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說出來的時候,葉姝仰首望了他一眼。
鳥類的觀察力還真是靈敏,不過是那次多問了兩句有關那支羊脂玉釵的信息,他就知道自己想要多了解東雲共和星的曆史了。
博物院的書閣也是一樣恢宏大氣的裝潢風格,雖然建築材料顯然不是古代時期的木頭,而是透著些許金屬光澤的高硬度建材,但是上麵依舊鐫刻著複古的紋路,還有許多龍鳳盤結的古代雕紋,看著雅致而大氣。
不過書閣的書籍分區都有鮮明而嚴格的劃分,利用了顏色的光帶區分,主要是按照時間區間來分類的。
書閣的建築內部十分高,書架也是一樣的,每個書架還開啟著保護光膜,以防這些曆史文物因為空氣溫度的變化而受到損壞。
為了方便取書,書架下方還停駐著許多磁懸浮自動駕駛小車,這樣就不會因為個彆書籍在過分高的地方不好拿了。
“想看什麼書?自己去找找看。”孟觀棋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張院長認證卡,遞到了葉姝的手中,還順帶為她開啟了一輛懸浮車。
葉姝看了眼孟觀棋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孟觀棋眉心的紅痕似乎顏色變得深了些許,“孟院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說著,麵前的少女還踮起腳,伸出纖長的手指,溫暖的指尖碰了碰他眉心的紅痕。
孟觀棋看著她臉上的關切之色,眸光清沉,鴉羽般的睫毛低垂掩去了所有的欲,淺笑著回答道:“我沒事,去看書吧。”
再問下去,估計也問不出來什麼了。
一步三回頭的葉姝最後還是踩上了懸浮車的踏板,輸入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曆史年代。
目送著懸浮車飛起消失在了高大的書架間,孟觀棋難耐地扯了扯白色的衣領,眉頭微蹙,氣息有些不平穩,他往後靠在書架上低低地喘著。
鼻尖似乎還殘留著葉姝的信息素清甜氣息。
他的易感期就在今夜。
以阿諾斯聯邦星球那個馬赫爾上將的強硬態度,葉姝至多也不過是在這多留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孟觀棋無疑希望葉姝是隻屬於自己的。
想到這,孟觀棋的琥珀色的眸光微微沉下。
博學多識的院長倚靠在朱紅的書架旁,如玉白皙的額間沁出了些許晶瑩剔透的汗,眉心的水滴狀紅痕顏色愈發鮮亮了起來。
最後他像是沒了力氣般背靠著滑下坐在了地上。長衫的衣領半敞,顯出動人的鎖骨和肩頸線條,甚至隱隱綽綽可以看到那潛藏著力量的流暢肌理。找好了古書的葉姝一回來就看到這般惑人心神的景致。
對孟觀棋的擔憂讓葉姝還沒等懸浮車停穩,就跳下來,小跑到了他身邊蹲下捧起了他的臉,輕聲詢問他的情況:“孟院長,你還好嗎?”
孟觀棋側過身,臉上佩戴著的金絲邊單片眼睛半滑了下來,睜開了沾濕的長睫,那雙淺色的眼睛就像是剔透的酒液一般,靜靜地注視著葉姝。
兩相對視了半晌,他像是再也壓抑不住一般,手往後攬住了葉姝的腰,將她按在了自己的懷中。
高挺微涼的鼻尖靠在了她頸側,細細地聞著她身上的草木清香,仿佛這樣就能夠讓他冷靜下來。
葉姝也沒有動,隻是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腦袋,“孟院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他略微低啞的嗓音輕聲道:“我好像進入了易感期。”
然後葉姝倒了下去,原本清冷克製的人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撐在她耳側,冰涼的墨發擦過了她的指尖。
她抬眸,望進了孟觀棋的眼中,隻能聽到他說:“你知道嗎?兔族的獸人一生中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時間都在不規律地進入雨露期,每隔十幾天就會進入新的雨露期。”
看著葉姝依舊平靜的雙眸,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種族特性。
孟觀棋笑了笑,有些低落地垂下眉眼,甚至隱約可見他眸中細碎的光,就像是含著淚一般,恰似被摔碎了的琥珀石,“抱歉,葉小姐。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申請了成為你的雄性Alpha伴侶。”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他身上帶著薄荷涼氣的信息素已經有些失控地逸出,但他強硬地克製住了。
好一招以退為進。
誰能拒絕眼前帶著淚,瑩瑩易碎的矜貴美人鶴族。
在他說出假設之前,一根柔軟的食指輕輕地按住了孟觀棋眉心的紅痕。
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眸中帶了點促狹的笑意,“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你真的舍得放我離開?”
按照鶴族獸人高傲好潔的秉性來說,如果被鮮明地拒絕了,他確實是會放她離開的;然而依照本心的話,他後續隻會用各種算計和手段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感覺自己被她欺負了的院長大人低下了腦袋,埋進了少女的肩窩,本來清澈的嗓音有些悶悶的,“不舍得。”
高潔清冷的人因為害羞把通紅的臉彆扭地藏起來什麼的,實在是有些讓人心軟。
葉姝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小聲地笑了起來。
被笑得耳尖都泛紅的孟觀棋重新支起身,把葉姝扶著站了起來,又難耐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低聲問道:“願意去看看我築的巢嗎?從你離開那天,我就一直在築巢了。”
葉姝笑得更樂了,眼睛都彎得跟月牙兒似的,用力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看著眼前本來飄然若仙的白衣院長瞬間變換成了一隻體態修長優美的丹頂鶴,輕盈地立於窗邊,纖長的脖頸朝著葉姝的方向低下,示意讓她爬上來。
葉姝還是第一次以這麼近的距離看到孟觀棋的龐大獸形,也就能夠看到他皎潔的雪白羽毛一層蓋著一層地排列著,羽毛被梳理得整整齊齊,頭頂有水滴狀的鮮紅色,頸部和翅膀的尾羽是墨色的。
見葉姝觀察自己的獸形觀察了那麼久,想起來了什麼的丹頂鶴脖頸後繞,居然咬住了一支雪白的羽毛硬生生拔了下來,葉姝都聽到那一瞬間白鶴的呼吸聲都重了些許。
而後丹頂鶴銜著這支潔白的羽毛送到了葉姝麵前。
葉姝伸出手捧住了那支纖長的羽毛,是像雪一般無暇的白,觸感柔軟輕盈。
“謝謝!”葉姝對他展露著明媚如花的笑靨,顯然少女很喜歡他送的禮物,她笑得清逸的白鶴忍不住把腦袋藏進了自己的翅膀下。
要是羽毛顏色能隨著情緒變化的話,葉姝感覺眼前的白鶴恐怕通體羽毛都會變成害羞的粉紅色。
等到葉姝順著他脖子爬到了自己背上,心情愉悅的丹頂鶴朝著窗外發出了一聲清唳,而後舒展開龐大的翅膀破空而去。
孟觀棋帶著葉姝去看了他自己親手築造的巢域,那是一方由各種草木和花朵編織成的窩,靜靜地飄浮在溫泉上,霧氣氤氳間簡直像是一座開滿了花的小島。
草木編成的巢域是圓盤狀的,邊緣點綴著盛開的小花。
白鶴將少女小心地放在巢域中央,居然開始在邊沿鳴叫著跳起了舞。
這似乎是鶴類獸人求偶時的表現,優雅的白鶴鳴叫時朝著天際昂首仰頭,尖長的喙直指夜空,皎潔的飛羽蓬起,隨著他跳躍和鳴叫的節奏抖動。
葉姝聽起來,他此刻的鶴唳似乎有些許不同,更加的清脆綿長,像是在唱歌。
如果萊蘭在這裡的話,恐怕會忍不住指著白鶴的腦袋陰陽怪氣罵他花孔雀,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求偶期間平時孤高傲氣的鶴類確實和孔雀開屏差不多了,畢竟都是在展現自己的魅力。
看完他求偶舞蹈的葉姝很配合地賣力為他鼓掌,還抱住了白鶴湊過來輕蹭抵著自己的腦袋,吃吃地笑了起來。
回到了書閣後,呼吸紊亂不穩定的孟觀棋摟著葉姝,不住地輕吻著她頸後,留下了斑駁鮮紅的痕跡,似是因為臉上佩戴的金絲單邊眼鏡有些礙事,孟觀棋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隨意地拋送到了遠處。
葉姝也聞到了他身上那種冰雪氣息,帶著草木的香氣擾亂了自己的思緒。坐在勁瘦腰上的葉姝按住了孟觀棋的肩頭,仿佛被他帶入了漩渦一般。
骨節分明的手牽引著少女的指尖觸到了那生長著螺旋狀紋路的家夥。還沒等葉姝從被嚇到的反應中回過神來,鶴族的交接器就一路破開了阻礙,悉心地親吻著那嬌氣的小口,直直地抵達了最遠處。
而離開的時候那些紋路又會極其厚重地刮過,堪比絞住了一般。
少女手中的雪白羽毛被攥得很緊,然後又像是被襲擊得失了力氣般,徐徐鬆開手,於是皎潔的尾羽順著指尖滑落。
“彆哭。”鶴族獸人清澈的嗓音像是有某種安撫的力量,輕輕地吻去了葉姝眼尾的淚。
孟觀棋像是平時拈著玉石棋子一般,輕而緩慢地碾過盛開的紅梅,抵達到地點時感受到葉姝的瑟縮和後退,輕笑道:“原來在這裡。”
聽到他清冽帶笑的嗓音還誇讚著自己可愛,葉姝靠在他肩窩處,耳尖都泛紅不肯抬起頭來。
然後孟觀棋倒下來,扶住了葉姝,“試試看自己去找找?”
“咦?在故意偏開想要躲避嗎?”修長的手指直接按住了試圖逃脫的獵物。
“不可以逃跑的哦。”
葉姝忘記了孟觀棋所屬的丹頂鶴雖然因為性情溫和被劃分到了食草係雄性Alpha當中,但是鶴族獸人的主食是魚,仍然是會吃肉的。
而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孟觀棋布下的棋譜,捕食了一般。
而遠處的休眠室,睡眠時長較短的馬赫爾起身就看到了葉姝的休眠艙開啟著,透出暖黃色的燈光。
手下按著的休眠艙體瞬間被捏得凹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