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擔心厲沉隊長,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浮光眼神墨色近濃,提議道。
薑凝凝沒有絲毫猶豫:“好啊。”
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合上書,準備出門,打開大門後卻又愣住,回頭看向浮光:“厲沉他住在哪個房間門?”
即使是同一樓層,也有好幾個房間門。
浮光心中一陣酸脹,道:“我帶您去。”
“好。”薑凝凝跟著他,才發現兩人之間門僅僅隻隔了一個房間門。
扶縈鮮明的深藍色蝶翼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漂亮的近乎突兀。
他自然也看到了走來的薑凝凝,微微行禮之後,他說道:“王,厲沉隊長說他要休息一下。”
薑凝凝沒想到這一出,捏了捏裙擺,有些尷尬:“那、那就讓他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再來看他。”
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突然大開,厲沉筆挺的黑色軍裝已經脫下,乾淨的白襯衣也不再一絲不苟的緊緊束著脖頸,而是解開了兩顆扣子,領口鬆鬆垮垮,露出頸部小麥膚色和凸起的喉結,腰間門的黑色腰帶係在跨間門,一雙修長的長腿半靠在牆邊,比起平時嚴肅的模樣,多了一絲曆儘千帆後的慵懶。
“厲沉,你、”薑凝凝看著他,不覺有些緊張:“你不是在休息嗎?”
厲沉淡淡一笑,走到她麵前,眉眼清雋而溫情:“隻是準備換一身衣裳,您來了,我當然不能讓您久等。”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他們兩個人之間門挨得很近,起伏的胸膛幾乎就要貼在她的臉上。
薑凝凝呼吸微窒,手緊抓著門框,問道:“那個,新房間門還滿意嗎?”
“很滿意,扶縈做的很好,王不進來坐一坐嗎?”厲沉側了側身。
麵對厲沉的盛情邀請,薑凝凝怎麼好拒絕,提著裙擺走進了房間門,發現裡麵的空間門很大,大到厲沉可以在裡麵練習跑步,心中更覺得扶縈辦事周到細致,一點也不輸給浮光。
隻是當她走進房間門之後,厲沉很自然的就將房門關上,讓外頭兩個人吃了一回閉門羹。
薑凝凝看見他關門,也不感到意外,正好她也有話要跟他說。
甚至不等厲沉轉過身來,她就已經開口了:“對不起。”
厲沉摁著扶手的指節一頓,清冽的眸看向她。
薑凝凝道:“我本來不想把你困在後宮的,隻是在解散千侍蟲的時候,阿羽染說,要選個人進入後宮他們才散心,我就選了你們個,但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用這個身份困住你,很快我就會找借口再把你調出去。”
厲沉輕輕皺起了眉,淡淡的苦澀縈繞在他的眸間門。
“所以王選擇我,就僅僅是因為認識我,沒有其他原因嗎?”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認識你......”薑凝凝搖搖頭,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哽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對他的感情。
“因為什麼?”厲沉看著她,深邃的眼眸裡夾雜著落寞和一點微弱的希冀,好像她隻要稍微說一點重話,就會把這僅剩的一點希冀之火澆滅。
薑凝凝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我隻知道當阿羽染讓我選人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隻要想到你,我就覺得很安心。”
厲沉清雋的臉龐上揚起了開心的笑容:“聽到您這樣說,我也覺得安心了。”
薑凝凝看著他:“你不怪我?”
厲沉搖搖頭,額前的黑色碎發微微晃動,脖頸搖晃間門露出更多的肌膚。
薑凝凝敏感的看見在他的衣服下有一道微紅的傷口,她立刻踮起腳尖,扒著他的領口:“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厲沉的手背扶著她的後背,寬大的手掌微微掐著裙擺勾勒出的纖腰,隔著柔軟的布料,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種光滑的溫熱。
薑凝凝手忙腳亂的解開了他的襯衣領口,發現那傷口根本不止一道,而是像鞭痕一樣,密密麻麻的遍布在他的後背。
之所以是微紅的顏色,是因為原先的傷口結痂之後,長出來了新肉,絞殺一樣的藤蔓遍布在他的後背上。
“這是怎麼弄得?”薑凝凝觸摸著從他的背後爬上來的傷痕。
“在伏擊狼族先遣隊的時候,水族的艦隊就在附近,雖然他們的星戰能力很弱,但那些章魚近戰能力不弱,滿是倒刺的觸手一旦纏住,很難掙脫。一邊是狼族,一邊是水族,應付起來難免要吃一些苦。”
厲沉風輕雲淡的說著,薑凝凝是見過那一群惡心的觸手怪的,長得跟《極度深寒》裡的怪物似的,還淌著黏糊糊的黏液,她都不敢想象厲沉被那東西纏住的樣子。
就算碰一碰黏液,也足夠讓她做一晚上噩夢了。
“我幫你治療。”薑凝凝說著就想用手去觸碰他傷痕遍布的後背,卻被厲沉一把握住了手腕。
“這種小傷根本不需要您浪費治愈能力。”
“可是——”薑凝凝想說,為他治療,一點都不算浪費。
可厲沉卻拉著她的手,放在了胸膛上,小麥色的肌膚,結實健美的肌理下傳來的陣陣有力的律動,在她的腦中激蕩。
“如果您想為我做點什麼,你幫我一個忙好嗎?”他嗓音低沉。
薑凝凝的眼睛幾乎不能從他的胸口上挪移開,明明不能跟威爾那種健碩飽滿的肌肉相比,卻深深吸引著他。
她點了點頭:“你說。”
厲沉看向露台外,看著外麵那一片茂綠原野,上麵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小野花,風一吹,花風如浪。
“聽說宮殿裡一到冬季,就會落滿大雪,這片原野就會變成一片冰原,冰原上會生長一種名叫冰棱花的植物,等到那個時候,您能給我也留一朵嗎?”
他眺望著遠方,濃密的睫毛遮蓋住他流露著羨慕情緒的眼底。
他是蟲族僅有的個超SS級之一,雖然他的軍銜沒有尤宮和克利夫蘭那麼高,可他執行的都是一級危險的任務,有尤宮和克利夫蘭的聯係方式是很正常。
尤宮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發過一條朋友圈。
當他發出那一朵冰棱花時,無論軍界還是政界還是一心搞研究的高級技術蟲都嚇了一跳。
雖然他隻發了一張圖片,沒有配上任何文字,可是大家都知道冰淩花隻有王的宮殿內才有,宮殿的一花一木,沒有王的允許都不可以摘下帶走。
所以看到這株花的人都知道,這一定是王送給尤宮總指揮官的禮物。
尤宮那樣自持冷靜理智的人,不屑於分享生活中點滴的人,終究還是不能免俗。
因為一株花而欣喜的忘乎所以,像個陷入愛情的普通雄蟲,明知道發出照片會橫生情敵,卻還是一意孤行,愚蠢地不講道理。
厲沉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好久,羨慕的情緒在心裡釀成了苦澀的酒,最終化為殺傷獸人的寒氣,接著任務發泄著心中的私憤。
他曾經很看不起浮光想要獨占恩寵的心,可當然這株美麗到凍人的冰棱花出現時,他發現他跟浮光、尤宮一樣,他也是個不能免俗的人。
太喜歡,就會生出病態的占有欲。
王送給彆的情人的花,他也貪了心,也想要一株,至少證明王在愛上彆人的同時,並沒有將他遺忘。
薑凝凝想也沒想,不假思索的說道:“原來你也喜歡冰棱花,那等冬天,我們一起去摘吧,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把你的房間門塞滿都行。”
“謝謝您。”厲沉此刻的心情複雜苦澀又漫生欣喜,修長的雙臂虛虛的將她摟入懷中。
*
薑凝凝和厲沉又聊了一會兒,大約是怕等在外麵的浮光和扶縈太著急,沒多久就出來了。
浮光看見她走出來,眼神一亮,卻在看到她身後厲沉裸著上半身,露出精壯的腰腹肌肉換衣服時,緊抿著唇。
厲沉也知道浮光在看他,並沒有與理會。
這樣的漠視更像是一種故意輕視的挑釁,讓浮光被激怒。
“王,厲沉隊長剛剛回來,還立了大功,要不要舉辦一場晚宴?當然我知道厲沉隊長不喜歡太熱鬨的場麵,所以晚宴上我隻準備請尤宮總指揮官還有克利夫蘭將軍,他們個都是超SS級,算是老相識了,聚一聚也沒有什麼。”
浮光提議道。
薑凝凝回頭問厲沉,厲沉剛換好一件黑色的襯衣,深色係的衣裳襯的他的氣質愈發冷峻逼人。
“我聽您的。”厲沉說道。
薑凝凝想了想,說:“厲沉在外麵一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確實應該見一見,正好也跟尤宮他們互通一下彼此掌握的敵人情況。”
浮光立馬應道:“好的。”
浮光的動作很快,傍晚十分就已經和扶縈一起,把晚宴準備好。
考慮到薑凝凝的喜好,晚宴並沒有在宮殿內舉行,而是安排在了花園裡的草甸子裡,一場櫻桃木的長桌上擺著應季嬌嫩的煙霧虞美人花束,纖薄的花瓣壓在更加纖細的毛絨絨莖稈上,微風輕輕一吹,煙霧虞美人便隨風而舞。
煙霧虞美人旁邊是精致的燭台,花與燭火纏綿搖曳,配上擺盤精美的晚餐,吹拂著輕柔舒爽的晚風,薑凝凝不得不佩服浮光的巧思。
因為宮殿內的天氣都是由人工控製的,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會突然刮風下雨。
尤宮和克利夫蘭早早的到了。
尤宮一貫喜新不容於色,可克利夫蘭就不同了,他才十八歲,加上蟲族大部分都是冷漠型,對生活也沒什麼情趣,吃飯隻要求可以補充營養以及吃了不會死就行。
突然看見這種比較文藝溫馨的裝飾,覺得很新奇。
薑凝凝坐在長桌的主位,隔著招展疏懶的煙霧虞美人向他招手:“將軍,過來坐。”
克利夫蘭聽到聲音,就像聽到了主人召喚的小狗狗,屁顛屁顛的就來了,沒有了左眼角的那道傷疤,他整個果然年輕了不少,看起來已經像個20出頭的小夥子了。
扶縈安排他們入座,尤宮的職位比克利夫蘭高,當然是要坐在靠近她的位置,
而厲沉雖然職位不如克利夫蘭,但今晚他是主角,所以他也就坐在了靠近薑凝凝的左手邊。
厲沉與尤宮兩個人隔著花束對視,在招搖的虞美人花間門,他們的視線透著淡淡的火藥味。
但薑凝凝卻沒有看見,她隻看著還在忙碌的浮光和跟著幫忙的扶縈,趁著扶縈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偷偷拉住他的手。
扶縈指尖輕顫,好像有什麼東西塞進了他的手心。
他看向薑凝凝,端坐在主位上的王,俏皮的衝他眨了眨眼。
他攤開掌心,是一顆小小的青檸糖。
扶縈低眉淺淺一笑,將這顆青檸糖小心翼翼,視若珍寶地放在了衣服裡。
晚宴開始,薑凝凝一邊吃一邊跟他們閒聊。
尤宮輕抿了一口琥珀酒,瀲灩的酒光在他的眼中蕩漾:“厲沉隊長這次立了大功,還繳獲了狼族的戰艦和物資,王很開心。”
薑凝凝喝著葡萄汁點點頭:“是啊,你這次繳獲的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啟動自毀程序的戰艦,是不是我們可以利用這艘戰艦入侵他們的網絡或者軍事係統什麼的?”
克利夫蘭道:“王入侵他們的網絡我們早就可以做到了。”
“什麼?早就可以入侵他們的網絡了?”薑凝凝差點被葡萄汁嗆到。
“威爾他們在狼族潛伏了那麼多年,早就把他們的網絡情況摸清楚了,隻不過這個網絡是指麵向平民的網絡,軍事方麵都是加密的,之前黑進他們的係統給他們的首領發了信息之後,他們就開始超級加密,技術人員現在還在處理。”克利夫蘭說道。
“能夠進入平民係統也很了不起了。”薑凝凝說道,忽然腦中升起了一個想法:“如果我們能夠進入平民係統,是不是就可以看到那些獸人是怎麼看待我們的?”
克利夫蘭點頭:“當然可以。”
“我想看看。”薑凝凝水汪汪的杏眼直勾勾的盯著他。
克利夫蘭艱難地咽下口中的牛排,感受到同時來自尤宮和厲沉的兩股冰冷視線。
他就不應該多話,在狼族平民的眼裡,蟲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不給王看。
克利夫蘭在端網上搞了幾下,點進了一個連接,投映在在餐桌的上方。
“王這個就是狼族的網絡。”
薑凝凝指尖滑動,版麵布局什麼的其實跟蟲族的差不多,就是不想蟲族把軍事核心都公布出來。
她試著搜索關於蟲族的內容。
瞬間門跳出來很多影視方麵的內容。
而且因為這些年蟲族一直出於弱勢地位,還拍了很多電影,裡麵的蟲族一個個長相堪比怪形,模樣慘不忍睹。
在他們的眼裡,蟲族就都長這個德行。
說道蟲族,蟲族女王自然不能不提了,在這些影視中,蟲族女王雖然都是人類形態不多,但往往荒淫無道。
每次一出場,都是左擁右抱,吧唧親一口這個小怪形,在吧唧親一口那個小怪行,讓人有一種生理性的不適感。
然後一個帥氣的獸人從天而降,俊美的外貌瞬間門吸引住了蟲族女王,瞬間門被獸人感化,唾棄自己從前的行為,然後相愛並拋棄了蟲子,跟他雙宿雙飛。
雖然薑凝凝看得直皺眉,但又覺得這個劇情似曾相識,這不就是哀王故事的改編嗎?
哀王的戀愛腦固然讓人無力。
但是算計了彆人還要抹黑彆人這種行為,薑凝凝隻想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