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妮一聽這話,不由扯住楊翠花的袖子,低聲哀求道:“媽,你就彆鬨了,這回是我錯了,真鬨起來,彆人會怎麼看我?”
“怎麼就不能鬨了?反正她打了你,就是她不對!說破天去我都要弄點賠償回來!”
舒顏涼涼地看她一眼,冷漠道:“賠償?沒有。就算我有不少東西,那也是我爸媽辛苦給我寄過來的。給你們,我還不如拿去喂狗。”
楊翠花臉色鐵青,正要發火,張大河已經走了過來,暗中瞪了張紅梅一眼,這才皺眉道:“怎麼回事?大老遠就聽到你們吵得厲害,這是準備唱大戲呢?”
楊翠花一把扯過張春妮,指著她臉上的巴掌印對著張大河說道:“大隊長,這回可不是我撒潑。你看看我家春妮的臉,都成什麼樣了?”
張大河微微吃了一驚,倒也沒放在心上。男人心大,平時做點農活不留神傷著自己的時候多了去了,時不時還見點血,張春妮就是臉上多了幾個巴掌印,還真沒什麼大事。
周圍跑來看熱鬨的村民越來越多,有人見了,也不忍心,低聲道:“春妮可是咱們村裡難得的好姑娘,老實又勤快,怎麼還被人打成這樣了呢?”
楊翠花憤怒地指著舒顏,大嗓門嚷得整個村都聽到了:“就是舒顏打的!大夥兒評評理,有她這麼做事的嗎?脾氣上來就打人,誰家小姑娘這麼潑辣?”
舒顏精準插話道:“那是她欠揍!”
說完,也不等楊翠花開口,舒顏果斷地搶過話頭,誠懇地對著錯村民們開口道:“趁著大家都在,我也想讓大夥兒給我評評理。那天晚上鑽小樹林的到底是誰,大夥兒可都看得明明白白。結果張春妮倒好,為了給她對象爭取村裡這個英語老師的位置,竟然聯合外村人給我潑臟水,我氣不過,打了她一巴掌。對錯且不論,隻是我勢單力薄,還要請大家幫忙辟一下謠。大家都是有兒有女的人,許多人的孩子都跟我差不多大,甚至比我還大幾歲。我千裡迢迢從首都到大河村,孤苦無依,受了委屈,也隻能靠鄉親們幫忙了。當然,我也不是小氣的人,真心幫我的,謝禮一定不會少!”
人群頓時騷動了一瞬。舒顏不缺糧食,這是村民們都知道的事情。她的手也鬆,平時也沒少給張紅梅和張春妮好處,所以楊翠花見張春妮和舒顏鬨崩了才想趁著最後的機會撈一筆。舒顏說有謝禮,那絕對不是一句空話。在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沒有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了。
當即就有人表示:“這有什麼,回去我就跟人聊聊天,看看誰家還這麼缺德傳謠言,一定幫你把名聲給扭過來!”
“就是就是!不就是說幾句話的事嗎,交給我們了,反正我們平時清閒下來也聚在一起說說話。旁邊幾個村,大夥兒都有熟人,多給你說幾句這事兒就過去了!”
楊翠花氣得臉色發青,怒道:“你們到底還有沒有良心?為了點吃的連臉都不要了!呸!”
就有那看不慣楊翠花的人嘲諷道:“得了,你也彆鬨騰了。到底是誰為了點好處不要臉?彆人不知道,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春妮臉上的印子,怕是被你後來給扇上去的吧?鄉裡鄉親的,真撕破臉就沒意思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全都鄙夷地看向楊翠花,有人還學著楊翠花的樣子,對著她呸了一聲。
說的倒好聽,不知道還以為你這個當媽的多心疼春妮呢?結果倒好,是拿春妮的傷敲竹杠來了?
張大河嚴肅地看向楊翠花,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準扯謊,村裡人都看著呢!”
楊翠花沒能從舒顏那要到好處,恨恨地一跺腳,又不解氣地扇了張春妮一巴掌,怒道:“都是你,心眼多!臉都讓你丟儘了!”
沒等張大河製止,楊翠花就拉著張春妮灰溜溜地走了,時不時還傳來一兩句罵聲。
張大河見狀,扭頭看向舒顏,皺眉道:“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這事兒是你受了委屈,其他村的流言,我會替你解釋清楚的。”
圍觀的村民也紛紛開口:“沒錯,這事兒你不用擔心,包在我們身上了!”
舒顏臉上浮現出一抹真摯的笑意,對著大夥兒笑道:“多謝大家的幫助,我一個人在大河村,無依無靠的,要不是你們熱心腸,碰上這樣的事,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吧,為了答謝大家,我那兒還有一些麻花和蘭花根,大家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去我那兒吃點東西,小孩子也過來,給你們發糖吃!”
想要村民們心甘情願地幫忙,給點好處是必須的。反正舒顏又不差這點吃的,與其給張春妮那個白眼狼,不如拿來給村民們做人情。想來這一頓吃完後,其他村關於自己的流言就得消失個一乾二淨了。
至於張春妮的名聲會怎麼樣?日子好不好過……舒顏嘴角微微上揚,那關自己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