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生日宴會(1 / 2)

天才女友 素光同 21547 字 9個月前

江逾白坐到林知夏的身邊,她今天收到的郵件。

江逾白滑動鼠標滾輪,林知夏開始吃草莓。

她才吃了兩顆草莓,江逾白就說:“他們的教授是HHL算法論文的作者之一……”

“是他,”林知夏點頭,“我有點想去他們組。”

江逾白的指尖輕輕敲了一下桌麵:“你現在這個組不夠好嗎?”

林知夏如實描述道:“我們組非常好,學科交叉度很高,我學到了不少新東西。我最喜歡每周一和周三的組會,也喜歡報告會和交流會。導師給我選的課題都還不錯,自由發揮的空間很大,隻要我做出來,基本就能在期刊或者會議上發文章。但是,**文不是我的唯一目的,我想做一些實際應用。以前我讀本科的時候,譚千澈學長就做得蠻好的。”

江逾白和她對視,她又說:“你看他們的招聘啟事,博士後的工作內容挺新奇的。”

她一邊講話,一邊握住叉子,叉起一顆新鮮的草莓。

她的唇色嫣紅水潤,比果肉更嬌嫩可口。

江逾白不動聲色地轉移視線。

他目視前方,坐得穩重而筆直,合情合理地建議道:“你要是做好了決定,儘早申請,這封郵件發給了全球各個大學相關專業的博士生。位置隻有一個,競爭很激烈,先到先得。”

林知夏輕歎一口氣:“可是,你明年就大學畢業了。我要是去了美國,我們不就又分開了嗎?”

江逾白聲線極低,喃喃自語道:“我習慣了。”

林知夏沒聽清:“你在和我說話嗎?”

江逾白諱莫如深:“沒什麼。”

林知夏含糊地說:“江逾白……”她故意口齒不清地像含著年糕一樣講了一句話。

江逾白果然提出請求:“你再說一遍。”

林知夏以牙還牙:“我不告訴你。”

江逾白妥協道:“我們上初二那一年,你去高中部參加訓練……”

林知夏凝視著他。他接著說道:“從那以後,我習慣了和你暫時分彆。你往前走,這是好事,我會一直支持你。”

林知夏忽然想起他們念初中時,江逾白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他說,林知夏和江逾白從未分開過,他們隻是在某一個階段要執行不同的任務。

林知夏清楚地記得那一年的操場、紅色的塑膠跑道、飄蕩在藍天中的白雲、初二(十七)班的同學們,還有她的同桌江逾白。那是六年前的事。她眼底不知怎麼突然泛起潮氣,朦朧的淚光模糊了她的視野。江逾白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她的手裡。他很溫柔地問:“你想到了什麼?”

林知夏念念有詞:“想到了十二歲的你和我。”

她小聲說:“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要是我的記憶能共享給你就好了。”

江逾白卻說:“我記得很清楚。”

“真的嗎?”林知夏問他。

他煞有介事:“真的。”

林知夏就相信了。她補完了剛才那句被她刻意模糊的話:“江逾白,昨天晚上我夢見你了。”

江逾白心念一動。

林知夏一手托腮:“我夢到你和我一起上高中。你騎著自行車載我,我緊緊抱著你的腰,我們差點被班主任抓到,因為省立一中不許早戀。”

江逾白忍不住輕笑:“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和你早戀?”

“高二剛開學,你就對我告白了。”林知夏暗示道。

江逾白推動座椅,離她的距離更遠了些:“那時候你才十五歲。”

林知夏連忙補充:“夢裡我沒跳級。”

“為什麼沒跳級?”

“我在夢裡不太聰明的樣子。”

——林知夏簡直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江逾白終於告訴她,他在十五歲那一年發現自己喜歡她。他把這個秘密開誠布公,果然博取了林知夏的歡心。

林知夏立刻反應過來:“所以,你暗戀我好幾年嗎?你暗戀我這麼久都沒告訴我,你好能忍啊。”

何止“暗戀”那一件事?

提到這個“忍”字,江逾白深有感觸。

林知夏觀察他的神色變化,又抓住他的手腕,追問道:“你有沒有因為想我而晚睡過?有沒有在夢裡見過我?”

她毫不知羞地念出《詩經》的名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與探究,江逾白發現了一個規律——如果他表現得足夠矜持內斂,林知夏就會甩開一切心理負擔,主動接近他,晚上甚至會和他同睡一張床。

因此他格外正經道:“我不太記得了。”

林知夏果然掉進他的圈套。她坐到他的腿上,向他表情達意:“如果你在我的夢裡出現,那一定是個美夢,第二天早晨,我的心情會變得很好。”

江逾白雙手抱住她的身體,直接將她整個人扛起來,她的雙腳驟然懸空,驚訝到說不出一句話。偏偏江逾白還把她放到了床上。

林知夏拽著他一起倒下,又翻身跨坐在他的腰間。

江逾白的腰線勁瘦平滑,林知夏拊掌探索了一小會兒。江逾白剛要向她伸手,林知夏就製止道:“你不要動。”

他唇角微勾:“我不動。”

林知夏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江逾白又說:“你靠近一些,我告訴你,以前我在夢裡對你做過什麼。”

林知夏受到他的蠱惑。她雙手撐住枕頭,離他越來越近,他一把摟過她的腰,將她壓在床上,她掙紮了兩秒鐘就完全放棄抵抗,江逾白的力氣真的太大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就像江逾白的考試分數永遠不可能超過她一樣,她的體力也無法贏過江逾白。

她出聲質問他:“你乾什麼?”

他貼在她的耳邊說:“形容我的夢,你不是想聽嗎?”

“嗯嗯,”林知夏催促道,“你快講。”

江逾白就挑了最近的兩個夢境內容講給她聽。林知夏羞得耳根子都紅了:“你……”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江逾白親了她的耳尖:“還聽嗎?”

林知夏略微思考一會兒,竟然說:“嗯。”

江逾白卻問:“嗯,是什麼意思?”

林知夏覺得江逾白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小時候明明比她更容易害羞,為了遮擋紅透的耳朵,他會故意穿戴帽子的衣服,方便他把帽子罩到頭上。她有意避開他的問題,假裝自己要做正事:“我不跟你玩了,我要去寫博士後申請。”

江逾白信以為真。他鬆手放開了她。

林知夏雙手攀住江逾白的肩膀,試圖把他撲倒——這當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們就在床上玩鬨起來,像是“貓捉老鼠”遊戲的升級版,臥室裡的歡聲笑語幾乎沒停過。

*

林知夏快速適應了她的新房間。

她住得很舒服。

她時刻牢記“家庭教師”的職責。

每天晚上,林知夏都會和江逾白一起學習。他們共用一張書桌,椅子離得很近,就像大學圖書館裡的小情侶。

林知夏經常翻看江逾白的課後筆記,還會幫他整理材料,補充很多數學與統計學方麵的內容。她兢兢業業地扮演著“家庭教師”的角色。

江逾白翻開他的筆記本,初中三年的時光一刹那湧現於他的腦海。

想當初,林知夏也是這樣輔導他的。

林知夏似乎和他心有靈犀。她說:“不知不覺,我們都長大了。”

江逾白沒回話。他牽住林知夏的右手。

林知夏卻把手抽了回來:“我明天要見導師,我先把這份規劃書寫完。”

林知夏看中了麻省理工的研究組。她知道,他們組的教授是整個行業的奠基者,他們的實驗設備和學術成果都是世界一流,他們的研究課題新穎又不可思議。林知夏想親身感受他們的學術氛圍。

迄今為止,林知夏的導師們都給了她很大幫助。

她的博士導師其實也很好講話。第二天一早,林知夏在導師的辦公室找到他,和他談到自己想去麻省理工做博士後,還把她的規劃書交到了導師的手裡。

導師掃了一眼林知夏的那份文件,就對她說,以她目前的水平,確實能做博士後,唯一的問題是,她還沒畢業。她應該先準備博士畢業的材料,拿到博士畢業證,才能轉去美國工作。

全世界的名校博士數不勝數,他們可能都在和林知夏競爭。

林知夏試探般地詢問導師,她有沒有可能在明年畢業。

導師說,他會幫林知夏積極爭取,具體還得跟學校商量,因為類似的先例很少,哪怕林知夏發過幾篇頂級期刊,也參加了一些頂級會議,還收到了德國和瑞士大學的邀請,學校的一些規則還是不容易被打破的。

林知夏表示理解。

她不能確定自己的畢業時間。但她仍然提交了博士後的申請材料。

林知夏相信,世界上有人比她更聰明,有人比她更善於利用資源,還有人經過多年的積累,會在學識的深度和廣度上超過她。究竟能不能拿到那個大組的博士後職位?她心底隱隱有一絲忐忑和懷疑。

她把這個問題暫時放到了一邊。

*

眾人拾柴火焰高,八月才剛過去一半,“新型量子計算平台”就有了最簡單的雛形。那個平台被鏈接到了韋若星學姐的實驗室裡測試。直到這時,段啟言才恍然反應過來:“這玩意兒還沒名字呢,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截止目前,段啟言一直在群裡乾雜活。他還把湯婷婷拉進來了。他原本以為,湯婷婷的水平沒有他強,進群之後隻有崇拜他的份,沒想到湯婷婷隻花了幾天,就搞懂了韋若星的電路設計。

湯婷婷飛快地和馮緣、洛櫻、韋若星混熟了,經常在群裡和她們以姐妹相稱,那氣氛要多融洽有多融洽,要多快樂有多快樂,完全不是段啟言預想的樣子。

湯婷婷對林知夏的態度最熱情。

截至目前,整個群裡,工作量最大的人,毫無疑問,就是林知夏。

然而林知夏從不覺得疲憊。她總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就去工作了。

段啟言私聊林知夏,問她累不累,她謙虛地回應道:“我今天沒做太多事。”

沒做太多事?

眾所周知,Github(代碼托管網站)用戶的日常動態裡,綠色方格越多,就代表這個人越勤奮。

而在林知夏的Github頁麵,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方格全是濃墨重彩的綠色。

這還叫沒做太多事?

段啟言提議道:“我們的平台乾脆就叫‘今天啥也沒做’。”

林知夏茫然地問:“為什麼起這個名字?”

段啟言說:“套用你剛才的話。”

林知夏微微蹙眉。隨即,她慫恿他:“你快去群裡問問大家的意思。”

段啟言猶豫不決:“沒人會同意吧。”

“不一定,”林知夏展現了領導者的風采和信任,“也許有人支持你呢。”

也是。

段啟言心想。

如果他抹不開麵子,可能會因此而錯失大家的支持。

“今天啥也沒做”這個名字,乍一聽起來很突兀,很隨便,但是,又很接地氣。段啟言是這樣想的,他們應該先降低客戶對產品的期待,再讓客戶感受到產品的厲害,這是一種機智而不失風趣的營銷策略。

於是,段啟言在微信群裡提了一嘴。

他等了幾秒鐘,沒人理他。

他特意圈出了全體群成員。

湯婷婷第一個響應道:“我求求你了,大哥,動動腦筋想一想唄,你這起得是什麼名字,放在網上讓人恥笑。”

段啟言沒有生氣。他解釋了自己的觀點,卻引來湯婷婷一長串的“哈哈哈哈”。

他不禁有些惱怒,質問道:“你乾嘛總跟我過不去?”

湯婷婷反駁道:“笑死人了,說得好像我非要引起你注意似的,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段啟言被她帶偏了思路:“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他仿佛戳中了湯婷婷的死穴。

湯婷婷一下子偃旗息鼓。

她不再回複段啟言。

段啟言立刻找她私聊,又發了一遍同樣的話:“你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湯婷婷寂靜無聲,像是不存於這個世界。

段啟言的拇指搓了搓手機屏幕,在微信聊天框裡按下了自己的指紋。

段啟言仔細想了想,他和湯婷婷認識七年多了。初中排練校慶節目的時候,他和湯婷婷扮演一對夫妻,班上經常有同學圍著他倆起哄,這一起哄就是好幾年,一直延續到他們高中畢業。

段啟言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

他思前想後,發出一條微信消息:“我看走眼了,我靠,你對我……”

段啟言還沒打出下一行字,湯婷婷就說:“彆逗我了,那個群裡的帥哥一抓一大把,我沒道理非要盯著你一個人吧。”

是的。

那個群裡,帥哥如雲。

段啟言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煩躁。

他從不用外表來評判一個人,也不注意自己的著裝打扮——唯一的例外是,大學剛開學不久,湯婷婷責怪他褲子太短,容易被女孩子碰到,讓他多反省反省自己。他嘴上說著“什麼亂七八糟的”,實際上還是特意去買了足以遮擋膝蓋的男式七分褲。

而現在,他又說:“長得帥能當飯吃嗎?彆像個混子一樣,光顧著看人外表。”

他抓緊手機,靜靜地等候湯婷婷冷酷無情的羞辱。

段啟言已經料到了,湯婷婷一定會不留情麵地羞辱他,他發誓他會狠狠反擊。

然而,湯婷婷卻說:“你不也長得挺帥的。”

段啟言雙手扶住寫字台,毫無征兆地猛然站起身來。他的椅子刮蹭地麵,帶出一陣“哢嚓哢嚓”的巨大聲響。

三位室友都向他投來探究的目光,沈負暄問他:“惹上什麼大事了,一驚一乍的。”

段啟言沒回答沈負暄。他跑出了寢室。

沈負暄吃了一驚。

在沈負暄的印象中,段啟言的性格算是成熟起來了,不至於突然回到初中時代。

沈負暄以為是群裡的聊天記錄刺激到了段啟言。他打開微信,翻找聊天消息。

眾多微信群成員正在熱烈地商討取名大計。

江逾白建議取名“PTSIC”,這是群裡所有同學本科母校英文名的首字母合體,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同,大家紛紛誇讚江逾白想得周到,名字取得好——除了林澤秋。

林澤秋說:“平平無奇。”

江逾白向他發送好友添加請求,卻被他拒絕了。他附帶了拒絕理由:“我跟你沒話聊,加完就刪,不如不加。”

林澤秋哪裡能想到,此時此刻,林知夏正坐在江逾白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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