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2 / 2)

重生之昏君 時不待我 20924 字 8個月前

玉桃把溫婉送回未央宮才去扶華那裡。

扶華聽溫婉做了點心,便笑道:“皇後娘娘的手藝最好,可給皇上送了?”

玉桃聽了這話忍不住道:“回公主殿下,自然是給送了的,隻是不巧的很,剛送去不久,鎮北侯就入宮了。”

“鎮北侯?”扶華想了下道:“就是那個上次禦花園裡救了林恩表哥的人?”

玉桃點了點頭,她心裡本來就在為溫婉叫屈,溫婉不讓她多說,可她藏不住話,現在同扶華說了一通,心裡暢快了些,腦子也跟著清醒了。

她忙道:“公主殿下,娘娘剛剛吩咐不讓奴婢多嘴,這事您可彆在娘娘跟前提起,奴婢怕惹娘娘生氣。”

扶華笑著應下。

她是個說到做到之人,到了未央宮,絕口不提玉桃多嘴的事,隻誇讚溫婉做的點心好吃湯好喝。

扶華每次能逗樂太後,除了她的身份在那裡,嘴皮子能說也是其一。

溫婉心情本來有些沉悶,被她這麼連番說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她們在未央宮說說笑笑,其樂融融的。

乾華殿中,齊君慕同沈念四目相對,彼此無言。

這個時辰沈念入宮,齊君慕自然以為他是有事要稟,他人坐在那裡等著沈念開口,結果沈念請安後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齊君慕等了半柱香時間,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便道:“沈卿不是有事要稟嗎,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說?”

皇帝自認為自己還算體貼,臣子不開口,他借口都找好了。

沈念不是不想說,他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最關鍵的是,在他沒來的時候,皇帝和皇後正獨處呢,他一來,鴛鴦散了。

他要說不出個三二一來,皇帝會不會氣極之下賞他兩板子。

沈念想的很多,在加上看到皇帝等待的神情,他皺了下臉皮苦巴巴道:“皇上,其實微臣入宮也沒什麼事。”

他語氣寂寥的齊君慕都聽不下去了,便出言笑道:“朕的鎮北侯這是怎麼了,在戰場上殺敵都不怕,現在怎麼就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說說看,鎮北侯要真的被人欺負了,那朕為你做主。”

沈念本來還覺得自己有些丟人,從家裡出來偌大的京城竟然沒地方可去,現在聽到皇帝關切之語,突然覺得那些事也不算丟臉。

於是沈念把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省略了很多心情問題。

齊君慕聽的沉默起來,他倒是能理解沈念的心情。上輩子,對太後他也是這樣的。

他心裡明白,沈念要的也不是安慰,隻是一個訴說的渠道。

上輩子他是皇帝,找不到那個可以訴說心思的人,這輩子他已經不在意太後了,對那些求而不得的關懷也已不在意。

他倒是可以聽聽沈念的心裡話。

等沈念說完,齊君慕道:“你從鎮北侯府走到宮裡的?”

沈念啊了聲點頭表示同意。

齊君慕看了看他的雙腿道:“就不覺得累?”

沈念順著這話踢了踢腿,忍不住道:“還真有點累,剛才一心想見皇上,走的也就忘了累。現在經皇上您這麼一提醒,微臣可不可以求個座。”

“坐下歇歇自然可以。”齊君慕懶懶道:“隻是這殿裡就你和我,難不成你還想著讓朕給你搬椅子坐?”

“不用不用。”沈念忙道:“微臣哪敢,微臣力氣大,自己搬得動。”

沈念說到做到,搬了把椅子坐下後,他覺得舒服極了。

他心裡清楚的很,不是他真的累了,是心裡徹底舒服了。齊君慕不是那種會安慰人的帝王,但這個時候,他說話做事的態度讓人感覺實在是太好。

那些意興闌珊之事,心底的疲憊,陡然都消失了。

齊君慕利用他時利用的徹底,溫和起來也照樣讓人招架不住。

正當沈念想著這些事時,隻聽齊君慕悠悠道:“沈卿既然沒有騎馬也沒坐轎,今日時辰已晚,明日又要早早入宮當值,不如今晚就留下吧。”

沈念的心猛然緊了一分,他抬頭看著齊君慕道:“微臣多謝皇上抬愛,這……這事就不必,不符合規矩。”

齊君慕斜看了他一眼:“宮裡有留宿臣子的宮宇,不會妨礙到他人,你隨便挑一間住下吧。”

沈念還想拒絕,齊君慕已經懶得搭理他了,揚聲喊來阮吉慶,讓他安排去了。

阮吉慶不知道皇帝和鎮北侯這是唱的哪一出,宮裡自古皇帝最大。

皇帝說留人住,就算是沒地方留人他們也得翻出個地方來。關鍵是大齊有留宿外男的先例,一般是得寵的兄弟和臣子之類的

隻是就算是這樣,皇帝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天色明明還早,完全不耽誤鎮北侯出宮回家,怎麼到了皇帝嘴裡就是天色已晚了呢,這鎮北侯得寵也太盛了些,都有點越界了。

這些想法阮吉慶也隻敢在心裡嘀咕,其他的半分不敢說。

其他人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念心裡清楚,齊君慕留他隻是不想讓他回那個沈家,哪怕是暫時的。

當晚,沈念又蹭到了一頓禦膳,這次與他同桌的皇帝沒有多食東西。

沈念當晚留宿的地方是阮吉慶挑選的,離皇帝的乾華殿隔了一道牆。按照阮吉慶的話來說,離的近,皇帝這裡萬一有個什麼事兒,沈念能夠及時趕來。

皇帝覺得阮吉慶還算周到,便同意了,沈念自然無話可說。

這晚,第一次的沈念沒睡著覺。

許是白天睡得太多了,許是在宮裡這個壓抑又繁華的地方普通人根本就睡不著。

沈念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東西,在邊關時的,在京城的。

腦中一會兒出現沈奕的麵容,一會兒是齊君慕的。

想的東西又多又雜,整的沈念是一夜沒有睡著。

天昏昏亮時,沈念已經把自己收拾好,讓他自己都驚訝的是,他精神頭還不錯。

齊君慕上朝時,沈念已經同人換好值。

宮裡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沈念出現引來眾人各種各樣的模樣。臣子留宿宮中,這可是天大的皇恩,代表的是皇帝的信任,身後是享用不儘的榮華富貴,沒有人不喜歡。

沈念受寵,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每當眾人都覺得這是極限了,他都能搞出來點不一樣的。都是一樣身為人臣,這好事隻往他一個人頭上臨也著實太紮眼。

齊君慕這次留宿還真沒彆的意思,他就覺得沈念和上輩子的自己挺同病相憐的,就給他了個住的地方。也有點告訴沈家其他人的意思,她們要是留不住沈家,自有地方能留他。

結果他沒有算計沈念,事情到最後還是成了沈念受寵的直接證據。

沈念自己對這些目光倒是沒感覺,他同平日一樣,該去巡防巡防,該罵人罵人,一點都不含糊,王俊倒是有些憤憤不平。

沈念看他一直在那裡板著臉小聲嘀咕,覺得腦子眼都嗡嗡的響,便道:“你在嘀咕些什麼呢?”

王俊看沈念終於正眼看自己了,剛才的表演算是沒白費,他忙道:“大人,卑職是覺得有些人太過分了。皇上身邊的阮公公傳來消息,說是瑾王和平王前些日子從青州啟程回京,很快就會到達京城。”

沈念的手頓了下,他道:“瑾王和平王在青州立下大功,這是好事,他們回京也是應該的。”

王俊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終於忍不住道:“大人,兩位王爺回京自然是好事,隻是很多人都在說楊統領也要回宮了,這宮裡日後就沒大人你的位置了。”

“這宮裡本來就沒問我的位置。”沈念忍不住嘴貧了下:“在宮裡有位置的是後宮的娘娘。”

他一時嘴快,看到王俊目瞪口呆的模樣,怕他接受不了,又道:“宮裡的禁衛都是忠於皇上的,左統領也好鎮北侯也罷都是為皇上辦事。他們說他們的,你做你的。你爭論這些有什麼用。”

王俊心想,我當然爭論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朝沈念身上下功夫,就是想更進一步。

現在楊驚雷要回來了,肯定有很多看不慣他的人會告狀,那他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王俊的想法都寫在臉上,沈念看的是直搖頭,他道:“你和胡澤是在皇上跟前掛了名的,隻要好好當差,日後自然有發達的機會。你現在想再多也沒用。”

王俊被他揭穿心思,麵上有些尷尬。

讓王俊離開,沈念躺在躺椅上,心想,皇帝這人的心思還真難猜。他這些天幾乎天天都出現在皇帝跟前,竟然都沒有聽到瑾親王要回京的事。

人人都說他是皇帝的寵臣,誰又知道,一些事他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寵臣做到這份上,也挺可笑的。

沈念覺得自己可能是睡得太少,腦子漿糊掉了。

皇上要做什麼事,他身為臣子隻能看著等著,哪裡需要知道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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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在想什麼,齊君慕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上了朝便在禦書房召見了林蕭。

還未談正事,林蕭便拐彎抹角的問起沈念住在宮裡的事。

齊君慕也不好說沈念的那些家事,更不願意提自己心軟了那麼下的事。他道:“朕與鎮北侯有國事商議,商量太久,天色太晚,就留他住了一宿。”

林蕭心裡自然以為這是皇帝的計策。

齊君慕不願把話題一直留在這個事情上,又道:“這事也是朕要同舅舅說的。”

林蕭臉色一正,露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齊君慕道:“現在國庫充足,朕欲從戶部拿出些銀子修繕西境邊防。這銀子數目不在小數,朕想讓睿王前去送銀子。”

“睿王?”林蕭恍然,一時間根本沒想起這個睿王到底是誰。

等想明白他臉色都變了,他道:“皇上,此事萬萬不可。”

睿王,齊君宴,景帝長子,生母王皇後,自裁宮中。

睿王身為嫡子,年幼時也十分聰慧伶俐,王皇後死後,他才慢慢愚鈍。

有人說他是裝的,有人說是嚇的。

但不管是真是假,林蕭都覺得他不該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王皇後是犯了錯自裁是真,景帝不喜齊君宴也是真,可齊君宴有嫡子身份更是真。

有著這樣身份的人,林蕭覺得他被世人忘得乾淨才好。

齊君慕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非要親自把人提溜出來,引起眾人的視線。

齊君慕對林蕭的擔憂很是清楚,他不好說常勝日後會把西境葬送的事,隻道:“朕明白舅舅的擔心,隻是睿王一直深居王府。他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不是他不動彆人就忘記的。”

“再者說,押解一次銀子而已,朕也想看看睿王心思在何處。”

林蕭琢磨了下皇帝這話,他肅然道:“皇上是打算以此來試探睿王?”

齊君慕笑而不語。

林蕭認真想了一番,最後還是開口道:“此事事關重大,皇上三思才好。”

“舅舅,朕心意已決。”齊君慕道:“再者說,朕讓睿王出麵,還想讓常勝幫朕查查沈念。”

冷不丁又放出個大雷,林蕭覺得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皇帝這是想一出是一出,常勝在西境怎麼就能查到沈念了?

林蕭的臉色來回變換著,齊君慕提了提這些,反正不管林蕭同不同意,這事他不會更改的。

“皇上對鎮北侯當真這麼不放心?”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蕭突然開口道。

齊君慕沒有吭聲,在林蕭眼中,這就是默認。

沈念這個人,除了做事手段太過劍走偏鋒外,林蕭還挺喜歡的。

隻是他那沈家軍就是懸在皇帝頭上的一把劍,站在皇帝的立場,林蕭覺得沈念不交兵權這事有點礙眼。

但還不到眼中刺的地步。

如今聽聞齊君慕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子就是為了查沈念,他心裡覺得挺可惜的。

帝王的疑心,對將領來說是脖子上的劍,一個弄不好就會見血,就會人頭落地。

皇帝和林蕭的談話進行到這裡就進行不下去了,林蕭離開禦書房後,齊君慕就直接下了聖旨。這次去的除了有齊君宴,還有工部侍郎刑意。

這些人都是有官有名頭的,程錦的名字就顯得格外特彆。

這道聖旨一出,朝堂上都炸開了鍋。

同意的有,反對的更多。

他們吵吵鬨鬨,齊君慕穩坐龍椅上,冷眼旁觀著。

等眾人吵累了,他道:“此事就這樣,左相和戶部儘快安排銀子。”

戶部尚書苦著臉,隻可惜他不能像前朝那些戶部尚書一樣哭訴沒銀子。景帝在位時,不愛奢靡之事,大齊庫房留下不少銀子。

現在齊君慕開口要用,戶部尚書就算再怎麼舍不得,也隻能苦著臉同意。

西境的事安排好了,齊君慕就把心思完全放在了即將歸來的齊君灼身上。

那個刺客阿朵早已經秘密送到了京城。

齊君慕並沒有把人直接關押到刑部大牢,而是在京城買了處宅子,把人看守起來。

他沒有審訊阿朵,也許是信任齊君灼,也許是想要一直逃避這個事情。

如今眼看著齊君灼就要回京了,齊君慕決定在他回京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

因為西境之事朝堂議論紛紛,最後自然又扯上了沈念,說好事都便宜他了,現在他一個近衛都成了皇帝派去西境的重臣。

鎮北侯榮寵可見多盛。

這計策是沈念和皇帝一起出的,事情真的出來了,官員的言辭還是要比想象的鋒利。沈念為了博取一點好感自覺避嫌,有那麼些時日沒見過齊君慕。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齊君慕又把人召到跟前。

看到沈念的第一眼,齊君慕就道:“你換身衣服,陪我出宮一趟。”

“出宮?”沈念愣了下:“皇上是不想帶其他人一起?”

齊君慕點點頭,“這次就你跟我。”

看皇帝這慎重的模樣,沈念就知道事情可能不一般,他想了想委婉勸阻道:“皇上,這恐怕不安全吧。”

“鎮北侯是怕了?”齊君慕挑眉:“難不成鎮北侯覺得遇到危險護不住朕?”

“那倒不會。”被懷疑的沈念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遇到危險微臣自然會護著皇上,隻是雙手難敵四拳。萬一要遇到個什麼事情,微臣怕皇上受傷。”

齊君慕笑了下,他道:“沈卿放心,朕要去的地方有禁衛把守,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朕就是想請沈卿幫個忙。”

“原來是這樣。”沈念鬆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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