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對不對?容姐姐若是能夠舞一場,必然是豔冠四方。”在眾人隻顧著看羊獻容時,這年輕的女子又說了起來,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故意。
那些圍在身邊的女眷及貴女們雖然神色有異,但又都默許此番說法。
畢竟,就算她貴為皇後又如何?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個傻子皇帝不過是任人擺布的傀儡。
羊獻容心下了然,但沒有表現出來。
她隻是輕輕拉平了鳳袍,手扶頭上的金釵之後,才嬌笑了一聲說道:“婉兒妹妹,在這個事情上我可真真不如你了,前日你不是在醉紅樓舞過一曲麼?聽說倫王爺都很喜歡,還讚歎來著呢。”
“你瞎說,那不是我。”這位婉兒忽然緊張起來,連聲否認,聲音還略略急促起來。
“哦,我忘記了,這可是件秘密的事情,那日也隻有司馬一族的人在場。也是巧了,昨日倫王爺來,與我父親過婚禮流程的時候說的。你也知道,如今,我可是大晉的皇後,這些事情我還是能夠知道的。倫王爺說: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前日喝酒,中郎將孫大人的女兒舞了一曲,真是人美舞曼妙呢。”羊獻容沒有流露出半點譏諷之意,反而笑得嬌俏真誠,更令人挪不開眼眸。“他日孫大人若是高升,還萬望他以民為先,莫負了百姓厚意哦。”
羊獻容這簡單的幾句話,真是厲害,輕言淺語中卻既強調了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又貶低了孫婉兒的行為,還端出了皇後的氣度權勢。
那些女眷們豈能聽不明白,都已經笑出了聲,踩地捧高的戲碼隨時都在上演。
看孫婉兒出糗,大家也是喜歡看的。
羊獻康站在門邊,本來是為三妹妹暗暗擔憂。但現在聽到她這樣一說,反而沒有著急進屋,隻是淺笑看著她。
“哎,舞就舞了,婉兒這麼美,怕也是學了不少時日,很是辛苦吧。”在羊獻容身邊的一位略微年長的女子出來打圓場,“你們呀,從小就愛比美。婉兒,都這個時候了,你先出去看看前麵香案擺好了沒有?我們出門前先要祭祖的。”
“哦,好的。”孫婉兒癟了癟嘴,還捏住了自己的手指,小臉蛋已經垮了下來。
年長的女子招呼了一個婆子,讓引著孫婉兒走了出去。
這時,她又轉頭對羊獻容說:“三妹妹,現在要戴鳳釵,這是咱們娘家給的陪嫁,是祖母特彆留給你的,也是當年武皇帝的夏侯皇後心愛之物。你且坐下……”
“娥姐姐……”羊獻容拉了拉她的衣袖,嬌聲道,“讓二哥哥先與我說幾句話好不好?也請大家都出去一會兒。”
“瞧瞧,知道你們兄妹情深,都這個時候了,莫要說太多,誤了吉時。”這位姐姐也是孫姓族人,孫娥。
孫娥的母親是羊獻容母親的長姐,彼此感情十分深厚。所以,羊獻容來到洛陽城不過月餘,多得此女幫助,才沒有那麼慌亂。
“嗯,我自是曉得。”羊獻容點了點頭,這一頭的金釵珠翠搖擺起來,倒也真是好看。“娥姐姐,您先幫我去看看憐兒吧。翠喜剛剛把她抱走了,看起來小臉有些紅,怕不是發燒了吧?她最怕熱鬨人多,我想著要不如就讓她稍後進宮好了,那些藥應該也是夠的……”
“你呀!”孫娥伸手扶住了羊獻容頭上的一支有些鬆動的金釵點翠,重新為她戴好。“今兒可是你的大日子,莫要為他人操心。我會照顧好憐兒的,這就去看看她。”
“多謝姐姐。”羊獻容本想再點頭致謝,但孫娥直接按住了她的肩頭。
“哎呀,可彆動了,回頭這些金釵珠翠掉下來摔壞了,我可是吃罪不起的。這可都是奇珍異寶,貴氣得很。”
“好吧。”羊獻容也笑了起來,在其他“全福人”的幫助下重新坐好,這才對二哥羊獻康說道:“二哥,你過來唄,乾嘛站得那麼遠呢?我今日是不是很漂亮?”
“三妹妹最漂亮。”
見屋裡的女眷們已經都出去了,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羊獻康這才走了過來,又仔仔細細地看著妹妹的容顏,心裡再次驚豔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