正好,我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在鄉親們麵前辟辟謠,免得真成了不正經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