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當初說好的一起去,若穆唯昭獨自一人出門,想想也的確有些可憐。
薛雲珠同情的拍拍他腦袋道,“誰讓你這麼厲害呢?”
說完她忍不住笑了,穆唯昭卻更加鬱悶了,在這時候他真希望自己彆那麼厲害。
就在知道薛雲珠有孕的時候,他還懷疑薛雲珠耳朵聽不見是因為孩子的緣故,所以那日還去問了大夫能否打掉孩子,那時大夫的眼神他永遠記得,大夫的話也記得清楚。
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損傷很大,打胎也有可能要了女人的命。
想當初他還說頭一個孩子生兒子做生意賺錢養他們,再生個女兒帶著出去遊山玩水,聽了大夫的話後他甚至一個孩子都不想要了。
隻不過孩子已經懷上了,打又不能打,他能做的隻能是好好守著她讓她安穩的生下來。
但明年春天就是春闈,最遲過了上元節就該進京趕考,即便他不做官,等他歸來恐怕也得四月了,那時候薛雲珠都到了孕晚期,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
有一瞬間穆唯昭甚至想要放棄,可他又不敢拿雲珠妹妹的命去賭,如今卻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穆唯昭長長的歎了口氣,薛雲珠笑道,“左右你又不做官,走的快些,我生之前你就回來了,有爹娘守著你莫擔心。”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時日還早,就先不想了。
第二日穆唯昭帶著薛雲珠出門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濟南府特有的東西,薛雲珠還去買了幾塊時興的布料和衣服準備帶回去。
兩日後夫妻倆退了宅子帶上下人一同返鄉,隻不過速度比來時慢了許多。
穆唯昭小心翼翼,馬車上鋪了足足三層厚褥子,坐在上頭軟綿綿的,更是交代孫桂慢就慢點,切不可顛著薛雲珠。
薛雲珠也是頭一次有孕,對這些並不了解,穆唯昭怎樣交代她也沒什麼意見。
來時走了十日,回去時走了足足半個多月,回到清河縣時天已經冷了,薛雲珠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瞧了眼城門口的地方笑道,“爹已經派人等著了。”
穆唯昭得中解元在清河縣可謂是件大事,顧長卿哪怕得了整個山東直隸的第二名也未能激起任何水花。
誇讚顧長卿得第二名時便有人替顧長卿惋惜,“既生瑜何生亮,若非穆唯昭的橫空出世,顧長卿此時該多麼榮耀。”
縱然第二名已經很好,但又解元比著,總歸是遜色許多。
當然這樣的大事作為父母,朱縣令在得知消息的當日便將好消息告知了穆老爺夫妻,隻等著穆唯昭夫妻回來便舉行三日的流水席了。
隻是鄉試已經過去一個月,按照時間和之前說定,也早該回來才是,其他幾個中了舉的舉人也早就回來,偏偏最早說歸來的兩人不見蹤影。
而且穆唯昭脾氣怪異,其他人哪怕有心結交,穆唯昭也不搭理,導致穆唯昭到底為何不回來大家也說不清楚。
穆老爺夫妻和徐氏俱是擔憂,每日派了人來在城門口等候。
瞧著馬車上的人出現了,下人頓時高興的蹦起來,急忙往回跑去報信了。
薛雲珠皺眉道,“怎麼跑了?”
穆唯昭老神在在,“估計是見我們久久不回來擔心讓人日日守在城門口,見我們回來就回去報信了。”
薛雲珠哀歎一聲,“早知咱們該讓旁人帶個口信回來才是。”
聽她說這話穆唯昭瞥了她一眼,“你覺得其他人能給帶口信?”
薛雲珠一噎,被他的話氣笑了,“那是因為誰才落得這樣的下場?就你的狗脾氣人家的確沒人樂意給帶口信。”
穆唯昭哼了一聲,“不帶也沒事兒。”
“有時候我真懷念當初的穆唯昭,多可愛。”薛雲珠看著眼前的男人,真難與以前的那個傻乎乎真誠又可愛的男人聯係在一起。
當初的穆唯昭雖然癡傻,但眼神澄澈乾淨,與孩童玩鬨從不生氣,如今的穆唯昭倒像是長滿刺的刺蝟,想要跟他好好說話都難了。
這話穆唯昭並不認同,他摸摸鼻子道,“那都一樣,那都是我,你若喜歡,我現在也能變得可愛。”
說著他眼神忽閃,拉著薛雲珠的胳膊便開始撒嬌,“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不要趕昭昭走,昭昭聽話……”
如此熟悉的話語,如此熟悉的眼神,薛雲珠突然有些看呆了。
她看著穆唯昭再一次問道,“你以前是在裝傻?”
穆唯昭目瞪口呆忘了言語。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他了。
薛雲珠看著他這模樣又笑了起來,“不敢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