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負責貢院安全的京衛軍到了,場麵很快被控製,穆唯昭才知那人還有氣息,隻是這次的春闈是參加不了了。
因為這事的發生,貢院門前難得安靜下來。少頃,京衛軍首領開始給各省的舉子排列隊伍按照順序進入貢院,等到穆唯昭進去時已經到了半夜。
到了號舍穆唯昭稍微整理打掃便靠著牆壁開始睡覺,一直到了天色將亮時門口守衛的兵丁才喊醒他告訴他發卷子了。
穆唯昭從葫蘆裡倒了一點水擦了眼睛這才鋪開卷子將卷子瀏覽一遍,待看完心中有數才展開稿紙開始寫文章了。
與鄉試相同,春闈共考三場,而在這三場中初九這日的第一場尤為的重要,幾乎第一場的文章好壞關乎整場考試的名次。
穆唯昭雖然有自信,卻不敢大意,一筆一劃,一字一句都認真斟酌,需要避諱的字更是仔細核對,絕對不敢有錯誤的地方。
而在遙遠的清河縣,薛雲珠一早就起來了,心裡記掛著穆唯昭連早飯都吃的不香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碩大的肚皮又忍不住歎氣,穆唯昭可得中狀元,不然的話……唉!
傍晚時分,穆唯昭放下筆,將卷子吹乾又仔細檢查一遍這才喚了兵丁去交了卷子。
在第一遍鐘敲響之前,穆唯昭在大門內等著,不多時身後傳來腳步聲,穆唯昭回頭一瞧,竟是顧長卿過來了。
穆唯昭挑了挑眉,“好巧啊顧兄。”
顧長卿瞥他一眼淡淡點頭,之後垂手而立不打算搭理穆唯昭。
穆唯昭嘖了一聲,這顧長卿怕是知道他的德行打算不理會他了。
可越是這樣,穆唯昭就越發的想要逗他,“顧兄還在記恨在下得了解元之事?”
顧長卿老神在在一聲不吭,穆唯昭笑了笑,“沒事兒,記恨我也好,畢竟我是要當狀元的人,到時候恐怕還要惹得顧兄記恨的,所以湊在一處也可。”
他說完,顧長卿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上一世因為沒有穆唯昭的存在,不管是解元還是狀元都是他。那時候他連中三元,風頭無兩,京城中哪個不識得他的名字。
如今倒是被穆唯昭奪了去。
解元也好,狀元也罷,他都可以不要,唯獨薛雲珠,是他心裡永遠的痛。若這些能換回薛雲珠的心他未嘗不樂意。可如今薛雲珠明顯與他無意,這讓他痛苦難當。
這時鐘聲響了,兵丁過來將貢院大門打開,唯二提早交卷的人走出了大門。
穆唯昭信步下了台階,就被人攔住,他抬了抬眼皮往旁邊挪了挪,對方也跟著挪,穆唯昭脾性本就不好,如此有些怒了,“閃開。”
“不閃。”清平郡主攔住他的去路,笑道,“我想與你談談。”
“老子沒的與你談。”穆唯昭迅速躲避徑直往旁邊去了。
清平郡主忙跟了上去,急切道,“我知道你家中娶了一個妻子還有了身孕,你寫一封休書,我代你送回去就是了,孩子我可以給你生,你若舍不得那孩子就讓他生下來帶到京城來我也不嫌棄。”
聽她這話穆唯昭頓時惱羞成怒,他猛的停下看著眼前明媚善睞的女人咬牙道,“姑娘如此惡毒,是你家父母親教的?在下不願與姑娘糾纏,若姑娘仍舊口出狂言那就休要要在下打女人了。”
清平郡主沒料到他如此注重家中的妻子頓時呆住,“與我在一起你隻有好處,與你的前程也大有益處,不然你以為就靠著賀文藍你能走多遠?”
“老子能走多遠那是老子的事,關你屁事。”穆唯昭譏諷道,“莫要仗著家世顯赫欺人,否則老子定不饒你。”
說完穆唯昭快步離去,再不管清平郡主如何。
清平郡主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長的這樣好看,還這樣有個性,讓我怎麼能放棄呢,絕對不能啊。”
不遠處顧長卿瞧著這一幕嘴唇抿了抿,過了會兒也跟著人流離去。
穆唯昭上了馬車仍舊氣憤異常,頭一次因為這樣的事憤怒不已。
如今他身份低微,竟也到了被人欺辱的時候。他目光看著外頭的夜色眼神閃了閃最終沒有吭聲。
初九第一場,休息兩日十二便是第二場,二月十五是第三場。
三場考試下來,穆唯昭仍舊精神抖擻,眼神明亮。
瞧著四周的舉子麵色蒼白的樣子,穆唯昭忍不住輕哼,這狀元必定是他的。
與此同時,清河縣官道上,兩匹快馬絕塵而來。
薛雲珠一早起來眼皮直跳,用了早膳肚子有些不適便又躺下。
才躺下不久,外頭劉嬤嬤便快步進來,“少奶奶,京城來了人,拿了清平郡主的牌子點名要見你。”
薛雲珠眼皮一跳忙坐了起來,“清平郡主的牌子?”
薛雲珠穿了衣衫跟著劉嬤嬤出去,就見外頭坐了兩人,見她過來,其中一人將書信遞給她道,“這是我們郡主寫與你的書信,看完之後給我們答複。”
正說著,穆老爺和穆太太也趕緊過來,擔憂的看著薛雲珠。
薛雲珠雖不知京城形勢,但穆唯昭進京才一個月,竟惹來這樣的人物,就怕對方是看上穆唯昭了。
薛雲珠展開書信,看著上麵的兩行字,險些被氣笑了,囂張啊。
“我是清平郡主,皇帝是我叔父,皇後是我姨母,太子是我堂哥,淮南王是我父王。現在通知你,穆唯昭是我的人了,若你識相自請下堂,否則來日等你的是休書,是枷鎖,小命難保!”
薛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