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幼時發高燒,恰逢薛鐵柱不在家中,徐氏將幾個月大的薛雲錄扔在家裡,背著原身徒步走了幾十裡山路去縣裡找大夫給原身瞧病。當時大夫還言,若再晚些腦子都能燒壞了。
這樣的女人在原書中結局卻並不好。
原身有位青梅竹馬,是村裡唯一的秀才顧長卿。劉氏和馬氏用下作的手段想壞她名節,恰巧被顧長卿得知,顧長卿求了爹娘來下聘,又說服薛家族長,最後拿了一些聘禮銀子給薛家二叔三叔將原身娶了回去。
但徐氏母子到底與薛家沒有血緣關係,顧長卿能娶的了薛雲珠已經不易,對徐氏母子卻無能為力。原身嫁人後,薛二叔和薛三叔便尋了借口將徐氏母子攆了出去。徐氏原來的家回不去,娘家不要他們,最後母子倆寄居在村裡破舊的屋內,原身被婆母盯著想幫襯都無法,不到半年徐氏病逝,薛雲錄不知所蹤。
瞧著眼前的女人,薛雲珠做不到看著他們落得如此下場。她翻身起來攏了攏頭發,徐氏急忙拿了她的薄夾襖給她披了上來,“乍暖還寒的又下著大雨彆著涼了。”
“嗯。”薛雲珠穿好衣服跟著她去了堂屋,堂屋炕上已經擺好了飯菜,薛雲錄坐在一旁乖乖的坐著,瞧見薛雲珠進來忐忑不安的喊了聲姐姐。
薛雲珠在旁邊坐下,徐氏拿了碗筷給她,鄉下日子過的清苦,薛鐵柱死後薛家也不能如以往那般吃的豐盛,但唯一的肉菜卻是擺在薛雲珠慣常坐著的地方,而她的碗裡是雪白的饅頭,徐氏跟前的確實黑乎乎的不知什麼麵的窩頭。
“快吃吧,這早膳吃的本就遲了,若再晚些都成午膳了。”徐氏扯著嘴角說了兩句又掩唇咳了起來。
徐氏手藝還不錯,薛雲珠這兩日吃的也算滿意。
一頓飯吃的很沉默,薛雲錄時不時的抬頭瞧她兩眼,薛雲珠瞧過去時這孩子又驚恐的低下頭去。
飯後徐氏拒絕了薛雲珠幫忙自行端著去洗碗了,屋內隻剩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倆。
“說吧。”薛雲珠靠在牆上瞧著薛雲錄,她不信這孩子還能再憋下去。
薛雲錄驚訝的看她一眼,而後鼓足勇氣問道,“姐姐,你會聽二嬸和三嬸的將我和娘攆出去嗎?”
薛雲珠歪了歪頭故作不知,“為什麼要攆出去?”
薛雲錄越發驚訝,可聽著她這語氣卻有些興奮,這意思是不會攆出去了?但思及二嬸和三嬸薛雲錄又有些拿不準了,他呐呐道,“我、我不是爹的親兒子,娘沒能給爹生個親兒子。”
“哦。”薛雲珠淺笑,“那你上薛家族譜沒有?”
薛雲錄一愣,搖頭,“我不知道。”
這時徐氏從外頭進來,薛雲錄問徐氏,“娘,爹當初給我上族譜了沒?”
徐氏一愣,隨後失落的搖頭,“沒有,你小點的時候倒是想上族譜,但族長不同意,本打算今年再去入族譜,可沒等入,你爹就……”
一聽這話薛雲錄頓覺失落。
薛雲珠頷首,“以前沒入,現在入就是了,隻要入了族譜那雲錄就是薛家人,就是爹的親兒子。”
一聽她這話徐氏和薛雲錄俱是驚訝的瞧著她,對她的話分外的震驚。
薛雲珠沒打算攆他們出去!
母子倆簡直狂喜,徐氏蒼白的臉都平添了幾分血色,眼角止不住的開心,“真的可以嗎?可是,可你二叔三叔肯定不答應的,還有族長……”
“我們與二叔三叔早就分家,他們如何能管的了我們的事,至於族長那裡我去說。”薛雲珠下炕伸個懶腰瞧了眼外頭的天色,“這一天恐怕都不停了,等雨停了再說。”
說完薛雲珠又回屋去睡了,堂屋裡薛雲錄和徐氏麵對麵痛哭出聲,隻不過這是高興的,不管這事兒成與不成,他們好歹知道了薛雲珠的心意。
至於薛雲珠的變化,薛雲錄年紀小想的少,徐氏也隻當她上吊那一回後想明白了,她現在更多的是欣慰。
一場大雨從昨日夜裡一直下到今日傍晚,酉時末,大雨停了。
徐氏做了晚膳喚薛雲珠吃飯,薛雲珠卻換了衣裙準備出門。
“我帶雲錄去族長家,等回來再吃。”
徐氏和薛雲錄知道她要去族長家沒料到會這樣急切,徐氏忙問,“可要帶點東西過去?”
薛雲珠想了想,“勞煩娘拿二兩銀子給我,另外爹生前存的那壇好酒也給我帶上。”
錢財自然重要,但徐氏卻明白這時候不是注重銀子的時候,忙去拿了二兩銀子和酒壇子出來。
薛雲珠毫不客氣的拿了銀子,酒壇子卻讓薛雲錄提著。她皺眉看了眼外頭的泥濘,萬分不情願的提了裙擺邁了出去。
族長家住在村中央,院子麵積不小,薛雲珠到這兒的時候族長一家正在準備晚膳,薛雲珠也未多隱瞞,隻私下與族長說了她的打算。
族長驚訝的瞧著她,而後皺眉道,“這事兒不好辦,你二叔和三叔就不答應這事兒。”
“我知曉這事兒的困難。”薛雲珠笑著從袖中掏出那二兩銀子遞了過去,“我爹早年就與二叔三叔分家那麼三家就不是一家人,都隻是薛家族人。既然是薛家族人那便要受族長約束,入族譜這事兒隻要我家答應族長答應,他們又算的了什麼,是不是族長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