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察覺到司馬熾異樣的是梁蘭璧,她快步走到了他的麵前,將那杯滾燙的熱茶拿到自己的手中說道:“皇上,臣妾這邊手冷,用這杯熱茶捂著剛好的。”
“哦。”司馬熾抬頭看了看她,眼中略略有些不悅之情,但轉瞬即逝。梁皇後梁蘭璧整個身子都擋在了眼前,他也看不到羊獻憐的樣子,隻得對羊獻容略微笑了一下才說道,“朕的皇後也是大病了一場的,那日的雨實在是太大了。”
“是啊。”羊獻容站起了身,示意綠竹趕緊將羊獻憐拉走,對她說道,“憐兒,皇上在三姐姐這邊說話,你先回去吧。”
“哦。”羊獻憐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門口忽然走過來一個壯碩的須髯男子,唬得跟在司馬熾身邊的侍衛們立刻警覺起來,還將手中的長刀抽出。這男子往後退了兩步,大聲喊道:“這是怎麼了?你們是誰?”
“哎,誤會誤會。”張良鋤立刻衝到他們中間大聲喊道,“無事無事。皇上來了,正在和皇後娘娘說話……”
“什麼皇上?”此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往裡麵看。
此時的羊獻憐看到侍衛們持刀的樣子嚇得臉色蒼白,一動不動,渾身顫抖。
綠竹低聲說道:“五女郎莫怕,奴婢送您先回去。”
但羊獻憐的表情有異,似乎就要尖叫起來。
須髯男子想都沒想幾步就衝到她的麵前,攬她在懷裡,並且捂住了她的頭臉,不讓她看到那麼多人和閃著寒光的長刀。“莫怕莫怕,聰哥哥在這裡!”
羊獻容自然也是看到這般景象,快步走了出來,對著司馬熾的侍衛們喊道,“這是做什麼?你們要在廣莫宮做什麼?”
這些人看到羊獻容,遲疑片刻就將長刀收了起來。司馬熾和梁蘭璧也跟著羊獻容走了出來,司馬熾說道:“這是做什麼呢?怎麼能在慧皇後這裡放肆呢?都出去!”
“是。”這些貼身侍衛應了一聲,就慢慢退出了廣莫宮,但依然還是留了八名侍衛站在了原地。
司馬熾看了一眼,就轉向了羊獻容說道:“朕也才剛剛坐上這個位置,他們不過是緊張了些,慧皇後莫要生氣。”
“生氣談不上,隻是彆嚇到我廣莫宮的人就好。”羊獻容也沒有太多的表情,畢竟目前這種狀況,她實際的地位還是要比司馬熾低一些,更是沒有什麼話語權。
“這是慧皇後的妹子吧?”梁蘭璧趕緊近前了兩步,笑顏晏晏,“小小年紀出落得也是標致。”
“這是我的五妹妹,身體不是很好,若是衝撞了皇上皇後,也請多多擔待。”羊獻容略略低頭,“這是義兄的弟弟這幾日在這裡小住,因自小在鮮卑部族中長大,不懂大晉的規矩,也請皇上皇後見諒。”
“哎,無事無事。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見諒擔待的。”司馬熾也笑了起來,“沒事了沒事了。”
他率先帶頭又回了寢殿裡坐下,梁蘭璧自然是跟在他的身後。羊獻容趕緊讓綠竹帶著羊獻憐和劉聰回避,自己又跟著他們進了寢殿。
再次落座,司馬熾喝了一口熱茶,看了看前後的侍從和婢女們站得都很遠,才壓低了聲音對羊獻容說道:“朕的這些侍衛都是司馬越的人,監視著朕的一舉一動。”
“哦。”羊獻容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