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宋霆越索性俯身湊到她耳邊輕聲低語:“是要本王大聲喚你做顧三姑娘,於大庭廣眾之下將那簪子送還到你手上?”
此話一出,顧錦棠氣的輕咬下唇,卻也隻能無奈的隨人往左邊的雅間走去。
宋霆越看一眼同樣戴著幃帽的綠醅,合上門後輕啟薄唇淡淡地道:“顧三姑娘不必這樣緊張,本王就是再頭腦不明,也絕無可能會在此間對你做什麼。且你那貼身丫鬟就侯在門外,如此你可覺得安心?”
“王爺是難得的正人君子,臣女自是信得過的。”
顧錦棠先給他帶頂高帽子,事實上,以宋霆越如今的權勢,想要什麼樣的絕色女子沒有?
她還不認為自己的容色,能夠讓心機深沉的宋霆越在此間對她做出那些個掉身價的事情。
“顧三姑娘方才說出來的話,自己可願相信?”宋霆越語帶譏諷,麵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挑了普通的馬車,就連身邊的丫鬟也戴了帷帽,顧三姑娘的確是個小心謹慎的。”
並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的話,顧錦棠開門見山地問他道:“王爺要臣女未時一刻來歸南閣,臣女守時前來,王爺現在是否可以將東西還給臣女?”
“顧三姑娘拿回東西的誠意就是隔著幃帽同本王說話?”宋霆越斂了斂麵上的笑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
顧錦棠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滿,當即就撩開幃帽的簾子,佯出一副懊惱羞愧的模樣,聲線柔和。
“方才是臣女失禮了,還請王爺莫要與小女子計較。”
幃帽之下的臉膚如凝脂、綠鬢朱顏,清亮的眸子裡似藏著一泓泉,與她的那一雙遠山眉極為相宜。
儘管顧錦棠此時極力掩飾,然而還是無法將目光中的疏離和促狹全然掩蓋住,宋霆越見她如此,非但沒有絲毫不悅,反而覺得有幾分賞心悅目。
因怕她會多想,宋霆越到底沒將心中想要誇她眉目好看的話語說出來。
“簪子可以還你,今日這頓飯便由顧三姑娘請本王吃如何?”
現下這場麵還能由得了我說出一個不字來嗎?顧錦棠暗自腹誹,強忍著不快擠出一個笑容,“自然可以。”
得到想要的答案,宋霆越方才肯將那南珠銀簪還給顧錦棠,而後高聲喚了小二進來點菜。
約莫兩刻鐘後,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被呈上桌。
邊上坐著個活煞神,顧錦棠根本無心去看那些菜裡有什麼,慢吞吞地吃幾口就沒了胃口,好容易熬到宋霆越吃完,顧錦棠急忙起身朝他行禮告辭,急不可耐地推門離去。
看著顧錦棠離開的背影,唇畔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又在心裡暗暗道了句有趣。
綠醅從吃過午膳的時間到現在隻吃了幾塊糕點墊肚子,方才又在門外站了能有好一會兒,故而這會子早餓得前胸貼後背。
此時顧錦棠胃裡也餓得不行,在街邊小攤上買了兩個胡餅藏在袖子裡,隨後便去後院尋車夫和王喜家的。
上了馬車後,顧錦棠和綠醅拿出胡餅津津有味的吃將起來,回到府上後還不忘吩咐婢女去廚房尋些吃食送進來。
吃飽喝足後,綠醅關好門窗後方壓低聲音問出心中疑惑,“今日姑娘為何要隨南安王去雅間?”
顧錦棠對她十分信任,幾乎什麼事都不會瞞著她,從袖中取出那簪子道:“這簪子是上回我在上清寺遇到他遇刺時慌亂從發間掉下的,卻不知怎的叫他給拾了去。上回王府來的那位嬤嬤表麵上是來找我試吃那些個蘇杭小食,實則是讓我去歸南閣見南安王。”
綠醅聽後更加不解,不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嗎,南安王既然派了那嬤嬤過來,何不讓她一並帶了過來還給姑娘,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莫不是他對姑娘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就是想要見一見姑娘?
可他若是真的對姑娘有意,又何必要還,大可以此要挾或者直接散布些流言蜚語出去,到時候他再上門給顧府一個台階下,哪怕隻是讓姑娘做個侍妾,以顧老夫人涼薄的性子,必定也是會應下來的。
綠醅實在猜不透宋霆越究竟安的心思,便又一臉疑惑的看著顧錦棠,希望顧錦棠能為她解惑。
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更何況顧錦棠對宋霆越的了解不深,自然也無法猜透宋霆越今日這番舉動意欲何為,隻微微皺了眉道:“南安王能夠從一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爬到如今的位置,必然心裡頗深、手段了得。橫豎東西我已拿回來了,即便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當也是不會出爾反爾的。往後咱們隻遠著他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自信點,你很好看,所以宋狗就是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