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theira，這衣服都是搭配好——”造型師比較固執。
“我再說一遍，我寧願穿自己的衣服登台，都不穿這個。”左聆溪把衣服塞進造型師懷裡，拉開椅子坐下，翻出包裡的耳環，對著化妝鏡戴上，看起來溫和得悠哉悠哉，卻不容置喙。
薑藝仁、南珠也覺得這裙子太短了，齊聲說：“換吧換吧，重新拿一件。”她們是出道多年的超一線團，不是任人宰割的新人團，敢跟從業十幾年的大拿造型師叫板。
秋尚美個性開放，倒不覺得這裙子有什麼問題。
造型師麵露為難，心想這麼漂亮的衣服給你穿，雖然是暴露了點，但這又有什麼呢？人家都能穿，就你不能穿了？
去樓下拿咖啡的李聖語回來了，得知左聆溪不肯換衣服，看一眼造型師，接著對左聆溪說：“我們Cytheria隻需要在台上漂漂亮亮地唱歌跳舞就行了，不需要為服裝的事煩惱。”
左聆溪無聲笑了一笑，聽見李聖語繼續對造型師說：“以後Cytheria的服裝不要那麼清涼，懂了嗎？”
這造型師是聽公司的，左聆溪又是中國人，得了李聖語的令才應了聲。一個成熟的團隊都會有備用方案，造型師最後翻出一件月光白的一字肩雪紡收腰連衣裙，裙擺到膝蓋上緣公分，搭配白色的褶皺長筒靴，末了給左聆溪戴上銀色的單邊羽毛發夾和她的耳飾配套。
李聖語在一旁瞧著，叫化妝師給左聆溪重新補了下妝。
原先的那件裙子除了左聆溪，其餘人皆穿不下，薑智文、秋尚美身架大了點，南珠個兒矮了點，這下隻能作廢。左聆溪幾人離開，造型師團隊有工作人員吐槽：“女愛豆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身上沒有賣點，沒有抓眼球的東西，為什麼存在？唱不過歌手，跳不過dancer，做不到勾人，什麼都不是。”
全世界的娛樂圈的從業者，都煩不少藝人，把他們當成智障、事逼、作精，像可替代性高的愛豆，還經常被看不起，儘管人前被給足了麵子。
“不管怎麼樣，美麗都是無罪的。”有人道。
“Cytheria還算好了，之前那個xxx，直接罵人，滿嘴噴糞，特彆沒素質。”
“那個裙子確實有點短啊，Cytheria又不走性感路線。”
“女愛豆這個年齡不走性感路線走什麼？”
“行了行了，想掉飯碗嗎？話這麼多。”
“……”
一群人立即閉嘴。
在待機室候場的時候，因為陸續有後輩專門來問候，送專輯，左聆溪幾人見到了新一批愛豆。除了SM家的新女團aespa，其他的新人她們都不認識。
聽工作人員說，現在不少新人見到前輩都不打招呼，直接擦肩而過。
“說明時代在進步。”秋尚美懶懶地看著手機，看不上韓國尊卑有序的前後輩文化製度，每回一群陌生小孩過來挨個給她們請安問好，她頭都要大，彆說人家不自在，她也尷尬，連敷衍都嫌累。
“不用專程過來問好，但見到了的話，還是要問聲好，這是基本的禮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眼睛長在頭頂上，”薑智文一邊說一邊複習舞蹈動作，“看不起人。”
左聆溪不置可否。不過人家愛怎麼就怎麼。但她自己無意間在路上見到了前輩，出於習慣，還是要問聲好的。
她們幾個都不介意後輩的行為，勸人家放鬆，不必講究，反倒在後來博得了不少新人的好感，稱她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外國人的原因，意外地不講究前後輩文化。
打歌舞台，對於左聆溪幾人來說掌控易如反掌，不俗的音源、銷量成績，讓她們這次拿到了一位。
曾經她們拿到一位會激動興奮，現在拿了一位有種隨遇而安的從容淡定。
當作MC的新生代愛豆給左聆溪獻上花束表示祝賀，她笑著接過，道了句謝，對方朝她鞠躬，她回以一鞠躬。
表示慶賀的煙花爆開，站在邊上的左聆溪抱著花束，立即往後退，避免出事，不料這一退誤傷到了後麵的人，她不知道踩到了誰的腳，立即回頭，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退後一步，“勝澈xi，對不起。”她微微鞠躬。
“沒關係。”崔勝澈擺手，唇紅齒白，眼神清澈。
左聆溪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沒想到會踩到他。
崔勝澈也覺得有點搞笑，本來是人擠人，他就站在了她的側後方，她們團拿一位發言的時候，他在走神，沒注意到她後退，就冷不丁地被她踩了一腳。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安可完，左聆溪順著人流往外走，瞧見Seventeen就在前麵，憶起崔勝澈之前給她的金桔醬，上前跟他道了句謝，不忘說味道很好。
“是我媽做的。”崔勝澈笑著說。
“阿姨手藝很好。”左聆溪誇讚，瞧見金瑉奎就在一旁看著她，她目光微閃，禮貌一笑。
金瑉奎不自在地摸了下鼻。有一陣子沒見她了，一見到就發現他還是喜歡。難道他是個情種？肯定是他沒遇到更好的。
左聆溪不知道金瑉奎複雜的心理活動，隻心下歎息，她倒不尷尬，就怕人家尷尬。
崔勝澈看一眼金瑉奎，又不經意地看一眼左聆溪，沒開口說話，慢慢地跟著人流往前走。
左聆溪和隊友進電梯，以李聖語為首的工作人員陪在她們身邊。Seventeen本來是和她們一趟電梯的，但他們組合人太多，隻能等下一趟，有一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還有四個不知名的小愛豆擠了進來。
“Cytheria歐尼，你跟Seventeen認識？”坐進保姆車裡，南珠隨口問，剛剛她瞧見左聆溪跟Seventeen的人說話。
薑智文作為一個合格隊長，兼職組合外交部部長，比較了解當紅組合的大致情況。“這個組合有中國人。”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左聆溪微微一笑。“嗯，早就認識的了，隻是私下來往不多，大家都挺忙的。”
“是你挺忙的吧。”秋尚美一針見血。
左聆溪失笑，不置可否。
薑智文客觀地說：“Seventeen最近也挺忙的。”
最近也挺忙的就是說人家也很火。左聆溪笑一笑，“好像是火了。”拍攝《可愛又迷人的反派》期間，就有哈韓的工作人員跟她無意間提了一嘴徐明浩，說他特逗。
現在的時代，能火就是好事，能火才會有機會送上門。
“我的記憶還停留在EXO，現在的組合都不認識。”樂忠於和純音人打交道不關注愛豆圈隻回歸期當愛豆的南珠歎息著說。
“最近EXO不怎麼忙了吧。”秋尚美語氣戲謔，前排的司機和李聖語都笑了出來。
“我們也會有不忙的一天的。”左聆溪無奈地說，盛極必衰，不過早晚。
“人家EXO火了這麼多年，再火下去你讓新人怎麼混飯吃？”薑智文道，在愛豆界更迭換代是必然的趨勢，沒有誰能一直站在巔峰。
“反正現在的愛豆都沒有EXO當年帥。”作為曾經EXO的飯，如今的南珠難得花癡地幼稚了下。
“這個倒是。”李聖語讚同。韓國這二十幾年出生率下降，練習生資源隨之下跌，十幾年前還能在韓國本土找到不少漂亮孩子，現在難度加大，漂亮的是有，但驚為天人的漂亮寥寥無幾。
說到EXO，左聆溪就想起吳世勳，想給他發個消息，但又不知道說什麼，於是打消了念頭。
車子啟動，往宿舍行駛。金瑉奎轉頭問後排的崔勝澈，“哥，剛剛聆溪跟你說什麼？”
其餘人八卦地看向他們。
“就謝謝之前我給她的那個醬汁。”崔勝澈語氣自若。
“什麼醬汁？”李碩瑉好奇。
徐明浩刷著手機，頭也不抬地說：“幾個月前，他給了聆溪一瓶金桔醬。”
“你對她這麼熱情？”尹淨漢不解地看向崔勝澈。
崔勝澈莫名有點不自在，慢條斯理地說：“她之前感染了新冠，瑉奎他們帶著湯去看她，我就順手給了，反正家裡做了不少。”
金瑉奎補充，“哥挺好的。”
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尹淨漢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看一眼崔勝澈，又看向金瑉奎，“你跟聆溪怎麼樣了？你們的關係還在原地踏步？”
“看他這副衰樣，就知道沒最追上人家。”洪知秀一臉了然。
金瑉奎沒出聲反駁，不想當眾說出自己的狼狽，免得被嘲笑。
文俊輝思索著說：“聆溪是事業型的女生，很獨立，應該對戀愛不太感冒。”
他也是外來務工人員，能體會到左聆溪那種破釜沉舟的決心，看她現在事業風生水起，大概無心男女感情，即使蠢蠢欲動，但關鍵時刻知道孰輕孰重。
金瑉奎讚同地點頭。突然之間，他也想更努力，儘管他覺得自己已經儘了全力。
車子平穩地往前開，過了良久，想起金瑉奎之前去聯誼說的話，崔勝澈鬼使神差地抬手拍了下金瑉奎的肩，“你還喜歡她嗎？”
金瑉奎語氣微沉，“不太喜歡了。”
崔勝澈秒懂。不太喜歡了，就是還喜歡，一種維持為數不多的自尊的說法。
“你可以去看看其他風景，真的。”徐明浩真心建議金瑉奎，雖然表明上插科打諢，但他骨子裡並不讚同金瑉奎在一棵樹吊死，也見不得他舔一個女生，覺得挺沒出息的。
“到時候再說吧。”金瑉奎含糊其辭。
後麵眾人都沒說話，或玩手機，或閉目養神。快到宿舍的時候，崔勝澈睜開眼，掏出手機，百無聊賴地刷IG，他平時會看愛豆相關的話題，刷到頁麵推薦的開路先鋒，看見左聆溪的照片，停留幾秒，很快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