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通過這件事做出各種分析。
這些東西就如同賢太妃所說,若是放在自己家的箱底裡,誰也不好說什麼。
可這東西偏偏被人在通往景帝那些妃嬪宮中的路上發現,還不隻一本,那這用意就歹毒的多。
景帝後宮美人眾多,年輕貌美的自然的也不少。
景帝突然病逝,沒有留下遺言,當初有朝臣建議讓幾位年輕貌美的妃嬪殉葬,以免景帝在下麵寂寞。
不過這事被齊君慕給否決了,當年景帝曾說過,他死了自己的墳墓裡就埋他一個,省得人多擠地慌。
景帝的妃子被齊君慕集中在一起安置在比較偏僻的宮殿中,與現在的宮妃隔閡起來。
但裡麵總有年輕貌美且不甘心的,畢竟以前也有皇帝看上死去皇帝妃嬪的事。
也許一開始她們並沒有這樣的心事,可是這些春宮圖看的多了,春心鼓動,就會忍不住起異心。
沒有人願意年紀輕輕便孤老在宮裡。
若是個太妃太嬪也就罷了,最怕什麼都不是,過的連宮女都不如。
還不如放手一搏,趁機勾搭新皇,這事被人發現,往好地方說,是皇上的一樁風流韻事,說不得還可以繼續榮華富貴,
但還一種最壞的情況,這事會被彆有用心之人利用,到時便成了皇帝窺視父妻,再運作運作就會變成新皇是皇子時便有意淫|穢宮闈,景帝之死說不定就和新皇有關。
到時候難免出現爭執和其他事端,眾說紛紜,根基不穩的新皇被人趕下台也說不準。
齊君慕想到上輩子還真有景帝遺妃想要引他,好在他不是個容易被美色迷住眼睛的人。
那時事情還沒傳出苗頭,他便讓直接把那人給杖斃了,那些太嬪太妃的才因此安靜下來。
當時他還納悶怎麼出這樣的事,現在回頭想想這事肯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目的就是想留下他的把柄,以便來日做他用。
齊君慕心思飛轉,轉眼便想清楚了裡麵的彎彎道道。
那麼兩個問題擺在眼前,這事是賢太妃讓人做下的,還是說她無意中發現了卻閉口不提等著看他的笑話,又或者她還想利用這些事等待個讓齊君佑出頭的機會。
想來應該是賢太妃無意中發現了這種事,要不然現在她也不敢拿出這事做人情用。
這輩子他把齊君佑連招呼都沒跟任何人打就派出京,這麼些天賢太妃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打探出來。
她心裡害怕齊君佑出事,所以借由這些事向太後示弱討好太後是一,打探齊君佑的消息為二,第三還用此間接表明平王一脈已經臣服新皇的意思。
可謂是一箭三雕的美事。
尤其是最後這個,正是當初齊君慕想要的,哪怕暫時是假的,他也會在麵上感激賢太妃一番。
隻可惜,現在的齊君慕誰也不會感激,尤其是對著想要算計他的人。
這時,溫婉開口,她語氣堅定道:“此事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管理後宮無方,母後千萬不要因此氣壞了身子。”
她隻說這事是她作為皇後失職,絕口不提齊君慕讓她閉門思過的事。給足了太後麵子,也維護了皇帝的麵子。
隻是話是這麼說,她們心裡都明白,她閉門思過太後也是知道的,如今太後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溫婉身上,看上去有些太過刻意針對溫婉了。
若是以前的齊君慕定然會欣喜溫婉在處處為自己著想,不想讓自己為難,此刻,他隻覺得好笑。溫婉這麼做有意思嗎,她想做什麼?
委屈求全,還是舍不得身為皇後的這一身榮華富貴?
“母後,皇後身體虛弱,又沒有時間和精力處理過六宮事宜。這事既然出來了,孩兒想著還是要母後親自出麵才好。”心裡念叨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齊君慕悠悠說道。
他這話相當於直接剝奪了皇後處理六宮事宜的權利。
賢太妃訝然的挑了挑秀氣的眉峰,她的眼睛在太後和皇後身上來回巡視了一圈,在想到什麼後,她很快就收斂起眸中神色。
太後本來做好準備迎接皇帝對溫婉的袒護,聽了皇帝這麼一番話,她也愣了一下。
隨後覺得,齊君慕不想讓溫婉處理這事,怕是因為事情太過醃臢之故。
而地上跪著的溫婉低著頭沒有說話,誰也沒看清她臉上的神色。
齊君慕說完這話把目光放到賢太妃身上,他慢聲詢問道:“太妃今日前來母後這裡可是想要知道二哥的消息?”
這是自然的,賢太妃心裡想,可她沒想到齊君慕會直接開口說出來,一時間她沒回上話。
她勉強笑道:“平王在替皇上辦事,他人平安就好,我知不知道他的消息也無所謂的。”
齊君慕笑了,臉上笑容很深,眼底卻沒什麼笑意,他道:“二哥臨行前說太妃一心向佛,對宮外消息一點都不關注,現在看來,太妃知道的很清楚。這二哥平不平安朕都說不準,太妃卻能這麼肯定,可見消息靈通的很。”
皇帝這陰陽怪氣的模樣讓人很不習慣,太後弄不懂他想做什麼,隻是在賢太妃麵前並未出聲。
“皇上這話……”賢太妃臉上的笑有些僵硬。
齊君慕抬手打斷她要說的話:“朕的意思是二哥他能不能平安歸京,要看他的差事辦的如何。這青州的事解決的順利,那他人肯定平安,要是青州的事解決的不好,那不好意思了,他肯定是平安不了的。”
“朕與二哥手足情深,也知道懲罰了二哥容易落人口舌,可朕也是大齊的皇上,行得正坐的端,並不畏懼被人議論。父皇在世時,身邊隻有一個兄弟,這皇位不也坐地穩穩當當的。”
言下之意,青州出事,齊君佑就留在那裡彆回來了。
賢太妃身體一晃,臉色大變,齊君慕朝她悠悠一笑,表情和善的很。
他那話是威脅,可他就是想給賢太妃一個教訓,為她隱瞞的事,也為她想要算計自己的心思。
任何不讓自己舒心的人和事,都要比他更不舒心才是。
“皇上。”太後沒想到本來是處理那些不堪入目書籍和後宮汙穢之事,怎麼話頭就扯到平王生死上。
而且皇帝這話簡直是越說越亂,甚至有點想往胡言亂語那方麵跑了。
她也看不慣賢太妃,也十分不喜歡齊君佑,可是不管如何,皇帝心裡就算想立刻殺了齊君佑,也不該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萬一齊君佑是真心對皇位沒什麼想法了,齊君慕這麼一說,人家的心還不提的高高的。
這活在世上的人,就沒有一個是想死的。為了活著,對上這樣的皇帝,齊君佑也得生出二心來。
於是太後沉聲開口:“賢太妃,平王出京辦事,是皇上重視手足,也是皇帝信任他。這一路上路途遙遠的,皇上派了宮中禁衛親跟隨,自然是想要好生護著平王的,賢太妃也不要太過擔憂了。等平王立了大功回京,皇上肯定有獎賞的。”
皇帝威脅完賢太妃,太後忙給她一個棗。
他們母子二人在這裡,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這場戲唱的是最完美不過。
隻可惜,這場戲齊君慕根本不願意配合,賢太妃想看他的笑話,那她就要先成為笑話。
皇帝朝太後徐徐看過去淡聲道:“母後,朕的意思是,朕雖然比不上父皇英明,但父皇能做到的事,朕也能做到。正所謂,君無戲言,想必賢太妃和二哥心裡也明白。”
太後:“……”
她眼神怪異的瞅著皇帝,隻覺得他陌生的很。
太後心想莫不是齊君慕前幾日起的熱還沒徹底退下,以至於腦子都有些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