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將近半年,祝時雨和孟司意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分居了。
她開車回來的當天,周珍祝安遠剛好都在家,兩人本來好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門打開,她提著包走進來,兩人露出詫異,不約而同往她身後看。
“孟司意沒來。”祝時雨告訴他們。
“隻有我。”
她沒再說什麼,低垂著頭看著有些疲憊,徑直往房裡走去,“我在家住兩天,沒吵架,不用給他打電話。”
話雖如此,但兩人顯然放心不下,等她前腳進了房間,聽到沒動靜後,立馬就撥通了孟司意的號碼。
孟司意明顯是知情的,在電話裡安撫了他們幾句。
“對,她說要回家住幾天。”
“沒發生什麼事情...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嗯,我待會給她打個電話。”
通話結束,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祝安遠和周珍對視一眼,都有點捉摸不準。
看這樣子也不太像吵架,隻是總說不上來哪怪怪的,祝安遠最後歎氣一聲,去敲祝時雨房門,輕聲細語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夜幕降臨,房間被明亮燈光盈滿。
床上,祝時雨手機貼在耳邊,聽著祝今宵說話。
“真分開住啦?”她在那頭試探問,語氣萬分謹慎,好像怕一不小心就說錯話。
祝時雨揉揉眉心,低聲:“嗯。”
“我想先冷靜幾天。”
這話聽起來有點嚇人,依稀像大部分夫妻離婚前慣用的措辭,祝今宵有點被嚇到,原本還打算玩笑幾句的話通通咽下去,變成了勸和。
“不至於吧,這麼嚴重,我今天看他們兩個好像已經沒什麼了,都挺正常的...”她弱聲弱氣,帶著忐忑。
“小雨,你之前都不怎麼在意,怎麼突然...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沒有。”祝時雨解釋得有點疲倦,乾脆撂下兩個字,言簡意賅。
“是我自己的原因。”
“哦哦,沒什麼原則性問題就好。”祝今宵還在那頭說著。
“其實他對你挺上心的,今天早上來我病房好幾次了,問我什麼時候走,還讓護士幫忙辦了手續。”
“說起來在電梯口撞見可能不是一個偶然,他說不定是知道你今天要來,又因為吵架拉不下臉,所以隻好在這邊樓層徘徊,想著肯定會撞上。”
“啊!那他們可能也隻是在那邊不小心碰到,然後順便問了一下小孩的病情。”
祝今宵越說越覺得合理,聲音不自覺興奮,祝時雨覺得匪夷所思,按著額頭打斷她。
“宵宵,你冷靜一點。”
“我真的覺得很合理!”
“嗯,確實,你不去當編劇真是可惜了。”
“............”
通話在祝今宵無語凝噎中結束。
祝時雨握著手機出了會神,腦中想的卻是下午和孟司意的那通電話。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聽起來格外冷靜,甚至瞧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你到爸媽家了?”
“嗯。”
話語稍稍頓了頓,“什麼時候回來?”
祝時雨也停頓,才回:“過兩天。”
“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對話到這裡便停止,孟司意的態度正常極了,這才是他該有的表現和反應,祝今宵的假設隻在她腦中停留了一秒,便被祝時雨毫不留情地打消。
過於不切實際。
深夜容易引起愁思,情緒大多敏感,祝時雨不準備去想這些事情,打開電腦,忙碌工作。
洗完澡出來,已經是十一點多,接近淩晨的小區,安靜得仿佛沒有一點人聲,遠處隱隱綽綽有燈光亮起。
祝時雨走到窗邊打算拉起窗簾,視線不經意往下時,突然在樓底下的樹旁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依稀像是孟司意的。
她仔細定睛看了兩眼,隔得太遠光線過暗,車身輪廓並不特彆清楚,隻隱約看到樹影遮蔽下站著一道人影,手垂落的位置,指間有紅點閃爍。
那應該不是孟司意。
祝時雨收回視線,徹底拉上窗簾。
他從來都不抽煙。
時間慢也煎熬,不知不覺,一周到了尾聲。
祝時雨回家的第三天,孟司意親自登門來接她。
在此之前,祝時雨並不知情。
因為在前一天,她就拒接了他這個提議。
各自分開住的這幾天,兩人聯係很少,幾乎是孟司意單方麵的,每天臨睡前,都會固定給她打一個電話,例行公事般,似乎為了證明他們仍然在正常相處,並未出現裂溝。
孟司意提出要來接她回去時,祝時雨並未同意,她覺得太快,心情完全並未平複,幾天隻是她的托詞而已,沒有把它當真。
然而孟司意當真了,他掛斷電話之前沉默,並未說什麼,隻不過第二天傍晚,下班直接開車到了她家。
他掐著飯點來的,周珍和祝安遠自然驚喜,把他迎進來一起上桌吃飯,氣氛熱情融洽,祝時雨當然不好說什麼,隻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坐在邊上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