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皇後娘娘進宮也是為了自家的妹子……”張度直接說了出來,很是認真地看著羊獻容,眼底卻有一絲悲涼劃過。
“張總管。”羊獻容長歎了一聲,屏退了翠喜和蘭香。扶著張度坐了下來,認認真真地說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必然也是不瞞你的。因為之前打聽過此事,也知曉許真人的醫術高明,就想著讓他給憐兒試試。但說是許真人隻給皇家之人看……那我就嫁過來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這是個女娃,遲早也是要嫁人的,何必如此費力呢……”張度的意思很明顯。
“但是她是我娘親的女兒,是我的妹妹。”羊獻容很是鄭重,“她是我的家人。”
“皇後娘娘如此重情重義,老奴很是讚歎。”張度輕聲說,“但嫁入皇家,您可曾想過未來?”
“您是指這個越發混亂的局麵麼?”羊獻容自嘲地笑了笑,“民間早就有傳聞,說是各地的王爺都在蠢蠢欲動,想取而代之……”
聽聞此話,張度立刻緊閉了嘴。
“這屋裡就咱們兩個,還有什麼不可說的。再說了,之前我也說過,既然入宮,自然也是會對皇上好的,這人是我的丈夫呀。”
最終,張度也隻是長歎了一聲,“皇上此番模樣,也是因為廢後賈南風見他常犯驚恐之症,心中極為厭煩,之後就曾經對他打罵,乃至折辱……老奴自是拚了命的保住皇上,但皇上心裡難免沒有陰影。還望皇後娘娘多多包涵……”
“你這話又見外了不是?”羊獻容歎息地聲音更大了一些,“隻望你們不要排擠我才好。”
“不會的不會的。”張度又想跪下,羊獻容大力抓住了他的胳膊,“張總管以後莫要對我下跪,無論任何時候。”
“皇後娘娘,老奴現在也不是總管了……”
“那我不管,反正在我這裡,您依然是總管。”
給了張度定心丸,也給了他無限的信任。羊獻容把能說的話全都說了,接下來就看張度是否能夠真心對她了。在這個錯綜複雜的大晉皇宮中,很多事情都在慢慢發生著。
司馬衷睡下之後倒是很安穩,張度說他給皇上喂下去的是許真人給他配製的藥丸,在癲狂之症發作的時候服下一顆,能夠舒緩緊張的情緒,也可以快速入眠。
不管怎麼說,安靜下來的正陽宮倒是透出了一絲溫暖。冬日的陽光下,擺在寒風中的枯枝都有些舒展之意。
不過,很快翠喜就發現正陽宮裡很多人都開始了腹瀉,頻繁地奔去了茅廁。不過,這也僅限於司馬衷的太監宮女,羊獻容這邊的人沒有這種狀況。
一下午,竟然十幾個人平均拉了三四次,這就令人警覺起來。
張度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把他們召集在一起詢問情況,從飲食到穿衣睡覺等等,問得極為仔細,但都沒有任何異常狀況。
此時,張良鋤和袁蹇碩也來回稟,說是他們發現司馬倫等幾位王爺家中的奴仆也有拉肚子的情況。症狀都不重,但就是在拉。吃了些湯藥,但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這事情倒真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