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起了濃重的白霧,霧氣厚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整個岩池古鎮被籠罩在霧氣之中,隱隱綽綽的宛如一座鬼鎮。
墓室的石門重重地合上了,蕩起了層層灰燼。
石門關上的聲音驚醒了葉姝,渾身酸疼發冷的葉姝突然驚醒,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漢白玉雕鑄而成的棺材裡,所幸沒有闔上。
葉姝努力地坐起身來,卻察覺到那冰涼刺骨的溫度因為她的動作,緩慢地附著而上,冷得她惹不住打了個抖。
整個昏暗的墓室裡,隻有墓穴兩側染著的長明燈,燭光是暗淡的藍色,於是詭異熒光藍的光線便籠罩了整個室內。
葉姝伸手摸索著,隻能摸到自己手邊的一把雨傘。
是沈丹顏住著的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那次遇上那對紙人兄妹後,他就好像沒蘇醒過來。
這麼清醒過來,葉姝才覺得腦袋沉得慌,包括身子也很重,借著昏暗的光線才看清楚。
自己身上正穿著那天晚上看到的婚服,本來戴著鐲子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似乎是被卸下來了。
葉姝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才發現一頭長發全被梳成了發髻,還釵著許多金簪,之所以那麼沉也是因為戴著鳳冠。
“醒了?”
低沉而饜足的嗓音像是玉石相擊般,在葉姝的耳畔響起。
與此同時,一隻手摩挲著葉姝頸後側的一小片肌膚,上麵都是交錯的紅痕,可想而知昨夜葉姝經曆的有多過分。
脖子後麵的手,冰冷刺骨,就像是死人一般森寒。
溫熱的肌膚陡然碰到這麼冷的溫度,葉姝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看著葉姝發抖的模樣,穆庭黑沉的眸子微微閃爍,唇角僵硬地上挑起一個弧度,透著惡鬼的陰煞之氣。
“夫人......”他冰冷的吐息,就縈繞在葉姝的耳側。
葉姝轉過頭就看到昨夜不知饜足的惡鬼輕飄飄地坐在棺材蓋上,還穿著那身喜慶的婚服,蒼白的臉合著那端方俊朗的輪廓,在長明燈的照耀下,流淌出沉沉的死寂氣息。
他慘白卻骨節分明的手,正把玩著自己的鐲子。
墓室裡的溫度很低,更何況身邊就有這麼個天然製冷空調在這,葉姝甚至覺得這炎炎夏日有些太冷了,小臉煞白。
因為終於找到了這最後一個男主,所以所有的劇情信息都已經解鎖了。
葉姝在昏睡的時候,已經讀取了劇情大綱。
這是一個校園靈異位麵,眼前的這個鬼就是任務對象了,穆庭是古代冤死的將軍,和女主童薇薇在上一世相識。女主在他被關進牢房時,對他有恩情。
由於他常年在戰場上廝殺所以通身血煞之氣極重,再加上是冤死的,滿腔怨怒無處訴,成了鬼之後甚至當了鬼王,遺存千百年。
而原主因為手腕上的銀鍍金累絲鐲子,被他當成了恩人,為了報恩保護她防止旁的鬼傷害她,原身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十分怕他,所以這個鬼根本沒什麼心思隻是把這當成個報恩的任務。
但是當知道自己認錯人之後,惱羞成怒將原主直接弄死了。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靠鐲子認人的傻叉神經病,而且脾氣詭異莫測。
那天結陰親被他直接吞吃了的鬼新娘,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能是做鬼太久,他摒棄了為將為人時所有的良善,遵循著弱肉強食的惡鬼法則。
原書裡,可並沒有自己被這個惡鬼強要著結陰親的劇情,太詭異了。
按照正常人類的反應,此刻應該要對他感到畏懼。
但是畏懼過度,會惹人生厭。
葉姝坐在棺材裡,抬起水潤的眼瞳看著他,輕聲絮語地說:“那個是我的鐲子,你能還給我嗎?”
說著,少女細嫩白皙的手指還指了指他手中把玩著的鐲子。
穆庭聞言,垂眸看著她如蝶翼般輕顫的眼睫,婚服的領半敞露出了自己留下的印記,在白皙的皮膚上宛如飄落而下的桃花花瓣,明豔灼目。
眼前的少女還艱難地坐起來試圖爬出棺材,結果腳剛一沾上地麵就腿腳發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現下的情景,寂靜的墓室裡似乎連細小的微塵,都在展現著她惹人憐愛的模樣。
在葉姝快要摔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扶住了她。
葉姝就這麼落入了穆庭冰冷的懷抱中,受驚的她下意識地按住了他的手臂。
接著,耳畔就響起了穆庭帶著笑意的嗓音,“自己能動?”
懷中的女孩抿緊了唇,低垂下小扇子般的眼睫,悶悶且小聲地說道:“我身體不好,剛才隻是沒有力氣......”
言下之意,顯然是敢怒不敢言,在打著彎訴說怨氣,不滿他的掠奪無度。
滿足了食欲的穆庭自然願意包容她難得的小脾氣。
畢竟從她踏入西南山區開始,他就一直在觀察她,在人群中的少女總是溫柔禮貌淡如水的模樣,極少會有他眼前此刻又怕又不滿的樣子。
至於那個庇護著她的小道士,無關緊要。
獨一無二,能極大地滿足惡鬼的好勝心。
這一點,葉姝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