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 這次月考你又是第一名!”胡明河一邊喊著一邊樂顛顛的跑進來,大約是跑的太快了刹不住車,差點整個人都撞到了正在寫字的趙九福。
趙九福身手敏捷的拖住他這才避免了兩個人撞成一團,但他方才在寫的一幅字卻毀了, 隻見偌大的紙張上,字形跌宕有致, 其中帶著幾分任情恣性自成格調。
胡明河曾見過趙九福練字的模樣, 他行筆迅捷,用筆有力, 發力沉重, 頗有幾分“來如雷霆收震怒”之美,那是孔教諭也誇過的。
但是現在,趙九福的這幅字最後一筆長長的劃開, 直接破壞了原本的美,胡明河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阿福, 是我太衝動了, 好好的一幅字都給毀了。”
趙九福卻隻是淡淡一笑, 將自己的筆慢慢洗乾淨, 一邊說道:“沒事,本來也就是隨便練練,我還沒多謝你幫我看了名次。”
胡明河也不是個執拗的性格,很快笑著說道:“你是第一名,就算沒我報喜待會兒也會有人來說,阿福, 你太厲害了,這已經是連續第三次第一名了,看那徐暉還有何話可說。”
趙九福其實早就已經從萬亨那邊知道考試成績了,讀書這一路是不進則退,他在顧訓導的小灶下飛速前進,徐暉卻因為鄉試失利頗有幾分心煩意亂,此消彼長之下趙九福贏得第一名也不奇怪,隻可惜徐暉看不透,隻以為縣學的師長們都偏愛趙九福,竟是放出話來明年便不來縣學讀書,要靠著家裡頭的關係去府學試一試。
這種意氣之爭趙九福並不放在心上,見他收起了紙筆,胡明河奇怪問道:“今天這麼快就不練字了嗎,平日裡你不是還要再寫一刻鐘的時間。”
趙九福解釋道:“昨天答應了閃電,今日要牽著他出去溜一圈,我可不能食言。”
胡明河一聽就笑了:“閃電是一匹馬,它哪裡知道你說了什麼。”
顯然在胡明河看來,因為一匹老馬耽誤練字的時間是不可取的,若說以前還能討好顧先生,但現在大家都知道趙九福已經是顧先生的入室弟子了,何必再天天照顧老馬呢。
趙九福隻是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雖然閃電隻是一匹馬,但這話卻是我自己說出口的,自然也得做到,我先走了,若是看到炳生的話幫我說一聲。”
胡明河自然沒有不答應的,等他走了許久趙炳生才姍姍來遲,眉宇之間帶著幾分愁悶,胡明河知道他這次的考試成績不大好,也不提這話,隻是說道:“阿福說他先去遛馬了,待會兒咱們直接走不用等他。”
趙炳生深思不屬的點了點頭,其實自從趙九福被允許去顧家,他們三人相約聚會或者回家的次數已經很少了,畢竟趙九福白天要讀書,下了縣學還得直接去顧家,耗費的時間比他們多許多,這回家的時間自然也對不上。
想到這些,趙炳生心中又有幾分苦悶,低頭一看正巧看見趙九福留下來的那幅字,不看最後一筆,這幅字已經風骨初具,不愧是被幾位先生一起誇過。
相比起來,他自己的字端正清秀,卻隻能用平庸來形容,趙炳生微微歎了口氣,隻覺得人比人氣死人,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出生,趙九福卻比自己幸運許多。
離開學堂之後,趙九福果然先去馬廄牽出了閃電,他不敢在城裡頭縱馬,隻得帶著閃電到城外頭跑了兩圈才回來,閃電倒是發了瘋似的高興,可憐趙九福被顛的難受。
回城之後趙九福也沒再去縣學,直接拉著閃電來到了顧家,一邊將它送進馬廄一邊說教:“你說你脾氣怎麼就這麼差,若是你脾氣好一些的話就能住在顧家,顧家怎麼樣也比縣學好啊,在那邊總是一匹馬孤零零的不說,還得被人當西洋鏡看。”
閃電估計是聽不懂的,因為在趙九福離開之後它就開始朝著其他的馬匹噴氣,跺著蹄子隨時隨刻準備給其他的馬匹來一下子。
趙九福這會兒已經到了書房,取出昨日沒看完的書一邊抄寫一邊仔細起來,這本書與其他的書都不同,乃是書房之中唯一一本農事方麵的著書。
大周朝的農業十分普及,但卻不算發達,趙九福穿越之後不是沒想過改善村人們的生活,但這並不是輕而易舉能做到的事情。
他上輩子讀的並不是農業,雖說是孤兒但自幼生長在城市裡,可以說是一天地都沒有種過,唯一知道的一些知識都是義務教育的時候被普及的,哪裡有什麼可用性。
金坷垃倒是真的有用,但這東西是係統出產的並不能穩定提供,誰知道這東西什麼時候就會停產呢,再說了,就算係統能夠一直提供,他也不可能在陳家村待一輩子,就為了給村裡頭的土地撒金坷垃增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