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Gardenia(1 / 2)

() 相比於車窗外場館流動的喧囂熱鬨, 寬敞的車廂內,一片逍寂。

隻有車載的聲音滴答著淌了過來, 一下又一下, 清脆利落。

千梔望著宋祁深手中的那張卡, 耳邊回蕩的都是他咬字格外重的那個詞。

半晌,她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

“查什麼查啊......我才不查你.........”千梔說著,也沒接過來那張卡。

她想了想,抬手直接將卡推了回去。

千梔不想的原因有許多,占據前二位置的因素也十分好理解。

一來,她對於宋祁深,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無端又沒由來。二來,他說的查崗,千梔總覺得意味深重,肯定不止是查崗那麼簡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就短短幾秒的時間裡, 電閃雷鳴般劃過一個念頭。

這人莫不是想著要看她比賽完了,想要趁機拐跑她, 無儘循環烙餡兒餅吧。

其他的不說,宋祁深在這方麵的表現看起來,還是很熱忱的。

千梔被自己內心裡倏然浮上來的這個念頭驚到了。

但人家畢竟還是宋氏的矜貴太子爺,保不齊其實內心裡並沒有想到這一層麵。

短短兩天之內,她好像又再次地自作多情了。

撇開這些繁雜的思緒,千梔抬眸看向宋祁深, 對方神色自若,卡被推回去也沒惱,也沒有什麼異樣浮動的臉色。

“你查不查是你的事,但願不願意給,那就是我的事了。”

話音剛落,他反手掰握住千梔的小手,明晰指尖探著深入。

而後,不偏不倚地,向上勾起。

輕輕地撓了撓千梔的掌心。

像是螞蟻吞噬心房一般,蔓延開來的酥,一點一點往上鑽。

宋祁深說完,傾身靠了過來,貼得近了,笑著看小姑娘打著顫兒的眼睫。

他也隻是斂眸睇她,“證都領了,你在怕些什麼?”

她哪兒是怕?

隻是宋祁深湊得近,幾乎是貼麵一般的親.昵,氣息相依相近,縈繞在周遭。

是他稍稍低頭,就能直接觸碰到她唇瓣的距離。

“我沒怕啊......”千梔眸光閃爍了會兒,而後偏頭望向窗外,答非所問道,“我好像......該走了。”

不遠處的廣場內,綠茵草坪一旁的道路上,人來人往。

這裡麵多半是前來參加決賽的學生,此時此刻聚集在場館的門口,排起了烏壓壓的長隊。

千梔自以為還算保持了鎮定,殊不知,這樣稍稍側過頭去,更方便他貼在耳畔呢喃。

在宋祁深的感知裡,是她烏發拂過的觸感。

“可以啊,但在你下車之前,我得和你說件事。”

他溫熱鼻息儘數噴灑在頸側,千梔挪了挪開,小聲呐呐了句,“嗯?”

“既然你不要卡。”宋祁深說到此,尾音拉長拖曳著。

頓了頓,他才緩緩道來,“房號總可以告訴你。”

“.........”

何著就跳不開這個話題了。

怎麼了這是,是還要!深夜一起研究宋氏的夜光合同嗎?!

話畢,宋祁深就仿佛一副能夠在下一秒俯身的模樣,低垂著眼,徑自壓了過來。

千梔被他身上自帶冽然的鬆柏香砸得暈暈乎乎,但還是在關鍵時刻保持住了清醒,也不想聽他說的所謂的房號。

她準確無比地奪過在宋祁深手中被不斷轉悠著的房卡,捏在手中朝著他揚了揚——

“我還是選這個。”

千梔而後沒給宋祁深回應的時間,她直接開了車門,利落地下了車。

這樣以後,她轉過身來,青蔥嫩白的手指攥緊自己斜挎包的鏈條,微微彎腰,視線壓著探了過來,試探性地說,“那我,就走啦?”

她之前哪兒曾這麼敏銳過,倒像是見到洪水猛獸一樣,跟躲什麼似的。

但宋祁深就是從喉嚨裡溢出來一聲輕笑,“去吧,記得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行,仔細看題目。”

他這叮嚀囑咐的話語,像極了千梔高考的時候,那位再三強調考試重要性的禿頭班主任。

千梔眉眼彎彎,語氣輕鬆,走上前用房卡的一端在半垂車窗的縫沿上輕輕地敲了敲,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但我好像不怎麼緊張誒——”

說來也神奇。

明明早上因為拾掇得有些慢了,千梔心裡湧上來幾分緊迫感和未知感,但自從上了車,再到經曆了和宋祁深聊過來的這一路,那些感覺全部煙消雲散在空中,儘數消弭了。

“不緊張不是更好。”宋祁深略微抬了抬眸,望向正杵在車窗外的千梔,“到時候考完了可以,慶祝慶祝。”

因為宋祁深最後的那番話,千梔在進考場前,都還有點兒恍惚。

慶祝什麼呢?

慶祝她終於考完脫身了?

不過這種恍惚隻是類似於一種雲裡霧裡的惘然,沒持續多久。

也並不是指類似於沒力氣的那種緩不過神來,而是單單對於那番話本身蘊含意思所在的猜測。

千梔還沒得出個確切的所以然來,緊接著,考場外走廊裡的語音播報應聲響了起來,也隔絕了她接下來的思路——

“距離考試還有半小時的時間,請各位考生做好一切排查工作,不得將手表和手機等電子產品帶入考場內,一經查實,將取消近三年的設計比賽報考資格,並作出作弊處理。”

千梔匆匆地在微信上回複了幾位關心自己的同學,就把手機關了機,交給了在考場門口專門負責的考試監察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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