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考(2 / 2)

周圍的人都聽得哈哈大笑起來,隻是等趙九福上車離開的那一刻,老陳氏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被她這麼一帶幾個女眷都忍不住抹起眼睛來,就連鄧氏都擦著眼角說道,“阿福這一去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回來,哎……”

丁氏倒是不傷心,在她看來趙九福能上京趕考是好事兒,他若是能夠一舉高中當了官才更好,這時候哭哭啼啼的有啥意思,不過妯娌和婆婆都在哭,她也意思意思的擦了擦眼角。

這次出陳家村是趙老大駕的車,趙九福到了鎮上得換車,跟著孫家的車隊一起走,兩年多之前那場會試孫光宗並未考中,不過他也沒回來直接留在了京城孫耀祖那邊繼續備考。

雖然隔得遠了,但孫光宗與趙九福的音信倒是從未斷過,畢竟孫家有商隊傳信也方便一些,聽聞趙九福決定這一次進京趕考之後,孫光宗強烈邀請他跟著孫家的商隊一起走。

趙九福知道跟著孫家走能省去許多麻煩,考慮了一下就沒有推辭,這倒不是他占了孫家的便宜,事實上舉人在進京趕考的過程中是十分受歡迎的。

一般來說從戴河鎮往京城走一大半都得走水路,但這年頭的水路可不是能隨便走的,從戴河鎮到京城的路上至少有十多個“鈔關”,所謂的“鈔關”其實就是現代的收費站。

想想也正常,這年代的水路挖掘可不便宜,大部分都是付出了血汗和無數朝廷銀兩才造成的,造成之後自然就得從過路的人口商人收稅。

大周朝的稅負並不算太重,比如“鈔關”上頭的稅率一般是三十稅一,也就是船上如果運了一萬兩銀子的貨物,那就是要交稅三百多兩,在此之外還得另外繳納一筆路費。

朝廷是這麼規定,但實際上貨物的價格是很難界定的,多一些少一些還不是沿路各關的榷使說了算,遇到貪心的船隊就得大出血,但是其中卻有幾個例外在。

大周朝有規定,來往的船隊之中官府的船是不收費的,這種船隊一般是進京述職的官員;而來就是太監的船,這種就分不同情況,有京城派出來頒旨的,也有返鄉甚至是未淨身的儲備太監;而第三種就是有進士、舉人和秀才的船不收費。

這般一來,民間的商船就喜歡招呼一些舉人秀才上船,一般隻是意思意思的收取少量的路費,等到了“鈔關”就會把人推出去,“鈔關”的官員一看就能免了路費。

這麼一路下來光是省下來的路費就不少,而舉人秀才甚至還能拿到一定的功勞費,路上也能免費吃喝,也是相當於互利互惠的事情了。

雖說看起來這對於舉人或者秀才來說是好事兒,但事實上會怎麼做的舉人秀才並不多,進士就不提了,他們一般都是官員根本不屑於坐民間的商船。

其中舉人上進趕考三年才一次,而秀才基本上是不用出遠門的,這年頭醫療水平落後,出遠門是有風險的事情,誰也不會為了一點功勞費特意跟商隊的。

正是因為如此,孫家的商隊十分歡迎趙九福,彆說有自家孫少爺的吩咐在,就算沒有也會好好的招待他,以免一路上有什麼齟齬出岔子。

趙九福將行李安置好,帶著趙老四和青竹上了孫家的馬車,他們戴河鎮雖然也有河流,但河流的寬度不夠並未通船,平時隻有那種一兩人做的獨木舟,自然是不適合走商隊的。

所以孫家商隊也是先往新亭府走,等到了新亭府再改換水路坐船,然後一路還得經過好幾個碼頭補給才回到京城附近。

這段是趙九福走過好幾次的路,自然也十分熟悉,唯一讓他覺得意外的是大槐村的位置居然又有了一個村莊,看起來還十分繁榮的樣子。

找來商隊的人一問,趙九福才知道原來在大槐村的人都離開之後,這邊的村莊和屋子都荒廢下來,後頭幾年山東那邊遭了災有流民過來,大部分流民都在朝廷賑災之後回去了,但滯留下來的就被安置在這個地方。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原來的大槐村再一次變成了一個村落,雖然都是天南地北來的人,聚集在一起之後村子的日子居然也過得有聲有色。

在靠近官道的地方,還有人開了一個小小的茶寮,茶寮的位置十分不錯,距離新亭府還有小半日的車程,趙九福他們路過的時候也忍不住進去喝了一杯茶解解渴緩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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