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孫氏高調進宮同女兒話彆不同的是,皇後羊獻容在宮中反而沉寂了下來,不僅不出宮門,也鮮少見外人。
天氣愈加冷了,她也吩咐下去,若是沒有大事情,達官顯貴的女眷們也可以不用進宮來問安。
其實,羊獻容在宮中還是很忙碌的。
除了指揮天元殿的宮人們把母親孫氏送來的物品重新歸類整理外,她也忙著抄寫《大般若經》,這是之前答應毛鴻賓要做的事情。
皇上司馬衷對於麗妃,以及麗妃父兄的事情也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隨口問了兩句之後,又開始頻繁進出虞美人、馨美人、趙美人共同住的荷苑。
他的嬪妃眾多,羊獻容也隻能對著花名冊才堪堪能夠認清楚。
“今日三十,皇上是要來這邊的。”張良鋤小聲提醒著羊獻容。
她剛剛起身洗漱過,正拿著昨日抄寫了一些的《大般若經》站在日光中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嗯,準備一些皇上愛吃的吧。”她轉身問翠喜,“娘親帶過來的荷葉糕是不是還有一些?也蒸兩塊。”
“好的。”翠喜點頭答應著,為她端來了熱茶,“今日膳房進了一隻山羊,想問問皇後娘娘想吃哪一種口味的?”
“這個時節怎麼有山羊?”羊獻容喝了一口熱茶,坐了下來。
綠竹也走過了過來,替她梳妝。
“……這事情,您要聽張主事來講了。”綠竹咧了咧嘴。
“哦?”果然,有問題。
張良鋤輕咳了一聲,想了想,又咳了一下。
惹得羊獻容望了過來,“怎麼?還不好講出來?”
“回皇後娘娘,這事情吧……您聽說過先皇有一輛六羊車的事情麼?”張良鋤略略湊近了一下。
“沒。”羊獻容有些好奇。
“那……是這樣的。先皇的嬪妃眾多,每晚都不知道要去哪個妃子哪裡……”說起先皇司馬炎的事情,張良鋤還是小心翼翼了一些。
“哦?”羊獻容的興趣明顯被勾了起來,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那先皇就想了一個辦法,每日傍晚時分,他都會乘坐六羊車,也就是六隻山羊拉的花車在宮中各處行走……若是六羊車停留在哪個宮門口,今晚就宿在哪裡。”
“還能這樣?”羊獻容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所以,皇上也有六羊車?什麼時候的事情?”
“最近不都是去麗妃那裡麼?後來麗妃這個……那皇上就一直在正陽宮,也沒有去彆人那裡。也不知道怎麼了,三日前忽然想起效仿先皇也乘坐六羊車,讓張總管速速找了六隻羊,做了這麼一輛。皇上也是圖著好玩,山羊拉車,走得也不快,在宮中慢慢走著。”
“好吧。”羊獻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綠竹輕聲問道:“可是頭發綁得緊了?”
“這倒不是,隻是眼睛有些累。”
“咱們天元宮要種些花花草草,皇後娘娘抄寫累的時候,看看這些,緩緩眼睛,也是好的。”綠竹的手也放輕了不少,慢慢梳理著羊獻容烏黑的長發。
“不必了,看著鬨心,夏日裡還招惹蚊蟲。”羊獻容可是不喜歡這些。
“這個……”張良鋤又低了低頭,“羊吃草,荷苑裡的這三個美人應該也是得到了風聲,將映柳湖畔還未枯黃的草以及柳枝都弄了不少過來,惹得六羊車一路就去了她們那邊,這幾日六羊車天天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