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滿身結實的腱子肉, 羽青鸞落在他身上的那拳頭又沒下力氣, 真不痛不癢堪比按摩。他還蠻開心的,狗蘿莉要是心裡沒他, 才不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下手的時候還要控製力氣。
據說惹到她的人都是讓親隨軍按住直接打死。她除了跟親隨軍練拳腳,從來不自己動手。
對比之下, 這真是親老公待遇。
他要是不讓狗蘿莉暴捶幾頓, 大街上那事, 還有他喊她狗蘿莉這事沒法過去, 指不定就成為影響夫妻感情的坎,往後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 狗蘿莉都得先在心裡先打個問號,再打個折扣。
雖然之前傳他是天神屬於陷害,但在他爹娘、天子一家眼裡,很可能是真的這麼看他的。
BUFF糊太多, 容易讓人期望值太高, 要求就高,可人無完人, 糊那麼多的BUFF, 在自己枕邊人跟前還要端著揣著,戴著麵具過活, 這麼過一輩子會很累, 也很可悲。
上班穿戴得人模狗樣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累死累活地打拚, 回到家都想放鬆地倒在沙發上愛咋咋一會兒吧。
反正狗蘿莉都喊出來了, 那些天神BUFF什麼的,先消消吧,他的天神BUFF消一消,狗蘿莉的長公主端莊BUFF也消一消,彆兩口子成了親,還整得跟上下級辦公事似的,那日子會過得老慘了,久了,不想出軌都得出軌。
他在內室躺了一會兒,醫匠來了。
醫匠見到他那臉嚇了一大跳,行禮,戰戰兢兢地喊了聲:“曦公。”
裴三郎說:“我今天在校場跟人比武,摔倒的時候臉著地,傷了,你幫我看看。最重要的是我的身上,讓長戟打了好多棍,你幫我看看內臟有沒有摔傷,還有骨頭有沒有事。”
醫匠上前脫了裴三郎的衣服,看見滿身的棍痕和摔在地上的擦傷,暗鬆口氣。這還真是在校場練武時傷的。
他先替裴三郎檢查,眼睛有點血絲,屬於拳頭打在眼睛上打出來了,不是內出血的那種滿眼通紅,又再沿著他身上的骨頭按了按,不痛,那些內臟部位也按過檢查了一通,都沒事。他說:“些許皮肉傷,無礙。”然後就告辭了。
裴三郎:“……”好歹弄點化瘀藥揉揉啊。他叫住醫匠,問:“不需要揉點傷藥的嗎?”
他都這麼要求了,醫匠隻好回來替他揉傷口。
醫匠把藥膏糊在裴三郎的身上就開始揉。
這藥膏跟狗蘿莉的藥膏明顯不是同一種,抹在身上就火辣辣的,醫匠的手很糙,下手又重,揉在身上骨頭都要被壓斷了,痛得他發出“啊啊嗷嗷”的淒厲慘叫聲,眼淚都痛出來了。他大叫道:“停,停,你給我停!”
醫匠停手,告訴他,“曦公這傷不必上藥,過些時日便會自行好轉。”
裴三郎揮揮手,淚流滿麵地爬去浴室把身上的藥膏洗掉,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然後黑下了狗蘿莉的藥膏。
天子心尖尖肉長公主的藥膏必然是最好的,醫匠敢讓狗蘿莉糊個藥膏這麼疼,早被拖出去打死了。
當然,這個時代,這個醫療技術,還有這樣的藥膏,想就知道有多貴了。
他黑掉狗蘿莉的藥膏找補了點心理平衡,這才去到正殿,見到已經擺上晚膳了。
狗蘿莉端坐在矮桌前。那坐姿說有多標準就有多標準,具體反應就是對著食物閉眸呈冥想狀態。不過他用膝蓋想都知道她是在等他用膳。
他坐過去。
羽青鸞睜眼,指向旁邊另一張擺滿膳食的桌子。
裴三郎扭頭吩咐宮女,“看到沒有,你們長公主讓你們把那桌膳食挪過來。”
羽青鸞扭頭看向裴三郎。當著她的麵就敢扭曲她的意思?
裴三郎指指自己眼睛上的瘀傷,說:“以後我叫你青鸞,你不準再打我了。我們扯平了,合好。”
羽青鸞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裴三郎拉起她的手,將自己的大拇指按在羽青鸞的大拇指上,說:“按了手指印,合好了。”
羽青鸞問:“為何故意氣我?”
裴三郎說:“讓你出口惡氣,而且你生氣的樣子特彆好看。”他說完見宮女沒動,自己起身把整條桌子都拉到了羽青鸞的桌子旁,兩張桌子並成一桌。
他倆的食物不是燉肉就是烤肉,再就是燉肉裡盛出來的湯,青菜依然是燉肉湯裡滾一下就撈出來的,連點蘸料都沒有。配有幾個小吃,他給的方子做出來的,但當不了主食。肉類挺全,做法單一。
這種類型的食物,他在朝城吃過好幾年,吃得現在看見就還想……犯膩。
宮裡的調料是不缺的,他進貢的。他當即讓宮女去把調料連罐子一起拿進來,自己配上調料,又再用刀子把肉切成小薄片,沾上調料夾進狗蘿莉的碗裡,說:“嘗嘗味道怎麼樣。”
青菜也撈出來,和上調料拌了拌。他對宮女說:“下次彆把青菜煮這麼熟,都爛了。”
羽青鸞:“……”她扭頭看看裴曦,夾起碗裡的肉嘗了一塊,便默默地自己學著裴曦切起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