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賞還是懲罰(1 / 2)

十月初十這一日, 趙九福忽然久違的得到了皇帝的召見, 這些年來他一日日步步高升, 但實際上見到皇帝的機會卻越來越少。

也是,之前皇帝喜歡他隻是因為角力, 因為他會說話, 如今見趙九福有些才乾, 單純的把他當做臣子來看的話, 反倒是沒有一開始的那種喜愛之情了。

出門之前嚴玉華有些擔心,自從丈夫歸來之後,嚴玉華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她雖然是第一胎, 但這會兒看著還算是穩當,隻是這會兒擔心的話卻說不出口。

趙九福心知她的擔憂, 握了握她的手說道:“無事,陛下想必是要問問秋收和來年春種。”

但等真正的見到皇帝, 皇帝卻對趙九福如今備受關注的秋收糧種一事並不提起,反倒是笑著說道:“說起來朕倒是許久未曾角力了,趙愛卿不如下場試試。”

趙九福心中覺得奇怪,但還是很快換上了勁裝與皇帝玩耍起來,近距離觀察皇帝, 趙九福才發現這位上位者真的老了許多, 明明三年前還是身強體壯的樣子,但短短三年過去,他的兩鬢都是白發, 連力氣也大不如前了。

曾經對角力不算熟悉的趙九福真切的敗在皇帝手下,但此時此刻,趙九福甚至有一種自己若是認真反擊,皇帝恐怕堅持不過一下。

這其中固然有他修煉五行陰陽拳之後力氣越來越大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因為皇帝的精力有些不濟,甚至反應也變慢了許多!

這一次,趙九福不得不小心翼翼,並且不露痕跡的收起力氣來,這樣才能讓皇帝不知不覺的堅持久一些,他可不想因為角力的技術太好,以至於皇帝一怒之下發作起來。

皇帝有沒有自知之明趙九福不知道,他隻知道沒一會兒,皇帝就收了手,笑著說道:“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這麼一會兒就氣喘籲籲的。”

趙九福連忙說道:“陛下千秋鼎盛,何嘗有老了一說。”

皇帝卻哈哈一笑,隻是看著他說道:“這才三年多的時光,怎麼當初敢說敢做的狀元郎,也變得油嘴滑舌起來了,該罰!”

“微臣該死。”趙九福隻是低頭請罪,卻聽出來皇帝這話倒是並無幾分責怪的意思。

果然,皇帝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你又何錯之有,這些年來你好好的一個讀書人,卻甘願下地種田,與工匠為伍,為的不就是想讓百姓們的日子好一些嗎,隻看這一點,朝中不如你之人比比皆是,可笑他們反倒是笑話你不知禮儀。”

趙九福不知道該作何回答,皇帝似乎也沒指望他回答,忽然問了一句:“二十弱冠,趙愛卿,朕記得你是不是已經弱冠了?”

趙九福確實是已經弱冠了,古人二十弱冠,他當年考中狀元的時候已經十七歲,迎娶嚴玉華的時候則是十八,如今將將二十,原本是要加冠的,誰知道今年是多事之秋,先是孫家出事,後頭就是顧家,最後他自己也遭了牢獄之災。

一連串的事情打下來,趙九福也把加冠的事情拋在了腦後,不過他的生日晚,正要算起來的話到了年末才到二十周歲。

“陛下記性好,微臣確實是快要年滿二十,臨近弱冠了。”趙九福笑著說道,算算時間他在京城已經待了三年多,再過幾個月就是四年了。

皇帝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快到了,那可娶了字?”

“尚未。”其實按理來說,趙九福入朝為官之後就應該提前舉行冠禮,然後取字方便交際,但因為他是古代人不在乎這個,而顧行之又是個完美強迫症患者,一直沒有取到他自己滿意的字送給弟子,這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皇帝點了點頭,忽然提議道:“既然如此,那朕賜你一個字如何?”

趙九福微微一愣,沒想到皇帝忽然提起這話茬來,不過在古代皇帝願意給你取字的話那就是一種榮耀,趙九福自然不會反對,“那是微臣的榮幸。”

皇帝略一思索,就提議道:“九福,想必你出生之時,家中長輩想著的是多子多福,既然你名字中已經有了福,不如朕再添一點祿吧!”

“直接說祿未免低俗了一些,不如用鹿來替代,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不如就叫明鹿,日月光明之明,逐鹿天下之鹿。”皇帝一錘定音,卻把趙九福嚇得心驚肉跳,什麼呦呦鹿鳴,什麼逐鹿天下,這背後代表的寓意到底是什麼,皇帝這是打算將他架在火爐之上烘烤嗎!

隻是他不敢直言這名字的壞處,隻得硬著頭皮應承下來:“多謝陛下賜字。微臣感恩懷德,先拜謝陛下賜字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