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錢莊倒閉的第二天,就有人拉著大量銅錢到彙通錢莊來兌金子。
錢莊總管事熱情接待,指著連夜掛上去的牌子,很是客氣地告知:數額太大,兌不了,要不您小額地兌?
來兌銅錢的人又問,“聽說存進去就可以隨取隨兌不受限製了?”
總管事說:“存金子,隨取隨兌。存銅錢,超過一千貫,一百兩以下,存滿一個月以後,隨取隨兌,超過五千貫,三個月後隨即隨兌,一萬貫……您看這牌子。”
兌銅錢的人說:“昨天還沒這規矩。”
總管事指指對麵,說:“對麵倒了,引以為戒,我們還想做長久買賣,您見諒。”
兌銅錢的人冷笑:“這開門做買賣,我把銅錢都拉來了,你們不給兌,我看你們是存心刁難。是不想把這買賣做下去嗎?”他的臉色一沉,身後的戰奴們上前。
薑二郎走出來,笑眯眯地賠禮,說:“本小利薄的買賣,折損不起,你們彆砸錢莊,砸我。”
兌錢的人也堆起假笑,說:“二公子,您金尊玉貴的,我們哪敢砸您。這開門做買賣的,哪有買賣上門往外推的。”
薑二郎點頭,說:“那是,那是。”
兌錢的人說:“那給兌了吧?”
薑二郎指向排隊的隊伍,說:“今日一共限兌五百兩金子,單人最大限額不超過三十兩,您若是需要兌金子,可遣仆人先排上隊,晚了的話,前麵的人兌完,後麵就沒有了。”他還去幫忙領了塊號牌,說:“憑號排隊,防止插隊。”
兌錢的人:“……”他拉了十車銅錢過來,隻給兌三十兩?
薑二郎把號牌塞到他的手上。
旁邊窗口掛出牌子:“今日金子已經兌完,請明日再來。”
兌錢的人:“……”
薑二郎默默地轉身回後堂。
魯二郎瞄他一眼,又瞄一眼外麵,低聲說:“那是祿公府的大管家,聽說要兌近萬的金子,擔心彆人把錢莊裡的金子兌光,派人趕著車,把路給堵了,不讓其他公府的人過來。”
薑二郎說:“這幾日隻怕不得安生,我們都盯著些。”他忽然想起一事,問:“三郎沒來?”
魯二郎說:“沒有。或許又在忙馬鞍作坊和總店吧。”
……
裴三郎既沒去馬鞍作坊也沒去旗艦店,而是武課師傅求到他跟前來了。
武課師傅有個哥哥被關到太庶府的大牢裡了。現在隻有兩條路:一條,三日之後處決。第二條,十貫銅錢贖命。
十貫銅錢是一萬文,折成金子是一兩。
一個戰奴,便宜時賣二百文,最貴的學過戰鬥技能可以當披甲人用的,五百文。女奴隻需要花上八十到一百文就能買下來。
武課師傅沒那麼多錢,就求到裴三郎這。
不白買,賣命給他。
裴三郎在心裡默算,再能打的披甲人也不可能一打五十,就算是口糧上能省點,也不劃算。他買五十個戰奴,靠人頭堆都能把披甲人堆趴下了。
他不想買,可武課師傅教了他三年,免費替他訓練戰奴,甚至還巴巴地給他訓練死士,雖然還沒訓練出來,但成天紮根在校場把戰奴當成死士訓練得死去活來的,對他很是用心。他想要拒絕,但不太狠得下心。
他想了想,問:“你兄長犯了什麼事?”
武課師傅告訴他,他哥乾的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買賣,被太庶府端了聯絡點抓到了。
裴三郎又問是哪方麵的消災。
武課師傅告訴他,取人項上人頭的那種。
裴三郎:“……”殺手啊,還是個殺手頭子,而且是一個連一兩金子都沒攢下來的殺手頭子。這比混社會被抓到派出所卻連保釋金都交不出來還要慘點,好歹人家隻是收點保護費,他這個是賣命。
雖然殺手是個跟妓者一樣古老的職業,但是,他活了兩輩子頭一次遇到,想都沒想過。以前那都是在電視劇和電影裡看見的。
不過人家不叫殺手,叫暗甲人。
這奇葩的世界,奇葩的人類。
他不想買!這買賣絕對是個虧,還是個麻煩。於是他讓武課師傅打借條,借十貫錢給他。
武課師傅打了借條,千恩萬謝一通過後,帶著十貫錢飛奔出府。
裴三郎吃完早飯,整理了儀容,正準備出門,武師師傅把他的暗甲人哥哥領到跟前。
暗甲人哥哥叩頭喊主人:“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主人的了。”
裴三郎:“……”他讓暗甲人抬起頭,看看那跟武課師傅酷似的臉,又再看那比老農民還像老農民的模樣……
他沒說要買的,那十貫錢是他借給武課師傅的。這樣的暗甲人,白送給他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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