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並沒有跟他爭執什麼,隻是略帶深意的笑了笑,端著的驅寒湯冒著呼呼的熱氣。
“威爾隊長,你先回去吧。”他側過身,看著穿著潛水服身材高壯的威爾,眸光淡淡往下瞥,確實有取悅王的資本。
不過,能待在後宮裡的雄蟲,有誰是外強中乾呢?
威爾點了點頭離開,腳下留下一排水痕。
不一會兒,浴室內傳來響動。
“去把地上的水處理乾淨。”浮光衝著扶縈淡聲道,自己則敲了敲門,端著驅寒湯走進了浴室裡。
薑凝凝正好穿上浴袍,被水打濕的長發還濕噠噠垂落著,從發梢滾落的水珠子在腰間肩頭都暈開一片濕潤。
浮光微微蹙眉,忙放下手裡的驅寒湯站在她身後,修長的手指將長發攏起。
“每次您洗完澡,浴袍都要被頭發打濕一片,就應該找個人服侍您泡澡才對。”他說道。
薑凝凝背對著他,唇畔勾著笑意。
雖然看不見浮光此刻的表情,但聽到熟悉的溫潤聲線絮絮叨叨,就知道浮光又要露出操心的老父親表情了。
每次她洗完澡打濕了衣裳,他都會這樣說一通,薑凝凝已經習慣了。
隻是即便穿越到蟲族已經一年多了,她還是無法接受在她光溜溜洗澡的時候,有人在邊上看著,不論男女都挺尷尬的。
浮光用乾毛巾將她的濕潤的發梢擦乾,立刻將她拉到了浴室裡的鏡子前,開始給她吹乾頭發。
鏡子前洇著濕漉漉的水汽,水珠像淚痕似的滾落,鏡子下的大理石台麵上也凝著顆顆晶瑩的水珠,角落擺著香水散發著陣陣醉人的幽香。
模糊的鏡子將她和浮光的身影映地朦朦朧朧,好似下雨天,透過滿是霧氣的公交車玻璃,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光線朦朧幽幽,暈散開的紅綠燈光在濃稠的雨夜裡川流不息。
浮光高大的身體在鏡中貼著她的薄背,半乾半濕的長發被他吹得紛亂,他身上溫暖的氣息好像從身後環上來,從背後擁著她。
吹風機裡不停呼出的乾燥暖風,將她瑩潤白嫩的耳根吹得盈盈粉粉,好像被人輕輕地咬了一下。
薑凝凝竟覺得有些站不穩,雙手撐著凝水的台麵,身後寬大的胸膛緊跟著貼了上來。
霧氣縈繞著鏡中,浮光修長的指節插進她濃墨般的發絲裡,聖潔的金發從他的肩頭滑落。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可他們的發絲恍若水乳交融般纏繞在一起,密不可分。
她頓時心亂起來,掌心裡的水像橫流的欲-望,撐不住她的身子滑了一下,碰倒了角落裡的薄荷綠香水瓶,濃烈的香味在浴室氤氳的水汽散開,濃稠甜膩,令她喘不過氣,櫻唇微張。
浮光也因為她的動作也亂了一下,手臂從她的後腰環上來,從她的手腕滑到了她的手背,與她沾滿濃到發膩香水的指間緊緊相扣。
清透的香水在他們的指尖滴落,封閉的浴室內充斥著旖旎春光。
薑凝凝想,她一定是暈香了,否則怎麼會覺得頭昏腦漲,甚至連浮光埋在她脖間溫聲軟語地說話,她都聽不真切。
光潔纖細的小腿反而敏感地顫了一下,好像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能能激發起她身體燥熱沸騰的化學劑,手臂無力地軟了下去,浮光從身後擁抱著她,用體溫溫暖她。
不知道是怎麼離開浴室的,反正走出浴室,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倒是感覺好了許多。
扶縈守在她身邊,見她醒來立馬端上已經重新熱了一遍的驅寒湯。
薑凝凝坐起來,問道:“浮光呢?”
扶縈道:“浮光侍蟲他出去了。”實際是去地下室,料理那群操作失誤的蟲子了。
能夠進入王殿的蟲子無一不是優中選優的,能出現這麼大的失誤,已經沒有必要留在王殿裡,浮光麵上和善,做起事情來狠辣果決,從不拖泥帶水。
“哦。”薑凝凝點了點頭,低頭喝起了驅寒湯。
抬手間指尖的香水味還在縈繞,是很好聞的水生調香水,清新宜人,她現在聞起來也覺得十分好聞,卻不知道為什麼,在浴室裡她一聞到這味道四肢就軟了。
估計是一下子打翻了香水瓶,味道太濃烈的原因吧。薑凝凝喝著驅寒湯想。
*
七天後,阿羽染帶著成為俘虜的蛇族王子回到主艦,正帶著他站在宮殿外,等待著王的召見。
“見到我們的王你知道該怎麼做,要是敢對王不敬,我保證你會比狼族的雲崢死的更慘。”
阿羽染穿著黑色軍裝,這種板正到近乎壓抑的軍裝也壓抑不了阿羽染美豔如濃酒般的長相,上挑的丹鳳眼凝著冷笑,左眼角下的淚痣看起來美麗又危險。
蛇族王子愛紐曼穿著蛇族的白色軍裝,接近190的身高挺拔優越,隻是幾天的俘虜生活已經讓他的軍裝皺皺巴巴。
他的雙手被反鉗著雙手,在背後戴上沉重的鐐銬,堅實的材質完全將他的手腕和雙手包裹在裡麵,即使使用了全力也無法掙脫開,雙腿上也帶著枷鎖,脖子上更是套著鐵質的黑色項圈,項圈鑲嵌著長長的鐵鏈子,走起路來時就像古代的犯人,鐵鏈碰撞出叮裡當啷的聲音。
愛紐曼並沒有回答阿羽染的話,默默低著頭,倨傲的眉眼略有一絲不屑滑過,往日打理精致的俊朗五官,此刻也灰撲撲的,但更有一種勃發倔強的英氣,落魄王子既視感十分強烈。
見他不說話,阿羽染一抬腳,大長腿直接踹到他的後腰上,在外頭他是王子,在蟲族眼裡他就是個垃圾。
愛紐曼悶哼一聲,雙膝撲通跪在堅硬的地上,膝蓋發出沉悶的聲響。可即便是這樣,愛紐曼的腰也沒有彎下去過,永遠倔強的□□著,看起來倔強又脆弱,讓人想要狠狠折斷他。
阿羽染繼續道:“還有,一會兒看見王,絕對不能抬起你那雙狗眼注視王,聽見沒有?”
愛紐曼終於憋不住說道:“我是蛇眼。”
“我管你是什麼狗眼豬眼□□眼,我們蟲子都不允許隨意注視王,你這雙低賤的眼睛更不行。”阿羽染嘲諷地勾了勾唇角。
愛紐曼沉眸,漆黑的瞳仁裡隱約可見瘮人的豎瞳折射著冷冷的光。
“什麼□□的蟲族女王,他還不稀罕看呢。”
獸人聯盟裡關於蟲族的電影很多,愛紐曼更是從小看到大,對蟲族女王的習性也非常了解,那種一點戰鬥力都沒有還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也懶得多看一眼。
正想著,扶縈傳話來了:“王允許你們進來。”
阿羽染點點頭,拽著他脖子上的鐵鏈子,像牽狗似的把愛紐曼牽了進去。
愛紐曼眼神屈辱,俊朗英氣的五官充斥著濃濃的不甘。
阿羽染牽著愛紐曼跟著扶縈走進宮殿,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看著不斷變幻的景致,他忍不住問道:“不應該是去王殿嗎?怎麼是......”
扶縈轉身微微頷首道:“王說王殿是審判之地,不應該帶愛紐曼王子去那裡。”
阿羽染愣住。
像狗一樣被牽著的愛紐曼也愣住,旋即英氣逼人的眉眼掠過得意的笑。
蟲族女王這是在向他示好?果然沒錯,之前蟲族發表了那則聲明,要是敢殺他,就是自己打自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