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副官見到這一幕也是一驚,驚詫地出聲製止:“您忘了你還有未婚妻嗎?這樣強擄一位少女,美娜小姐知道會鬨的。”
銀發男卻扛著薑凝凝不慌不忙的說道:“她鬨又怎麼樣?我本來就不喜歡那個潑婦!。”
副官頓時臉色大變。
有未婚妻還敢強搶民女?不受男德,就應該浸豬籠。
薑凝凝又氣又惱。
說話間,她已經被銀發男扛上了飛行器,飛行器的內部布置倒是跟她在電視裡看種直升飛機差不多,飛行器雖然是自動駕駛,但是依然有一個士兵坐在駕駛位上。
剛被塞入飛行器,薑凝凝就縮在了角落裡,手放在水晶手鐲上,警惕的看著對方。
現在還不能動手,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駕駛員,她得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下手。
就在她思考如何製服銀發男的時候,銀發男倒是悠閒的坐在沙發上,還愜意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玻璃酒杯晶瑩剔透,淡淡的酒香味更是溢了出來。
銀發男抿了一口,眸間帶著一絲滿足,隨後拿著酒杯來到薑凝凝麵前,像逗寵物似的逗弄她:“想喝嗎?”
薑凝凝垂下眼眸,不理他。
銀發男也不惱,輕笑了一聲,自顧自己的喝著酒。
“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現在早就被帶到法庭,被判入獄五年了。”
他一邊喝酒一邊說,語氣倨傲:“你一個掙紮在貧困線的平民,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好好伺候我,更不要反抗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薑凝凝低著頭,翻著白眼,騷包又自信。
很快飛行器就降落在一處地方,應該就是銀發男的住處,是兩層獨棟,旁邊也一排同樣的建築,應該是專門建造出出來給軍官們的居所,進門處就有兩個守衛,屋內除了機器人傭人外,也有獸人仆傭。
從這裡可以更清晰的看到那個冷鉛色的摩天巨塔,高高的矗立著,頂端仿佛隱藏在濃黑色的烏雲裡。
薑凝凝有些好奇,但是銀發男緊緊拉著她的手腕,像生怕她跑了一樣,一路拖回了臥室。
銀發男的臥室裡簡簡單單,除了一些必備的日常所需,其他什麼都沒有,看到這樣的房間,薑凝凝一瞬間想起了克利夫蘭。
也不知道她走後,他們有沒有戰勝水族,轉危為安。
砰——
是房間門關上的聲音,薑凝凝頓時全身一僵,一片陰影從她的頭頂覆蓋上來,寒氣席卷了她全身。
銀發男站在她的身後,高大的身軀像囚牢一樣攏住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薑凝凝倉惶倒退,跌坐在床上,正要按下水晶手鐲裡的按鈕,就聽見大門突然傳來連續不斷的砸門聲。
“休利特,給我滾出來!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你當我美娜是死人嗎!”
“開門!給我開門!”
“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
“你個慫包,孬種!把那個小賤人給我帶出來,看我不撕爛了她的那張臉!”
“狐狸精你聽見了沒有!那麼男人你不去勾引,非要勾引我的未婚夫,你賤不賤啊!”
砰砰砰——
門外傳來暴躁的女人叫罵聲,似乎還有人在勸架,但是根本攔不住那位名叫美娜的怒氣。
休利特的眼中明顯湧起怒意,轉頭打開了門,語氣滿是不耐煩的說道:“你鬨夠了沒有,你這個潑婦!”
“你敢說我是潑婦?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怎麼不嫌我是潑婦了?”
“告訴你,就算我是潑婦,也是被你逼成的潑婦!”
麵容嬌媚妖媚的美娜瞪大了秀美的眼睛,又怒又笑。
在她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男人,正是之前銀發男身邊的副官。
副官有心勸架,但是美娜已經氣的歇斯底裡。
突然她看到了薑凝凝,怒氣更是甚囂塵上。
“就是你勾引我男人,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你!”
美娜塗著鮮亮的紅指甲惡狠狠的指著薑凝凝,揚起手,就要抽薑凝凝一個耳光。
幸好被休利特及時攬下,但已經快要被氣瘋了的美娜瘋狂用指甲撓著休利特的臉,頓時一臉的血印子,精致的銀發更是瞬間亂成了雞窩。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丟了麵子的休利特惱羞成怒,衝著副官怒道。
副官立馬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還順手關上了門,即使是這樣,房間裡的爭吵聲也從來沒有斷過。
“你這個潑婦,你有完沒完?”
啪——,似乎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是潑婦?那你什麼畜生,出軌你還有理由了是嗎?你找了這個女人來,讓我的麵子往哪兒擱!”
“我是男人,我找女人消遣天經地義!”
“休利特,我要殺了你!”美娜撕心裂肺的尖叫。
副官都忍不住捂緊了耳朵,可想而知裡麵的爭吵聲得有多激烈,美娜小姐的作風他是知道的,睚眥必報,那個平民女孩算是完了。
薑凝凝坐在床邊,表情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激情對罵。
原本他們二人你罵我潑婦,我罵你陰毒,可罵著罵著兩個人就突然撲通一聲,齊齊跪在她麵前。
一邊罵一邊跪,罵最毒的話,跪最硬的地板。
薑凝凝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給整懵了。
可是看著他們仍在互相對罵,是不是還摔個杯子什麼的,演得十分投入,她又覺得不應該打擾。
他們又不是瘋子,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行為,一定有原因。
或許是演給彆人看?薑凝凝猜測。
她就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等了許久,許是吵累了,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都停了下來。
那個叫美娜的女生,悄悄地蹭了過來,試探著將小臉貼在她的膝蓋,就像小動物貼在主人的腿邊。
她眸光水亮,小心翼翼的輕聲喚道:“......王?”
“抱歉,王,剛才冒犯了您,但是隻有用那種方法才能將您帶出來。”休利特說道。
薑凝凝無比詫異的看著美娜又看了看銀發的休利特,滿眼不可置信。
“......你們是?”
會叫她王的隻有蟲族,而麵前的這兩個都是在獸人圈子裡生活了許久的,怎麼會這樣叫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休利特抬起頭,仰望著薑凝凝,如同聖殿裡仰望著神明的信徒。
“王,我們是蟲子。”
“不可能啊。”薑凝凝壓著聲音:“你們明明在這個獸人星球裡生活了很久,你還可以成為軍官,如果你們是蟲族,獸人不肯能分辨不出你們的氣息的。”
她戴了信息抑製器也隻是隱藏自己的信息,無法模仿其他種族的氣息,而且時效隻有兩個月。
他們是如何在獸人窩裡瞞天過海的?這幾乎不可能辦到。
可是......薑凝凝又有些矛盾。
克利夫蘭對她說過,戴上抑製器後,隻有SS級以上的獸人才能聞出她的氣息,可休利特和美娜卻聞出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薑凝凝感覺腦子要燒壞了,又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你們真的是蟲族的話,為什麼不跟其他蟲族彙合,而要跟這些獸人們在一起?”
休利特安靜地看著薑凝凝的一舉一動,眼眸中的張揚輕狂此刻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衰敗的孤寂,慢慢的垂下了頭。
“因為我們是罪蟲。”
“罪蟲?”薑凝凝疑惑道:“什麼意思?”
“王,您還記得200年前,因為護衛軍的失職導致第34代王夭折的事情嗎?”
薑凝凝點了點頭:“我記得。”
休利特嗓音生澀:“我們就是那些守衛軍的後代。”
薑凝凝著實怔了一下。
美娜繼續說道:“當初護衛軍的首領被盛怒之下的蟲子們活活咬死,傳聞中活下來的護衛軍們也因為沒能保護好第34代王而愧疚終生,覺得自己不配待在蟲族,所以帶著整個家四處流浪。”
“但那隻是一個幌子,實際上我們的祖輩為了贖清自己的罪孽,背地裡對身體進行了改造,可以讓自身散發出獸人的氣息,混進了獸人窩裡,試圖打聽到些什麼東西,彌補當初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孽。”
“200年?”薑凝凝喃喃道。
200年,四五代人的生命,就這樣耗費在獸人窩裡。
薑凝凝看著眼中閃爍著淚光的美娜,又看向神色寂落的休利特,低聲問道。
“身體改造,很疼吧?”
休利特輕抿唇角。
身體改造怎麼可能不疼呢?
沒有女王的蟲子原本就時時刻刻承受著煎熬,基因鏈更是有缺陷,可他們還在本就缺陷的身體裡進行改造,一代人接著一代人,接力式的跳進油鍋裡。
連一個真實的姓名都沒有,獸人們恨他們,蟲子也仇視他們,他們就這樣湮滅在視為血敵的獸人窩裡。
休利特原本以為他這輩子也會像祖輩一樣,在煎熬中死去了。
如果不是塵封已久的機器響起,休利特可能永遠想象不到,他這輩子居然有見到王的一天。
他的膝蓋恭敬的跪在王的腳下,聽著王溫柔的聲音,感受著王憐惜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聞著即使很淡卻能讓他幸福到痙攣的氣息。
一瞬間,休利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們這些被拋棄的罪蟲,終於也等到了王的垂憐了。
想到這兒,休利特緊緊地攥著因為太過興奮而握攏的拳頭,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的肉裡。
他傾慕地望著薑凝凝,輕描淡寫般的笑了一下,說道:“不疼的。”
薑凝凝杏眸搖顫,初見時被她吐槽過騷包的休利特,此刻強顏歡笑的樣子令她難受。
她彎下腰,將他和美娜都扶了起來。
休利特感覺一股酥麻的電流立刻襲滿了全身,一種狂狼洶湧的駭潮在他心頭激蕩著,心臟咚咚直跳。
這一天他渴望太久了,以至於當王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時,那種狂喜讓他的心臟無法承受,狂跳地他心尖發疼,一種痛苦又極樂的快感交織著,如癮一般。
休利特好不容易才自己鎮定了下來,規矩的站在一旁。
薑凝凝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她不相信自己運氣那麼好,剛剛降落在一個陌生的獸人星球上,就剛好被兩個蟲族間諜發現救回了。
休利特如實說道:“是尤宮總指揮官給我們發的消息,因為怕暴露,此前我們從來沒有聯絡過,當他突然發來時,我們都有些不敢相信,立刻趕了過來,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讓您差點被那些獸人士兵欺負。”
休利特咬著牙,額前細碎的銀發之下是那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睛。
“你們能來就已經很好了。”薑凝凝說道:“對了,這裡是哪裡?”
“βXBU62星。”休利特嗓音沉沉:“也叫蟲族監獄。”
“蟲族監獄?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薑凝凝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還記得剛才在外麵看到的那座摩天巨塔嗎?”休利特說。
薑凝凝點點頭:“記得。”
那座摩天巨塔仿佛有山一樣高,塔尖黑雲繚繞,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薑凝凝就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它陰氣森森。
“那裡就是獸人們囚禁蟲子的地方,從四百年前蟲族衰落開始,狼族就開始有意收集蟲族的俘虜,將它們秘密囚禁在這裡。”
“起初人數不是很多,因為要想活捉一個戰敗且沒來得及自殺的蟲子太難了。”
“可四百年來日積月累,還是讓他們囚禁了不少,狼族就在這座巨塔裡秘密地對蟲子進行各種人體試驗,通過進行腦部切割分離實驗,從這些蟲子裡獲取蟲族的機密,而這隻是最輕鬆的一種折磨。”
冷寂寂的房間裡,休利特的話像冰一樣,聽得薑凝凝直冒冷汗。
“王還記得攻擊你們的天穹Ⅵ級測量船嗎?”休利特的嗓音冒著寒氣。
“那就是他們強行從蟲子的記憶裡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