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兩日便有禮部官員為他們講解了進宮後的事宜。等到了時辰宮門大開,禮部的官員便帶他們入宮直接去了奉天殿。
曆來殿試都在奉天殿舉行,這次也不例外。
穆唯昭作為頭名自然最在前列,直到站到位置上,穆唯昭才微微抬頭看了眼奉天殿,與他記憶中是一樣的裝潢,隻擺設的東西不一樣,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起,天仁帝帶著一眾官員來了。
在禮部的指引下,穆唯昭僵硬的強迫自己跪下,讓自己不去想上一世的東西。
天仁帝年紀不小,說話倒是中氣十足,誇讚了眾人一番便帶領眾人退朝離去,這才讓禮部的官員開始。
而後眾人到了應試的位置等待禮部官員分發考卷,而後開始了殿試。
若非為了薛雲珠他這輩子都不會坐到這裡,但一旦坐下了就會全力以赴。所以他絲毫不知在他答卷的時候天仁帝與淮南王正站在偏殿討論穆唯昭這人。
最終天仁帝被說服,笑道,“若他當真中了狀元,朕賜婚就是了。”
淮南王自然驚喜,“多謝皇兄,清平若知曉定然高興。”
中午時分,禮部官員送來吃食和湯水,穆唯昭吃了一口便覺難以下咽直接沒再動,而是加快速度將考卷答完。
待考卷寫完,穆唯昭已經饑腸轆轆,直接朝宮外去了。
此時交卷的人並不多,穆唯昭也沒與人同行的習慣,誰知到了宮門口被人攔住了。
“穆會元,我家王爺有幾句話與您說。”
穆唯昭朝外看去,一輛馬車上漏出一抹人影出來。
穆唯昭冷笑一聲過去,拱手行禮,“草民見過王爺。”
淮南王掀開簾子居高臨下的瞧著他道,“聽說你家中有個發妻?”
不等穆唯昭回答,淮南王便道,“趕緊寫封休書,我讓人快馬加鞭送了去。”
聽他如此命令,穆唯昭險些沒笑出聲來,“王爺您是我何人?”
“什麼?”淮南王這輩子就沒遇到過敢跟他頂嘴的人,聽聞此言不由笑了,“我是你未來的丈人。”
穆唯昭也笑,“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老丈人已經作古幾年。王爺還是不要咒自己的好。另外在下與妻子情投意合,又在家侍奉公婆,在下並無休妻之意。至於王爺的女兒自然是不愁嫁的,此次會試更有不少才子,王爺不妨多瞧瞧,再嫁不出去也可請皇上指婚,哪一條不比壞人姻緣來的好些。”
說完穆唯昭拱手道,“在下告辭。”
淮南王哪聽過這種言論,頓時憤怒,“放肆!”
穆唯昭冷哼一聲,“在下的確放肆,但也是王爺逼迫的。王爺哪怕搬出皇上來,在下也絕對不會休妻!我妻生我便生,我妻死我便死,決不妥協。”
說著他冷冷的看著淮南王道,“而且在下也跟王爺交個底,我妻子和孩子若出什麼問題,那我便加倍討回,不死不休!”、
說完這些穆唯昭轉身離去,淮南王皺眉瞧著,心裡怒火衝天恨不得當場將穆唯昭撕碎。
這哪裡來的狂徒,竟敢嫌棄他的女兒?嗬!
簡直不知所謂。
淮南王想到皇上已經答應賜婚便也不急,等賜婚下了,看他還能猖狂。
穆唯昭回到客棧便回房休息,傍晚時與眾人聊天談論白日的殿試。
穆唯昭心裡擔心家裡夜不能寐,生怕淮南王或者清平郡主再出黑手到清河縣欺辱他的妻兒。
眼瞅著兩日時間一過,清平郡主父女倆倒是未曾到客棧打擾他。可越是這樣平靜越是讓人難以心安,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殿試結果趕緊出來他好回家去。
三月初八,陽光明媚,整個京城都熱鬨起來了。
穆唯昭等人如同殿試那天一般早早的到了宮門外等候,待到了奉天殿不久,天仁帝帶著一眾官員來臨。舉人行禮,執事官將黃榜案由殿內移至丹墀、傳製後舉人行禮、執事官再舉著榜案出了奉天殿左門。再經一係列流程直到駕還華蓋殿,氣憤隆重又熱鬨。
隨後便是傳臚大典,按照慣例,一甲三名單獨傳製,並各自由序班引出班前跪拜。
穆唯昭站在前列,不用抬頭便知不少視線落在他的頭上。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即便是天仁帝一天十二時辰盯著他,他也不會害怕好不好。
頭頂傳來輕笑聲,“清河縣,穆唯昭,文章倒是真不錯,抬起頭來。”
穆唯昭依令抬頭,天仁帝驚訝,“怪不得。”
說著他道,“山東清河縣穆唯昭狀元吧,如此文章才學做探花郎有些可惜了。咦,山東清河縣顧長卿,似乎也不錯,那便顧長卿做探花吧。”
一句話,狀元郎和探花郎敲定。
穆唯昭跪下謝恩,顧長卿亦然。
榜眼是京城書香門第的子嗣,如此一甲三人便定了下來。
後頭二甲三甲隻傳第二甲某等幾名,原地跪拜不出班,如此傳臚大典便過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