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一到雨天,她睜眼即見秦無...)(1 / 2)

蘇苒之用一縷清氣將白禦僅存於世間的毛發包裹起來, 細心的保存著。

時辰還早,初晨的陽光穿破雲層,將熹微光亮撒向人間。

蘇苒之仿佛又看到三月份的時候, 在雲水鎮的小院中。白禦匆忙告彆, 毛發隨著他奔跑的動作滿天飛舞。

當初她不過是下意識的一抓,完全沒想到短短九個月後,白禦會以這樣的方式為生命畫上句號。

而那次抓在手中的將虎毛,成了白禦再次重臨世間的救命稻草。

一切好像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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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的陽光隻維持了一小會兒就徹底擺脫雲層束縛, 將薄雪覆蓋的山間照得亮堂一片, 刺目晃眼。

蘇苒之和秦無也動身回小院。

他們現在所用的出行術法依然是‘縮地成寸’, 但又跟之前的縮幾裡地在腳下不大一樣。

恢複了實力的兩人施行此術法, 更像是撕裂虛空, 一步跨出, 彆說是幾裡地, 就算是上百裡也不在話下。

――需要走多快純粹看兩人心情。

而且,蘇苒之對清氣和功德的運用也到了隨心而動的地步, 再也不會出現此前‘施展了術法後停不下來’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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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年一大早出門打獵, 背著弓箭和布陷阱用的工具往山裡走。

突然間,他感覺視野中有兩個人突然消失, 他頓足,用手在眉骨處一搭, 呼喊前麵走的兄弟, 說:“成哥,成哥。我剛剛瞧著山頂上有倆人, 怎麼突然就沒了?”

走在前麵被叫做‘成哥’的漢子明顯年紀偏大, 唇邊蓄起了小胡子。

他同樣停下腳步,順著青年手指方向往上看。因為負重爬山太累, 他嘴巴咧開喘著粗氣,說:“沒有啊。那地方可是主峰頂,沒路,誰能上去啊?而且,上回我在上麵看到了一頭吊睛大老虎,凶著呢。”

兩人一邊說一邊繼續往上爬,雪天裡的大型動物都冬眠了,不用擔心自己被反咬,此時上山獵一些兔子、山雞再合適不過。

最開始說話的青年麵色黝黑,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神情中滿是天真,對剛剛看到的一幕意猶未儘,說:“成哥,你說剛剛我看到的會不會是神仙?”

“得了吧,要真有神仙,見到的肯定也是有大抱負的讀書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為往聖繼哲學,嘿,學了兩年書就記住這一句。”成哥穿著粗氣,說,“咱們算老幾啊,哪有這樣的好事?”

青年不服,說:“我剛真看到了人,就在山頂上,一眨眼就不見了――哎,要是我真看到神仙的話,那就讓我今兒獵到一隻灰兔和一隻白兔,灰兔毛給我娘做護手,她手上凍瘡已經流膿水了。”

漢子又笑:“你一個人還獵一白一灰兩隻兔子,咱們倆能獵到兩隻就不錯了,甭管是兔子、山雞還是其他啥,回去好歹有肉吃。”

漢子這話是事實。

雖然說冬天打獵不擔心遇到老虎、豹子,但鹿什麼的也都冬眠了,這會兒隻能打一些小的,比如兔子。

――要不是為了給家裡人吃口肉,誰願意這個時候往山上跑啊。

青年被打擊到,不說話了。

可上山路途無聊,漢子喘了會兒又主動挑起話題:“你說自己要兩隻兔子,灰兔子給你娘做護手,白的呢?給你媳婦兒――不對啊,你小子還沒成親。”

青年眼睛瞪大,說:“我、我和春梅妹妹的婚事已經開始說了,年過完再定日子。她上回說自己想養兔子……”

所以他才眼巴巴瞅著想獵一隻回來。

漢子已經有倆孩子,見青年如此狀態,不禁開懷笑起來。

他說:“行,一會兒要真有白兔子,哥哥我留給你!”

他話音剛落,前麵不遠處就出現一隻巴掌大的雪白兔子,赤紅的眼睛,白嫩的耳朵,看起來小巧又漂亮。

青年和漢子同時屏住呼吸。

可是,直到青年用竹簍蓋住小兔子,它都沒有過分掙紮。

後來,那隻白兔子在青年家裡‘安享晚年,壽終正寢’。

青年老去後,成了村子裡的標杆型人物――孝順父母、敬愛妻子、友待鄰裡、壽數綿長。

村裡的小孩子們都很喜歡他,纏著他講當年‘遇仙’的故事。

有孩子問:“那您隻抓到了白兔子,沒有獵到灰兔子嗎?”

講故事的老人麵容慈祥,說:“還真沒有。”

不過啊,當時他那未過門的妻子給母親縫了個小暖爐,平時揣在袖子裡,也不會冷了。

自這位老人故去後,村裡再也沒人能有幸見到‘神仙’了。

村裡的落第童生將此事記錄在冊,稱因其忠孝善良,才能在年輕時有如此見聞。實乃人生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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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大概一炷□□夫後,蘇苒之和秦無重新出現在小院中。

七日都沒看到主人的追雪在蘇苒之現身的時候,很想直接撲上來――但它也知道自己個頭很猛,於是再三按耐,最後踩著小碎步,嘟嘟嘟的跑到蘇苒之身旁。

蘇苒之趕緊拍拍追雪的腦袋,右手輕抬,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把馬梳,為追雪梳理鬢毛。

京都宅院對追雪來說十分陌生,她和秦無將追雪和李老爺子留在這裡整整七日,著實得好生安撫。

追雪背上還綁著那個空了的錢袋,根據李老爺子說,追雪怎麼都不同意將此物摘下來,他對此沒有辦法,隻能由著追雪性子來。

蘇苒之給李老爺子道謝後,忍不住再次拍拍追雪腦袋,歎道:“你啊。”

李老爺子跟蘇苒之和秦無都很熟了,多年來替他們照顧追雪已經成為習慣。他說完後,才想起什麼,一拍腦袋,從廳堂拿出一封正紅色信箋,說:“兩位先生,這是一位叫張掌櫃的男子送來的請帖,他說自己和馬姑娘今日大婚,期待您的駕臨。”

蘇苒之記得張掌櫃說過的‘大婚’一事。

上月他說得是‘明年元月初八’,沒想到時間這麼湊巧。

其實早在上次張掌櫃提過的時候,蘇苒之和秦無就打算參加他們的喜宴了――就算沒時間參加,賀禮也得備上。

張掌櫃怎麼說也是蘇苒之和秦無來京都後認識的第一個人,就連這座費心布置的宅院,也是出自張掌櫃家人之手。

因此,這喜宴無論如何,他倆都得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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