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綺杉還沒來得及閃避,喪屍腦袋先一步墜下,砸在地磚上悶重的一響,沒了動靜。
她愣愣抬頭,倪辛月站在喪屍身後,粗喘著氣,美工刀插在喪屍後頸還沒□□。
江綺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得救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邊上的元夢也慘白著張臉,鬆了口氣。
倪辛月卻顧不得休息,一把抽出美工刀就要往喬思羽那去,下秒卻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廁所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個人,站在喪屍的身後。
身量很高的一個男生,頭發略長,帶點自來卷,束在腦後用灰色皮筋紮成小辮。
靠在窗台上的喬思羽仍抓著喪屍的頭發,雙眼緊閉,不敢直視。
然而半天沒等到喪屍的再次攻擊,還感覺喪屍的身子下滑,拽得她胳膊有些吃力。
她眼睛微微眯開條縫。
喪屍的嘴巴已經自然闔上,沒了氣息。
成功了?
就她這手法也有效?
她她她又能活了?!
胡思亂想間,一隻腦袋從喪屍背後探出。
還有一隻!!
喬思羽兩手一鬆,被她抓著的喪屍倒地,露出身後人的全貌。在她尖叫出聲前,倪辛月拉住了她要衝人揮舞的手:“他不是喪屍。”
不是喪屍?
喬思羽叫聲卡在喉嚨裡,還有些驚魂未定,盯人上下檢查一番。
看著是個人樣,臉、脖子、手臂……至少裸露在外的肌膚沒看到任何喪屍咬過的痕跡。
“人?”喬思羽多確認了一句。
男生:“嗯,人。”
喬思羽聽能說話,心情才平複了些。她很快和倪辛月與其他室友站到了一起,充滿警惕。
之前跟那幾個體育生的不愉快經曆,讓她現在對整個男性群體都帶了點偏見。
“你從哪出來的?”
男生指了指身後的那間隔間:“這,我這幾天一直躲在這裡。”
倪辛月問:“怎麼稱呼?”
“秋述。秋天的秋,敘述的述。”男生簡單道。因為語速慢,整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頭。
倪辛月點點頭,沒多說話,轉去確認其他隔間是否安全。
江綺杉和元夢還處在劫後餘生中沒緩過勁來,喬思羽則對眼前橫空出現的男生仍有些敵意,光顧著盯梢。
過了會兒人才慢半拍地跟著倪辛月活動起來,加固門窗的加固門窗,挪動喪屍的挪動喪屍。
叫秋述的男生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老實地站在中間空地上看她們把喪屍都堆進其中一個隔間裡。
喬思羽關上裝喪屍屍體的隔間門,舒了一口氣,看自己的雙手:“剛才真險。你們是沒看見我反殺那幕,哎,人在絕境的時候,果然可以爆發無窮的潛力。我薅喪屍頭發,都能達到月月殺喪屍的水平。”
江綺杉和元夢看看她,又看看邊上的秋述,欲言又止,最後心情複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倒是倪辛月加固完門窗回來,對秋述道:“剛才謝謝你救了我的朋友。”
秋述像沒把這件事看得多重,淡淡地回道:“應該的。”
朋友?
喬思羽看向元夢和江綺杉:“你倆誰被這男的救了?”
兩人都不語,靜靜地回視向她。
我靠!不會是我吧?
她用眼神詢問,試圖維持自己剛才殺喪屍的尊嚴。
江綺杉和元夢默默點頭,小聲道:“他出來的時候用刻刀紮了攻擊你的喪屍。”
喬思羽:白自豪那麼久了!
倪辛月因為秋述救了喬思羽,沒有刻意保持疏遠的態度,正常交流,但還是帶有小小的警惕。
她示意大家都去休息間休息。
秋述從自己一直躲的隔間裡拿出個背包,跟在她們身後。
幾人圍著沙發坐好,倪辛月把倪藝橋抱在懷裡,自報家門:“我是機電工程學院機械專業的,大四,倪辛月。”
元夢和江綺杉紛紛跟著報了自己的。
秋述道:“我是美院大學生,雕塑專業。”
秋述說著本來想自證,但沒找到校園卡,就直接指了指樓上:“你們沒上五樓,大概還不知道。那有個展,放的就是我的作品。”
倪辛月和喬思羽:“……”
知道。剛從上麵下來。
倪辛月:“你躲這多久了?”
“……天?我也有點數不清,反正教學樓喪屍爆發後,我就躲到這了。”
喬思羽不敢置信:“一個人在隔間躲了這麼多天?”
剛想問他物資怎麼辦,目光落到男生的包上,心裡有數,也不指望對方回答。
秋述倒是沒有避諱,把包裡的東西都倒出來了。
“有吃的。那天本來是打算到美術教室通宵搞作品的,就自己帶了些吃的和洗漱用品。沒想到剛來就趕上喪屍爆發。
“你們是不是餓了好幾天了?”
茶幾上放了兩瓶水,有一瓶已經喝了一半,其餘是一些小麵包、火腿腸等。
這份大方讓倪辛月等人麵麵相覷,沒接,但是肚子叫得很誠實。
“吃吧。我這幾天就是靠它們活的。”他有些無所謂地把吃的往她們這推。
倪辛月試探道:“你不怕我們搶物資?我們吃了,你自己就不夠了。”
“搶?”秋述,“沒必要……夠不夠的,反正在我看來都一樣,也就是多活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