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回來報信,司馬穎殘部還在追擊中,因為他的大印還沒有找到,不過,也沒什麼用了,不過就是個死物而已,起不了什麼風浪。”張衡抿了抿嘴角,“卑職將司馬穎的屍身燒了……是不是不對?”
“挺好的。”羊獻容停頓了一下,“塵歸塵,土歸土,這樣也是乾淨的。”
司馬衷張了張嘴,但沒發出聲音。他看著羊獻容,不敢說話。
“卑職也有個不情之請。”張衡攥了攥拳。
“你說吧。”羊獻容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滿是清明之色,那樣子倒像是放下了什麼,整個人有了不一樣的光彩。
“卑職想回家鄉去了。”張衡還是有些緊張,“卑職當年是答應了王爺……司馬穎保護皇後娘娘的周全,這些年也一直在皇後娘娘身邊。但如今……王爺已經死了,這份恩情也算是完結了……卑職家中還有老老少少一百多人,不想讓他們在這樣兵荒馬亂中度日……”
“走吧。”羊獻容也不打算把張衡這些話聽完了,“需要聖旨麼?還有誰要一起走麼?我都可以下聖旨的。”
張衡應該是準備了一大堆話,但在這一刻被羊獻容的“痛快”硬生生給憋了回去。他抬頭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司馬衷。
司馬衷立刻說道:“皇後說什麼都是對的,朕給你們下旨,都可以。”
此時,就連嵇飛燕都愣住了,看著司馬衷問道:“你可是皇上。”
“那又如何?”司馬衷笑了起來,“皇後是皇後啊,帝後一體,她說什麼都是對的。”
此刻的羊獻容也沒有看司馬衷,隻是輕笑了一聲,對一旁的張良鋤說道:“你去數數張衡那邊有多少人要走,還有那些之前咱們的禁軍死了多少,如若還有家眷,就一人十兩金賠給他們。”
“是。”張良鋤立刻點頭。
“對了,袁統領這邊是不是也有要走的?一並統計了,一人十兩金,願意跟著我們的就繼續,不願意的都可以走。”羊獻容心平氣和,完全看不出情緒。
司馬衷此時才問道:“羊咩咩,發生了什麼?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要去金鏞城了。”羊獻容轉頭看向了他,“嵇飛燕是要做皇後的,那麼司馬越就是皇上。”
“不對呀,不是說讓朕用傳國玉璽蓋章,說是皇位要給二十五弟麼?”司馬衷撓了撓頭發,“朕糊塗了。”
“皇上,您沒糊塗。糊塗的是這世間萬物。”羊獻容又笑了起來,這一次倒是有了些淒涼的意味。“明日您用傳國玉璽蓋章,一切就都結束了。”
“哦。”司馬衷點點頭,但表情還是十分迷惑。
“嵇飛燕,明早再來吧。”羊獻容看著她,忽然又問道:“趙然死了,你會難過麼?”
“我為什麼要難過?”嵇飛燕脫口而出。
“是哦,你為什麼要難過呢?”羊獻容又看了看她的臉,“真是幸好一把大火全都燒了。”
“司馬穎也是咎由自取。”嵇飛燕的臉有些扭曲,“若是當年……也不會有樂妃那個賤人做出的這些齷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