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願者上鉤 西西特 19858 字 8個月前

晏為熾道:“我要情侶款。”

“一會我就在網上買針線,你去給小蔥澆澆水。”陳霧去書房剪報紙做鞋底。

“我才靠了沒幾分鐘。”晏為熾欲求不滿地站起身,夠到拖鞋穿上去觀景台。

一盆小蔥跟一台望遠鏡都是新成員。

蔥是生活,望遠鏡是浪漫。

晏為熾給蔥澆透水,轉頭去看花瓶裡的玫瑰,每天都看,每天都盛開著。也不知道陳霧是怎麼辦到的,至今沒有凋零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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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在書房忙活,晏為熾進來給他看自己的微信頭像。

春桂的水庫一頭。

“新換的啊,好看。”陳霧按著晏為熾的鞋墊在報紙上畫了個形,視線匆忙移過去一秒就收回來,十分潦草地誇了一嘴。

“你是這個。”晏為熾調出一張照片,“一起換。”

照片上是水庫另一頭,組在一起就是他們在春桂常走的那條路。

陳霧眨眨眼:“我也要換啊。”

晏為熾一派正直:“談戀愛都這樣。”

“那好吧。”陳霧垂頭剪報紙,“你幫我換。”

晏為熾在給陳霧的微信換頭像的時候,他的手機上來了信息,柿子什麼的。

腦子裡飛速閃過什麼,晏為熾拿過陳霧手上的剪刀,讓他看自己:“你老家的柿子是不是都熟了。”

陳霧:“啊?”

“你老家發的信息。”晏為熾把他的手機丟他麵前的報紙上。

陳霧點開信息:“我有一片柿子林,今年我沒回去,柿子都是讓村長跟其他人采摘的,村長問我要不要。”

晏為熾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讓他寄過來。”

“你是要吃嗎?”陳霧驚訝地說,“平時你都不怎麼吃水果。”

晏為熾來一句:“打藥的跟純天然的能比?”

陳霧脫口而出:“你吃得出來差彆啊。”

“……”晏為熾胸口堵著某種情愫,眼底黑沉瞪了過去:“要不你給我柿子,我寫八百字的吃後感?”

“怎麼說著說著就有情緒了……”陳霧小聲。

晏為熾用硬邦邦的語氣表達自己的委屈:“我就是要吃你種的柿子。”

陳霧捏捏他的手掌:“沒有不給你吃,我讓村長多寄一點。”

晏為熾剛想回捏,手就撤走了,人也出去了。

這麼敷衍的哄我。

反正是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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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在門外打給村長:“信息我看了,第一批沒辦法寄了,你挑些沒怎麼熟的寄給我吧。”

村長這會兒就在柿子林,村裡人籮筐扁擔的一趟趟挑走,忙得熱火朝天。

“誒好,我挑出來寄到你那兒,地址不變的昂?”村長大聲問。

“不變。”陳霧聽著那頭的鄉音,“今年的柿子怎麼樣?”

“和去年一個樣,老甜了。”村長笑著說,“都是你一手帶大的崽,可好賣了。”

陳霧也笑了下:“那就好。”

村長說:“對了,小霧,樹已經賣掉兩批了,錢我直接打你卡上,賬目也給你看。”

“不用了,我是信你的。”陳霧說,“大家都辛苦了。”

村長真的歲數大了,這麼一句話就要抹淚。

“有事打我電話,我不在家也能幫著出出主意。”陳霧掛掉後給村長發了個紅包,他回到書房,對笨拙地學他剪鞋樣子的少年說,“阿熾,我跟村長講好了,他會寄柿子過來的,雖然今年我沒回去打理柿子樹,但是村長說像去年一樣甜,你肯定會喜歡吃的。”

他有一雙乾淨透澈的眼睛,仿佛不懂“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含義,從沒體會過社會複雜人心難測,還保留著難得的淳樸率真。

然而當晚晏為熾就想把人抽一頓。

陳霧進了衛生間就不出來了。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的玻璃門被敲響,“你在裡麵打坐?”

“啊,馬,馬上!”陳霧的聲音慌裡慌張的,像是心虛,他話音剛落,沒有按鎖的門就直接被晏為熾擰開了。

直播間的蹦迪曲十分勁爆。

晏為熾掃一眼陳霧:“我說你在衛生間乾什麼呢,扭得好看嗎?”

陳霧看看隨意扭動疑似擦|邊的主播,一臉懵:“不是,他剛才是在摘毛栗子,不知道怎麼就扭起來了。”

晏為熾譏笑:“穿開叉快開到脖子的旗袍摘?女裝py?”

“真的,摘了滿滿一大筐子。”陳霧證據沒找到,就見主播開始摸大腿了,他趕忙把手機按掉。

晏為熾不輕不重地揪他耳朵:“你還看直播。”

陳霧縮了縮腦袋:“劉叔說要跟進新時代。”

晏為熾沒好氣:“屁||股擦了?”

“我沒有上。”陳霧說。

“所以進來就是為了直播。”晏為熾笑得讓人移不開眼,“你把你剛看的打開,我們一起看,讓我也感受感受新時代的氣息。”

陳霧磨磨蹭蹭地開手機:“那你會送禮物嗎。”

“沒準。”晏為熾慢條斯理,“我高興了,送個嘉年華也不是不行。”

陳霧迷茫:“嘉年華是什麼?”

晏為熾神色一滯。

“阿熾,你平時也看直播啊?”陳霧把耳朵上的手拿開。

晏為熾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窩囊感,他平靜地進行自我澄清:“遊戲方麵的,我看的不是扭來扭去的那種。”

陳霧不說話。

“操。”晏為熾單手抱起陳霧,輕輕鬆鬆就把他抱出衛生間,“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彆人,全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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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這件小事沒引起什麼大波大浪,晏為熾帶陳霧看藝術含量高的同誌電影。

純交易的不能看,那不是一對愛人之間能有的氛圍。

晏為熾給陳霧培養感覺,讓他通過視覺跟觸覺來體會肢體接觸多美好。

柿子寄過來了以後,邊吃柿子邊看。

就這麼到了情人節。

當天晏為熾發朋友圈,圖片是兩雙外出穿的鞋,配了兩字:約會。

黃遇人在法國喂鴿子,他八卦地打電話問:“熾哥,你們今天怎麼安排?”

晏為熾:“坐摩天輪。”

黃遇把挑染的倆撮綠染了回去,頭發剪短,整個就一清爽俊朗的大男孩,他誇張地嚷嚷:“沒了?不來個燭光晚餐,音樂會,看電影,泡溫泉,滑雪,聽海一條龍?”

晏為熾一邊在心裡瘋狂做筆記,一邊淡淡道:“貪多嚼不爛。”

黃遇被可樂嗆到,他把半罐可樂遞給未婚妻:“你們現在就去嗎?”

晏為熾蹲在玄關係鞋帶:“出門看銀杏,晚上去。”

黃遇還在問:“哪個地兒的摩天輪?”

“自己沒約嗎,屁話怎麼這麼多。”晏為熾不耐煩,“最大的。”

黃遇被掛了電話,他撓著下巴若有所思,那遊樂場的摩天輪八點半可就下班了。

“你在這等我。”黃遇扯了下未婚妻的披肩就離開廣場,他很快就拿到遊樂場負責人的聯係方式,讓那邊的摩天輪今晚延遲下班時間。

“八點半以後的時間我包場。”黃遇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什麼,一看是女人的口紅,未婚妻的,他抽著嘴放回去,“不是我自己去,是給朋友包的。”等他搞好了再告訴熾哥。

哪知負責人說有人定了。

“誰?”黃遇不爽被人搶先一步。

負責人畢恭畢敬:“抱歉,黃少,客戶的信息我這邊不方便……”

“你當我三歲?有什麼不方便的,定了不過去玩?一玩不就知道是哪位。”黃遇是個暴脾氣,二話不說就開衝。

負責人剛才也隻不過是走過場,他這回就透露了客戶姓甚名誰。

黃遇跟那位通電話,語氣古怪:“餘叔,你給陳霧定的?”

餘盞:“嗯。”

黃遇佩服道:“你這波操作牛逼,能進史冊。”

餘盞坦蕩一笑:“君子成人之美。”

黃遇簡直想趕飛機回去跑到他麵前豎大拇指:“有氣度,我輩楷模。”

餘盞自語:“他們都很年輕,不知道能走多遠。”

黃遇雖然認定陳霧心眼子多如牛毛,但他在外必須為熾哥的選擇框框扛大旗。他確定一定道:“反正百八十年不是問題。”

餘盞意味深長:“據我所知,你對陳霧並不是很滿意。”

黃遇心裡咯噔一下,我去,這叔是從哪知道的。

餘盞猜出他所想:“你能知道我對陳霧的關照,我自然也能知道你對他的態度。”

黃遇咂嘴,擱這兒跟老子玩文字遊戲。老子才不玩。

“他釣我熾哥。”黃遇直說。

餘盞聽到多大的笑話似的,放聲大笑:“那他怎麼不釣我?”

黃遇:“……”你能跟我熾哥比?

餘盞從黃遇的沉默裡拿到了答案,他結束通話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揉著眉心吐了口氣,頗有垂暮老人的孤獨寂寞:“我老了。”

助理把要簽的文件遞過去:“您心態年輕。”

餘盞並沒有被安慰到。他翻翻文件:“為什麼這麼多?”

“因為您今天一天都在走神。”助理說。

餘盞心累的拿起了鋼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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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六點鐘,晏為熾收到了餘盞的信息。

車堵在路上,陳霧有點急:“阿熾,我們要快點,排不上了。”

“沒事,”晏為熾把手機關機,今晚隻想專心約會,“我們過了八點半再去坐。”

陳霧遲鈍地說:“那不都不轉了嗎?”

“想轉多久就轉多久。”晏為熾漫不經心,“這是餘盞送我們的情人節禮物。”

陳霧有些意外:“那要跟他道謝。”

“道過了。”晏為熾扯扯唇,“等他結婚的時候,我們還禮。”

陳霧還想說什麼,晏為熾提醒他開車。

情人節到處都是粉色泡泡,單身的戀愛的全被裹進了商業化的浪漫裡。

過了八點,首城最大的遊樂場的項目陸陸續續地關了,但是有美輪美奐的燈光秀可以看。

大批遊客等著看秀。

沒多久,遊客們就發現了一個現象,摩天輪停了一會,又開始轉了。

隻有一個車廂裡有人,不知道是哪個豪門在看夜景。

車廂裡,陳霧和晏為熾坐在一起,麵前依然是餐點,卻是比去年的要精致多倍。

去年是白天,今年是晚上。

不一樣的景色,不一樣的情感,一樣的人。

晏為熾今天沒碰一口奶茶,隨時做好準備。他摩挲陳霧暖和的手指,那次摩天輪到最高點的時候,他們有了第一張合照。

這次怎麼也要,

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陳霧冷不丁地說:“阿熾,我想抽煙。”

晏為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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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晏為熾叼住煙點燃,食指跟中指夾著送到陳霧嘴邊:“咬著。”

陳霧輕輕咬住沾著晏為熾味道的煙蒂。

“吸一口,再吐出來。”晏為熾教他。

陳霧照做了,他閉上眼,一隻手托住腮,一隻手夾著煙,咳嗽著,睫毛抖動眼尾暈出濕紅。

那一秒,晏為熾親了上去。

陳霧摸了摸眼睛:“阿熾,你親我。”

“怎樣?”晏為熾理直氣壯,“男朋友不能親?”

陳霧緩慢地轉了一下眼珠。

晏為熾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沿著已經模擬過多次的角度,蜻蜓點水般親了他一下。

陳霧:“我好像……”他舔了舔嘴唇被親過的地方,將那點濕意吞咽了下去,“可以接受。”

指間的煙在燃燒,一線一線的煙霧爬上陳霧的鏡片,再是眉眼,心臟和靈魂,他抿著嘴裡的尼古丁味,模糊不清地說:“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讓我感受,我也感受了,但是現在更多的我可能……”

晏為熾捧著陳霧的臉,與他鼻尖相抵喉間滾出笑聲:“想什麼呢,現在是在摩天輪上,不是家裡的床上,隻接|吻,不會有更多的。”

又去親他。

連續親了幾下退開,觀察他的變化,再上去親。

這樣反反複複地親了十多分鐘。摩天輪不知道有沒有轉到最高點,沒人管了。

陳霧閉在一起的紅潤嘴唇小幅度地張了張。

晏為熾麵上沉著,捧他臉的掌心卻燙得厲害,指尖不爭氣地顫抖:“要我進去?”

陳霧沒有搖頭。

“那我進去了。”晏為熾克製又溫柔地抵開他的唇縫,含著他的緊張與羞澀,深深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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