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都知道會試之後還得參加殿試, 但很多人其實不知道,在殿試之前, 會試之後還有一場複試, 所謂的複試也是在宮中舉行的,但這時候皇帝一般不會露麵。
這場複試主要是以防萬一, 畢竟會試雖然嚴謹,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攙著沙子呢,再者若是有身體有疾或者心理素質實在是不過關的, 也可能會被刷下去。
趙九福對於複試自然是毫無壓力,考試之餘他還有心情打量了一番宮廷。
前頭就曾提過大周朝的皇帝是馬背上出生, 一開始那幾年還頗有幾分重武輕文的意思, 這種粗獷的行事作風一直影響到後頭幾代皇帝,大周朝的宮廷看著也少了幾分精致奢華。
考完複試從宮中離開的時候,趙九福就看見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等候在宮門口。
既然都是考中進士的人了,大部分人都是有馬車接送的,但在一輛輛馬車之中這一輛車也絕對是最突出顯眼的, 一下子與周邊的馬車區分開來。
後一刻,趙九福就看見白靜軒施施然的朝著馬車走去,兩人的名次差距不大, 離開宮門的先後差距也不多,這位白靜軒十分坦然的越過了前頭的九位考生。
踩著書童放下來的小板凳上了車, 上車之後這位並不立刻離開,反倒是笑著探出頭來問道:“趙舉人,可要我送你一程?”
趙九福眉頭微微一動, 雖然這位白公子臉上帶著笑意,但他可不覺得這話是善意,一來他方才的舉動帶著幾分輕蔑,二來是趙舉人這稱呼實在是不合時宜。
雖說現在他們尚未正式成為進士,但誰都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趙九福眯了眯眼睛,他雖然不想樹敵,但也不至於讓人欺上門來:“多謝白舉人的好意了,隻是家中馬車已經安排妥當,倒是要辜負白舉人的一番好心。”
白靜軒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白家在廣西可以說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白靜軒又是家裡頭的嫡出幼子,不隻長得好人也機靈,從小到大自然過的是人人奉承的日子。
即使是進京之後,因為妻子的緣故他也從未碰過壁,此次白靜軒隻以為自己能夠一舉拿下頭名,誰知道這會元的名頭竟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取走了。
若頭名是大名鼎鼎的魏宏,白靜軒恐怕還不會這般嫉妒和氣憤,但偏偏頭名是個小地方的家夥,這讓心高氣傲,一直以來順風順水的白靜軒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這若是在廣西的話,恐怕趙九福不出幾日就要意外一場,隻可惜現在是京城,在嶽父的警告下他不得不收斂一些,這才不過是讓人孤立趙九福罷了。
白靜軒頓時冷笑一聲,臉色有些陰沉的看著趙九福,口中冷冷說道:“看來趙舉人是看不上我白家的馬車了,既然如此就告辭了。”
趙九福覺得這位有些莫名奇妙,這樣的性格未來在官場也不知道要怎麼混,不過想想他的家世地位,又覺得有些情理之中。
不過白家的手再長,也是不可能從廣西伸進京城的,至於白靜軒的妻族陸家,趙九福更加不擔心,身為吏部尚書,那位陸大人不可能為一個孫女婿專程來跟他過不去。
趙九福隻是將自己對白靜軒的警惕心提高了幾分,暗道自己還未進入官場卻惹到了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實在也是一件倒黴的事情。
想到這裡趙九福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幸運符,這幸運符一如既往的安安靜靜,大約在它的作用效果之內,是不覺得這種事情算倒黴的。
倒是駕車的趙老四有些擔心,低聲問道:“阿福,方才那人是不是在找你麻煩。”
趙九福笑著安慰道:“無事,不過是不服氣我得了會元而已。”
趙老四頓時氣得罵道:“自己沒本事就知道嫉妒彆人,還進士老爺呢,這心胸氣度連我們這些普通人都不如,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頭去了。”
趙九福哈哈一笑,覺得自家四哥說的話十分動聽。
回到家中,趙九福照舊開始鍛煉身體,不過與往常不同的是,鍛煉完畢之後他喝的不是清茶,而是清水,這水正是從升級後的潭水中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