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響徹在太陽陵中的哭聲包含了更多的委屈和釋懷。
羊獻容看著這些人,有些是見過的,還有更多是生麵孔,放到市井之中,她絕對不會認出他們就是司馬炎給這個傻兒子準備的死忠繡衣使者。
他真的是用心良苦,當年恐怕就設想到可能會有這樣裡麼?
或者,就是許真人預測到的,他才會有此安排。
隻是,他也沒想到繡衣使者會在羊獻容的手中發揮到了最大的效力,也絕對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能夠將他們大半人馬聚齊。
看到羊獻容又流了眼淚,這群人的哭聲就更大了一些。
想想這麼多年的隱忍,最終還是沒能守護司馬衷的平安,可又為他報了仇,總算沒有辜負司馬炎的囑托。
毛鴻茂雙眼通紅,很是鄭重地給羊獻容磕過頭後才說道:“今日繡衣使者全權聽從太皇太後的指令,並且發誓保護太皇太後一生周全!”
“哎,其實也不必了。”羊獻容搖了搖頭,“你們都是先皇留給皇上的人,現在總算是任務完成了,可以就地解散,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對了,我這裡還有些銀錢,大家分一分。這亂世,總是要有些錢放在身邊,然後找個相對安穩的地方……”
“不,我們要跟著太皇太後!”這些人可沒等羊獻容把話說完,就已經喊了出來,“我們心甘情願跟隨太皇太後!”
“跟著我有什麼好的?說不準過幾天又有人想要我的性命呢。”羊獻容笑了起來,“再說了,我將要去金鏞城的,那邊也養不起你們這多人呀。”
“咱們其實也是有錢的。”袁蹇碩和禁軍們也跪在了一旁,“皇上之前也是留給我們一大筆錢的,說是怕有朝一日再逃難……或許能用得上。”
一提到司馬衷,羊獻容又哭了起來。
這人怎麼可能是個傻子呢?他什麼都明白的。
“太皇太後莫哭,我們都在的。”這些人喊了起來,說什麼也要跟著羊獻容,一個個賭咒發誓,場麵很是熱烈。
劉曜輕輕歎了口氣,又扯了扯羊獻容的衣角,“三妹妹莫哭了,你若是去了金鏞城也是需要人手的,讓他們先跟著你吧。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先走一步算一步。”
“好吧。”羊獻容點了頭,這群人也都開心起來。
不過,看起來也有一二百人,日後吃飯也都是個問題,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才好。羊獻容對毛鴻茂說道:“這事情你來安排吧,武庫的鑰匙雖然給了司馬越,但大部分物品就放在了皇上的陵寢之中,有需要的話,咱們就從這邊拿好了。”
“是。”毛鴻茂很是鄭重地點頭答應,帶著眾人又給羊獻容磕了頭,算是正式換了主子。
此時,蘭香抱著司馬靜走了過來,而司馬靜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個人,咿咿呀呀地喊了起來。這人略略有些尷尬,但還是站起了身,朝著司馬靜伸出了雙手。
“曹統?”羊獻容仔細看了看他,這少年竟然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臉上淚痕依舊,但清澈的雙眸看著司馬靜是在笑的。
“是,這孩子真的很聰明,也很能乾,若不是他及時跑了出來,我們也未必能夠有這些算計。”毛鴻茂看著他,一臉的欣慰,“要不然,我就收了他做繡衣使者吧。”
“禁軍也可以給他留個位置。”袁蹇碩也開了口。
“這個也再說吧。”羊獻容按了按自己的臉頰和眼睛,都已經腫了起來,很是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