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 陸婉亭和千閆舉辦了婚禮。
陸婉亭攜著當初陸氏集團被收購的那些股份,進入千氏集團,以此來輔佐千閆。
兩人自結婚以後, 見麵的的時間大多則是在了公司。
千閆的野心很大,甚至將千氏集團的分支,逐漸引流到了海外。
鑒於海外偌大的分會場,年末淨利潤清算盤點之後, 在財務報上, 竟是可以和宋氏相毗鄰。
宋氏現在仍然是宋家的老爺子在掌管, 宋家少爺宋青庭誌不在此, 平時便悠哉悠哉,就一位喜好遊山玩水的公子哥。
這日, 宋青庭和顧綰綰這對小夫妻說要來家裡拜訪。
陸婉亭手下的項目剛完成一份, 中途可以休息兩天,聽說這兩人要來, 就熱情招待了一番。
千閆不在家, 陸婉亭這兩天就待在家裡,深夜才能等到他。
其實陸婉亭對於宋青庭和顧綰綰這兩人, 並不是很熟悉, 好在這兩人自來熟, 自己就有一番話題, 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陸婉亭最初聽說過這兩人, 還是在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鄞城的貴族學校, 進去就讀的人皆是非富即貴, 顧綰綰和宋青庭這一對,追溯起來,應該就是在那時有了糾纏。
陸婉亭隔三差五就能聽到隔壁班傳來的小八卦——
[顧綰綰又將宋青庭堵在小樹林裡,還把人家給拍樹乾上啦!]
[顧綰綰大膽索愛,和其他一並的追求者一起競爭,不小心把要送給宋青庭喝的礦泉水全部灑他身上啦!]
[顧綰綰走廊強吻未遂,慘遭宋男神拒絕,心神俱焚,哭了一整節課啦!]
[顧綰綰籃球場不甚摔倒嬌呼引得一眾男生蜂擁而至,宋青庭霸氣宣誓主權啦!]
總之,這一對的八卦就沒停過,著實歡樂得很。
那個時候,周遭的人都知道陸婉亭是千家欽定的未來兒媳,隻不過還沒訂婚,對於她都是羨慕不已。
按理說來,她和千閆的熱度也居高不下,但沒什麼人敢接近兩人。
顧綰綰倒是還跟陸婉亭打過幾次招呼。
眼下來做客,陸婉亭就看著兩人不斷地秀。
這邊一口一個“老婆”,那邊一口一個“老公”,還用陸婉亭裝盤好的水果,一口一口親自喂對方。
陸婉亭
其實在陸婉亭的印象裡,宋青庭就是有點呐呐的俊秀學霸,說話總要引經據典一番,在情感方麵比較內斂。
誰能想到,兩人一路走下來,宋青庭對於顧綰綰的維護,都溢滿在了眉眼裡。
兩人身上又沒有繼承家業的重擔,時不時就要出去遊玩一番,這小日子,過得比她都還舒坦些。
“欸——你們家那位不回來吃飯嗎?”吃飯的時候,顧綰綰著實疑惑了一番。
“我們倆都忙,所以有時候就都不回來,直接在公司解決了。這次你們倆來,也是湊巧了,好在我還有時間。”
“你們倆總該給自己放個假嘛,一年到頭都在忙,這麼年輕,就該去享受啊。”
聽了顧綰綰的話,陸婉亭隻是笑笑。
“這次來,你們倆說是有話說,所以是什麼話啊?”
吃完飯以後,陸婉亭直接問了出來。
顧綰綰聳了聳肩,“起因是這樣的,我不是懷孕了嗎,然後千閆爸媽知道了,就讓我過來催催你們。”
陸婉亭聽了有些許訝然,看向顧綰綰較為平坦的小腹,“懷孕所以你這是已經懷上了嗎?”
宋青庭在旁邊笑笑,“嗯,已經三個月了。”
顧綰綰麵色有點紅,連忙捂住他的嘴,“你閉嘴!得我親自說,你說什麼呀,老要搶我的主動發言權。”
宋青庭凝著眸,看向小妻子,嘴角略微勾起,脾氣也很好,沒有繼續反駁。
“婉亭,我們就是來坐坐,千閆爸媽好像挺不好意思當麵催你們的,就想讓我過來,帶帶福氣,順便問問你們的打算。”
陸婉亭低頭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要說打算。
兩人一直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之前千閆父母委婉地提了次,被千閆的冷臉給賭了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提過了。
陸婉亭自己新婚也才不到一年,的確沒想過這方麵,倒是和千閆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但今天眼見宋氏小夫妻的小幸福,兩人的互動與體貼
陸婉亭的腦海中驀然生出一個想法。
這個想法紮了根,便始終盤踞著位置,揮散不去。
晚上送走了宋氏小夫妻,將近淩晨的時候,千閆回來了。
兩人偶而才會回大院那邊住,現在那邊的千宅多半是兩個老人的安歇地。
眼下,兩人大部分時間是住在距離公司很近的躍層公寓裡。
裝修豪華,設施配備完善,算是彆樣意義的婚房。
剛結婚那陣,陸婉亭將這兒打理的很好,處處皆是溫馨。
窗戶上至今還貼著當初的“囍”字。
陸婉亭一直沒摘下來過。
千閆攜著風進了門,一切準備好後,去客臥的浴室洗完漱,這才進了主臥。
陸婉亭沒關燈,睡的歪歪斜斜,被子堪堪滑落,露出白膩的大腿。
應該是在等他,結果沒等來人,睡意先降臨了。
半夢半醒之間,陸婉亭隻覺得雙腿被折起摁著,全身的熱意都隻著力在了某一點。
集中著,密集著。
鑿木一般,擾人清夢。
陸婉亭挨過那一陣天堂一陣地獄,終於在迷亂中醒了過來。
她已經很熟悉千閆了,嚶了聲後便自發迎了上去。
最後她趴著,感受著背後的推波伏動,側著臉埋在被窩裡,說不出話來。
到了結束的時候,千閆起身拉開床頭櫃。
被陸婉亭製止了。
千閆停下來,很疑惑的模樣。
聲音緊繃著,“怎麼了?”
“唔你想要個孩子嗎?”陸婉亭來了這麼句。
千閆脊背挺住,登時頓了一秒。
但也僅僅是這麼一秒,他繞過她搗亂的手,仍然伸向了床頭櫃。
東西被撕開以後,千閆冷冽的氣息附在了耳邊,幾乎是不假思索。
“不想。”
·
千閆說的不想,那就是真的不想。
之後陸婉亭什麼招都出了,他都沒能改變主意。
陸婉亭甚至嘗試了製服,還玩起了小情趣。
這些他都一派接受,但還是——
不想生。
兩人的意見,自此便有了很大的分歧。
陸婉亭不甘心,也被他這幅冰坨的模樣給氣到了。
她也沒獨自揣著藏著,當即便去質問了理由,千閆緘默不語,末了隻說是公司需要打理,抽不開身。
“我生又不是你生”
陸婉亭很不滿他的理由,覺得這是敷衍。
她想不通不生的理由,她都克服了自己心理的那一關,奈何千閆卻是這般表現。
“你很想生?”千閆看了過來,不等她回答,聲音帶著點嗤,“之前是你父母,然後是公司,再往後又是孩子,你就這麼忙?”
當初說喜歡他。
結果卻還是將任何事情排在了他前麵。
縱然她確實看了他以後會很歡喜。
但每一次,都是這樣。
千閆向來所要的,都是一份不摻雜任何雜質的愛。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不純,他寧願毀掉,也不會讓彆人占有。
所以周允言隻出現在她麵前。
千閆都會覺得自己瘋掉。
之前這種情緒還不顯,隻是深深地隱著藏著,不叫人看見。
但隨著兩人陪伴的時間加深,羈絆越來越深。
他就越想著將她箍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是病了。
更彆提之後將會出生的那個小孩。
憑什麼。
又是一出現就奪走她所有注意力和愛的事物。
那麼不要,也罷。
“我還真就這麼忙了!”陸婉亭氣急了,抬手上前,將他辦公桌上擾的一塌糊塗。
發完脾氣以後,陸婉亭打開門就跑走了,助理走上前來,“千總,要去送一下太太嗎?”
“不用。”千閆冷漠開口。
就不能繼續慣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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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小風波以後,陸婉亭沒過幾天就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她一心投入到千氏的建設當中去,工作越來越繁忙。
隻是——
夜不歸宿,住在公司裡的人,成了她。
雖然隻是偶有幾次,但卻是陸婉亭頭一回這樣。
她看向他,仍然是最初的迷戀模樣,夜裡同床共枕也還會繼續承受著他不加節製的力道。
但總有什麼不一樣了。
陸婉亭開心的時候少了點,往他跟前湊的時間也少了點。
這樣的日子持續久了。
千閆頭一回妥協了。
但不是為了父母的催促,她不是有要孩子的心願,那麼就成全她。
但成全是有條件的,他就縱容這一回。
之後的一切,就由不得她了。
她隻能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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