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穆唯昭最介意哪個男人,那肯定是顧長卿了,一聽薛雲珠這話頓時就不高興了,“他看我怎麼不正常了。”
薛雲珠盯著他半晌嘖了一聲道,“他似乎瞧不起你。”
穆唯昭頓時火冒三丈。老子上輩子可是個皇帝,到了這鄉下地頭的居然被個窮酸秀才瞧不起了!
薛雲珠瞟了他一眼繼續煽風點火,“尤其是那癟三說你讀書的時候,顧長卿看你的眼神都變了,明顯就是瞧不上你。”
“他有什麼好得意的。”穆唯昭頗為不屑,“不就考個秀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薛雲珠點頭,一本正經道,“你說的對,不就是考個秀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但穆唯昭並未被安慰道,仍舊忿忿不平。
薛雲珠歎了口氣道,“可他在去年秀才試中可是得了頭名,小三元呢。明年秋季要參加鄉試,聽聞他學問好,書院的夫子都讚他有狀元之相。”
眼見著穆唯昭處在暴走的邊緣,薛雲珠繼續添油加醋,“而且在我那個夢裡,顧長卿不僅中了狀元,而且一路官運亨通,身居高位,再不是如今落魄農家子的模樣。”
這下穆唯昭不吭聲了,他好歹是做過皇帝的人,對帝王的心裡還算有些了解,再加上他的才學考個狀元也未嘗不可能,但他的想法是中了狀元也不做官回來當個地主老爺的,他可不想去京城跪這個跪那個,太侮辱他了。
薛雲珠拍拍他肩膀道,“所以,昭昭哥哥,你願意被他比下去嗎?”
穆唯昭突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薛雲珠繼續道,“若你考不上秀才考不上舉人,甚至中不了狀元,非但我小命不保,還得活在顧長卿的陰影之下,這樣的日子是你願意的嗎?”
“自然不願。”這世上不光女人有攀比心,男人一樣有,尤其那個男人還時刻惦記自己妻子的時候,攀比心沒有也得有,而且還不能輸人一頭。
薛雲珠握住他的手一臉的真誠,“在雲珠妹妹的心裡,昭昭哥哥才是最棒的,什麼顧長卿,孫長卿的,都比不上你一絲絲,所以你肯定可以的對不對?”
直到這句話出來,穆唯昭終於直到哪裡不對勁了,他的娘子是時刻不忘給他挖坑,讓他堅定的參加科舉不算,還得時刻提醒他必須中狀元。甚至還不惜將顧長卿拿來刺激他。
好吧,穆唯昭覺得薛雲珠的目的達到了,他心裡對顧長卿更討厭了。
作為情敵,穆唯昭自然不想輸給顧長卿,不論那個夢是真是假,隻如今顧長卿還是去年秀才試的小三元就足夠讓他緊張了。
兩人坐了會兒,薛雲珠道,“咱們出去玩吧。”
穆唯昭倒是有一瞬間的衝動這會兒就回去讀書去,但眼下似乎是不行的,苦難的日子來臨前總該要放鬆一回不是。
兩人玩到很晚,回到家的時候穆家夫妻早就休息了,夫妻倆回房洗漱。
薛雲珠站在床前瞧著外頭皎潔的月光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論穆唯昭以前是裝瘋賣傻還是真傻,如今的狀態才是她喜歡的。
甚至有時候她還懷念那個傻乎乎隻會對著她喊漂亮姐姐的小傻子,似乎一瞬間的功夫小傻子就長大了。
“想什麼呢?”
薛雲珠被穆唯昭從身後抱住,她扭頭看她,一眼望入他幽深的眸子中,那裡麵很寬廣,卻隻容得下她一人。
“看今晚的月亮。”薛雲珠笑道,“良辰美景似乎該做些什麼。”
不等她說要喝一杯,整個人就被穆唯昭拖到床上去,“為夫也正有此意。”
“哎……”
一句話未出口,整個人已經淪陷。
八月十六原本是假期的最後一日,薛雲珠起來時便沒瞧見穆唯昭的蹤影,出來才得知穆唯昭一大早竟已經去前院書房讀書去了。
薛雲珠眨眨眼,想到昨夜與他說的話忍不住偷笑。
敢情是因為受了刺激發奮圖強去了。
雖然薛雲珠覺得這樣的法子不怎麼道德,但卻真的有用不是。甭說啥沒必要得罪顧長卿這話,打顧長卿對她三番兩次糾纏開始,他們之間就不可能和平共處,倒不如拿顧長卿才刺激穆唯昭上進來的實在。
一直到了早膳的時候,穆唯昭才從前院回來,目光落在薛雲珠的身上忍不住道,“雲珠妹妹便不問問我做什麼去了嗎?”
薛雲珠好奇道,“不是說讀書去了?”
穆唯昭嚴肅的嗯了一聲,聲音卻有些急切,“那你想說什麼?”
瞧著他的目光,薛雲珠佯裝不知他的目的,便道,“你想聽什麼?”
穆唯昭生氣了,扭頭就走,薛雲珠追上去,誇讚道,“昭昭哥哥可真能乾,讀書又勤奮。”
穆唯昭不理她,在飯桌前坐下,“還有呢?”
“還有?”薛雲珠絞儘腦汁,問道,“昭昭哥哥必定能中秀才中舉人中狀元將顧長卿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見她說的痛快,穆唯昭好歹沒那麼生氣了,否則也枉費他一大早就對著書本痛苦的經曆了。
十六的晚上突然起了秋風,天亮後天氣也涼了下來,朱夫子發現隻過了一個節,穆唯昭的上進心飛速的提升了起來。以往看見書本痛苦的表情雖然還在,但好歹不用他督促便知道主動學習了。
朱夫子覺得奇怪,還特意去問薛雲珠,薛雲珠沉默不語,朱夫子又去問穆太太。
穆太太驚奇道,“還有這事兒?興許是他長大了懂事了?”
這話朱夫子是不信的,但學生懂得上進也是好事,由此朱夫子也不再心慈手軟,將進度再次加快不少。
天漸漸涼了,薛雲珠也習慣了穆唯昭早期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