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我去叫人。”貝暖轉身就想下車。
胳膊卻被人一把攥住了。
江斐沙啞的喉嚨裡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你,好,美。”
這都能看出美來?
貝暖心想:你,好,瞎。
估計是車禍出得太嚴重,把腦子撞壞了。
雖然他睜開的眼睛也挺漂亮,但是這種話一點都不動人,主要是因為他嘴裡還叼著一個寶寶糊糊塑料袋,帥不起來。
貝暖把杜若叫來時,江斐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
“燒退了,情況還不錯。”杜醫生很醫生範兒地下了個結論。
陸行遲也過來了,問了問情況。
看見他來了,貝暖腦中靈光一現。
這不是在他麵前秀聖母的大好時機嗎?
貝暖火速從空間掏出一盒紙巾,抽出一張,動作輕柔地抹了抹江斐的額頭。
“都是汗,看著好可憐哪。出了這麼多汗,你想不想喝水?”
語氣溫柔得能直接擠出水來。
江斐真的又睜開眼睛了,眼眸亮晶晶地看著貝暖,嘶啞地說了一個字:“想。”
貝暖拿出一瓶水,扶著他的頭,把他撐起來喂了一點。
結果灌得過猛,把江斐嗆得直咳嗽。
貝暖一邊幫他敲著背順了順,心中一邊想,太麻煩了,可惜沒有寵物用品商店,應該去買個貓狗用的懸掛式喂水器。
把喂水器的頭伸到他嘴邊,他用舔一舔就能出水,多好。
正胡思亂想著,耳邊傳來熟悉的哇哈哈哈。
聖母值果然升了,貝暖受到鼓舞,再接再厲。
她順手幫江斐調調枕頭,“那你還餓不餓?想再吃點東西嗎?”
然後毫無意義地理理包好的繃帶,“傷口疼不疼?頭還暈嗎?”
在空間裡亂翻一通,“想不想加個毯子?晚上有點涼。陸行遲,今晚讓他睡車上吧?他是病號,車裡暖和。”
哇哈哈哈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陸行遲好像說了句什麼,在連綿不絕的哇哈哈裡貝暖實在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陸行遲伸出手,把她臉上的便簽紙一張張揪掉。
“我說,”他的表情很冷淡,“晚上我們三個男的睡帳篷,你睡車上。”
貝暖察言觀色,覺得**oss好像不高興了。
他大概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
貝暖調出聖母進度條找了找,在旁邊找到一個標著“提示音”的小喇叭,把它關掉,整個世界立刻清靜了。
陸行遲和杜若下車去收拾東西,順便搭睡覺用的帳篷。
他們搭得挺快,轉眼也充好了氣墊,擺出睡袋。
貝暖在旁邊參觀,一臉的欲言又止。
陸行遲瞥她一眼,“你不會是想說,你還有床吧?”
“我還……真有。”貝暖小聲答。
“那我要睡床!”杜若馬上報名,轉眼又改主意了,“不,還是帳篷好,擋風。”
“你們都不要床啊?”貝暖想一想,手臂裡突然多出好幾個大袋子,顫巍巍地抱著。
袋子高得快擋住她的腦袋,她把它們扔進帳篷裡,吭哧吭哧地拽出裡麵雪白蓬鬆的被子,叫他們幫忙裝被罩。
“那鴨絨被總要吧?蓋在睡袋外,多暖和!”
杜若邊裝被子邊感慨,“貝暖,你真的好像多啦A夢,出門一定要隨身帶上一隻。”
什麼叫“一隻”?
他倆把江斐也搬進帳篷,讓貝暖一個人留在車裡。
貝暖放平座椅,也給自己拿出兩床被子和枕頭,暖暖和和地鑽進去睡覺。
睡到半夜,好像聽到外麵有聲音。
撲撲簌簌的。
貝暖睜開眼睛。
剛一睜開,就看見一張大臉啪地一聲拍在車窗上。
蒼白扁平,在月光下還挺嚇人,貝暖一哆嗦。
毫無疑問是隻喜歡趴在玻璃上偷窺的喪屍。
貝暖剛想扯開喉嚨叫陸行遲,喪屍的額心就多了枚釘子,這次是從後向前貫穿的。
貝暖爬起來時,大臉已經沒了,陸行遲站在車外。
貝暖連忙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見陸行遲單手拎著那隻已經不會動了的喪屍,一路拖到河邊,隨手扔進河裡。
貝暖裹著外套跟了過去,看見那隻喪屍在黑暗中的河水裡轉了轉,就不見了。
“沒事了,回去睡覺吧。”陸行遲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