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娛樂圈隱婚〖23〗(2 / 2)

“沈行風你做什麼!”

沈行風一手掐著倪胭的脖子,一手摸到桌子上的水果刀猛地朝倪胭的胸口刺去。倪胭蹙眉,敏捷地朝一側躲去。靈力在她掌心流走,但是顧慮賀靳還在這裡,她一時之間並沒有打算使用妖術。

“宴兮!”賀靳急忙把倪胭扶起來。

他震怒一般看向沈行風,質問:“沈行風你是不是瘋了!”

話剛一出口,賀靳才發現沈行風的神色很不對勁,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身側的倪胭細微的輕歎了一聲:“被你發現了,行風有時候會突然這樣。”

“什麼?”賀靳不可思議地看向倪胭。他不敢相信倪胭在沈行風身邊究竟是過著怎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你居然敢壞我的事情……”沈行風聲音乾澀陰森,握著手裡的水果刀朝發怔的賀靳刺去。

倪胭可以及時將賀靳拉開或者退走,但是瞬息之間她改了主意,用自己的身體替賀靳擋了這一刀。

沈行風手中的水果刀刺進倪胭的肩頭,鮮血濺在賀靳的臉上。

兩個男人幾乎同時愣住。

沈行風的眼中浮現不可思議地掙紮,他向後退去,意識開始混亂。那道亡魂的掙紮仇恨和沈行風本人的痛苦憤怒相抗衡,在一個身體裡廝殺。

一瞬間,賀靳大腦中一片空白。

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情感鋪天蓋地一般湧上來,快要將他淹沒。

“宴兮……”

倪胭在賀靳懷裡望著他淺淺地笑著,她用染了血的手輕撫賀靳的臉,語氣輕快:“當了我的小奴隸,身為主人當然得保護你呀。哪舍得你受傷。”

其實她心裡是有他的是不是?是因為沈行風的病?賀靳的心忽然跳快了兩聲,本來已經失望到絕望,隻想今日再在這裡初次相逢的地方見她一麵,算是將這段不該有的感情畫上句號,之後他便打算出國。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更讓他知道她心裡有他。

忽有一種絕地逢生的驚喜。

第七顆星,亮。

倪胭悄悄地勾起眼角,得逞地淺淺笑起來。

然而賀靳這種驚喜很快因為倪胭的傷而消失,水果刀刺在倪胭肩口,不算要緊部位,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是沒有人能夠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被時間磨去的鋒利棱角回歸。

賀靳轉過頭,看向沈行風的目光帶著幾分冷意。他不管沈行風究竟有沒有病,傷了倪胭就是不行。更何況沈行風剛剛本來是想刺他。

賀靳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醫生趕過來。他剛掛斷電話,沈行風彷如蠻牛一樣橫衝直撞而來,將賀靳撞開。沈行風拉住倪胭的手腕,陰森可怖地嘶吼:“跟我走!”

“放開她!”賀靳看著沈行風手中的刀變了臉色。

沈行風將倪胭拉到懷裡,一手禁錮著倪胭的雙手,一手握著水果刀抵在倪胭的脖子上。

倪胭側過臉,皺起眉一聲聲喊:“行風,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沈行風的眼中又次浮現掙紮。

“不要傷害她!”賀靳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沈行風抓著倪胭不停後退,一邊後退一邊對賀靳低吼:“不要在靠近!否則我將她大卸八塊!”

倪胭感覺得到背後緊貼著的沈行風的身體在發抖,就算不回頭去看,倪胭也猜得到此時沈行風的眼中一定一片掙紮。兩道靈魂正在爭奪這個身體的所有權。

這兩道靈魂能夠一損俱損息息相關,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藏在沈行風身體裡的那道亡魂是沈行風的前世。他的前世必定死時有未了心願,很可能是有沒有報的仇,導致入了魔,所以才找到這一世的沈行風,想要搶到最合適的身體得到重生。

如果是一般的奪舍,倪胭可以除掉那道亡魂。可是這道亡魂是沈行風前世,再加上他在沈行風的身體裡已經藏了十幾年,如果倪胭出手就會連同沈行風一起傷害。

明明是被脅迫麵前生命危險的緊急時刻,倪胭卻有點走神。

如今賀靳的第七顆星已經拿到了,如果她不反抗沈行風,等沈行風清醒過來之後知道是自己親手殺了她,一定會因為永生不忘的愧疚而亮起第七顆星。

可是還有一個聞如生。

倪胭在思考著聞如生在得知她去世消息時,會不會一瞬間亮起第七顆星。聞如生這邊,倪胭不敢確定,所以她一時猶豫著要不要賭在她死後聞如生的第七顆星會亮起。

身後的沈行風陷入一種十分痛苦的狀態。

倪胭感受著沈行風大汗淋漓不停發抖的身體,心裡又猶豫這樣做會不會對沈行風太殘忍。等他清醒過來時得知是他親手殺了倪胭,他會怎麼樣?

倪胭微微猶豫過後,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她偏過頭望著沈行風,用溫柔的聲音哄著他,想要把他的理智拉回來:“行風,我是宴兮啊。你可以戰勝他的對不對?”

沈行風抓著倪胭不停後退,一直到後背抵在窗口。

“宴兮……”沈行風猩紅的眼中逐漸濕潤,他望著倪胭被鮮血染紅的衣裳眼中溢滿痛苦。

然而下一瞬,他的神智散去,又被那道亡魂占據。他手中的水果刀逼近倪胭的咽喉,在她柔嫩滑膩的玉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的手一抖,又被一股力量拉回去。

“宴兮……”沈行風哽咽著輕喚倪胭的名字。

兩道靈魂在抗衡。沈行風在努力占據原本屬於他的身體,拚命阻止那道亡魂傷害倪胭。而那道亡魂卻打定了主意將倪胭的魂魄從這個身體裡逼出來,哪怕殺了她現在用的肉身。

同一個身體,兩股力量膠著。

倪胭終於下定決心,決定暫時先將沈行風乾倒,讓這兩道靈魂歇戰,否則沈行風的凡身扛不住這樣的折騰。

倪胭剛將一道靈力凝聚掌中,沈行風的眼淚忽然落下,落在倪胭的肩頭。倪胭心裡咯噔一聲,暗覺不好,下一瞬,她被沈行風猛地朝賀靳推了過去。

“宴兮!”賀靳急忙扶住倪胭。

掌心裡的尖銳刺痛告訴倪胭沈行風的第七顆星亮了起來。倪胭心裡一驚,立刻轉過頭去,她隻來得及看見沈行風帶著淚的眼睛一片釋然,以及沈行風從五樓窗口跳下去的身影。

“你不該傷她。你不是想要我這個身體?即使毀了它,和你同歸於儘,我也不會把我的身體交給你讓你胡作非為!”沈行風毅然縱身一躍。

“不!不要——”藏在沈行風身體裡的那道亡魂尖利地驚慌呼喊。

熱風迎麵而來,沈行風下墜的過程中眼前浮現倪胭的笑臉,他解脫一般地笑了。十幾年了,與身體裡的那道亡魂抗衡十幾年了,沈行風真的累了。

謝謝你,讓我在臨終前做了一回正常人。

謝謝你,給我帶來不一樣的人生。

謝謝你,陪伴我走過逍遙肆意的這小半年。

他想起倪胭站在燈光閃爍處說的那句“真實肆意才不枉人間走一遭。”

不,遇見你、陪著你肆意而為才是真的不枉人間走一遭。

沈行風不是一個正常人,他能為她做的事情不多,如果他的死是對她的保護,他願意。

“行風!”倪胭推開賀靳,跑到窗口。

·

聞如生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苗婉琪是想讓另外一個女明星小產?雖然是個人恩怨,他一個外人不應該多管閒事。可是往家走的聞如生腦子逐漸清醒,慢慢意識到這並不是一件小事情。他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應該坐視不理。苗婉琪是想害一個孕婦?

不行,他得把事情搞清楚。

聞如生腳步頓住,立刻轉身往回走。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苗婉琪或許已經不在了,他還是想回去試試運氣將事情搞清楚。

人來人往的熱鬨街頭,高樓上的顯示屏忽然播報了一條新聞。

“……剛剛得了大獎的巨星沈行風和蘇宴兮在離開後發生了嚴重交通事故。據查證,爆炸的車輛正是沈行風的車。多人目睹沈行風和蘇宴兮在轎車爆炸前十幾分鐘上了車。現在大火還沒有熄滅,消防人員正在緊急施救。”

小記者背後是燒得麵無全非的汽車。

一瞬間,苗婉琪的話衝進聞如生的耳中。他忽然網上正在謠傳倪胭懷孕的消息,而且倪胭似乎曾經搶過苗婉琪的角色。

苗婉琪要害的那個人是倪胭?

聞如生望著大屏幕上衝天的大火,在這樣一個炎日的夏日,手腳冰涼,冷汗淋漓。

如果他早一點驚覺,把聽到的話告訴倪胭,那麼倪胭是不是就會逃過這一劫。

“宴兮……”衝天的悔恨湧上聞如生心頭,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街頭,聞如生緩慢地跪了下來。

第七顆星,亮。

·

“行風,行風?”倪胭俯下身來,湊近沈行風耳邊輕喚他的名字。

“他還要等一天才能醒過來。”身後一身黑袍的男人聲音陰沉發冷。

倪胭轉過身,眉眼含春:“多謝鬼帝幫忙。”

鬼帝臉冷聲道:“不敢當。但求珍珠娘不要再去黃泉搗亂壞我陰界規矩。”

倪胭“嘖”了一聲,帶著點嬌嗔:“瞧你,永遠這副冷梆梆的模樣,怪不得兩萬年沒娶到媳婦兒。瞧我,主動一點熱情一點,桃花運就會好一點,多快活。”

她抿唇輕笑,灰暗的房間都因為她的笑而有了光彩。

鬼帝黑色麵具後的眼睛浮現幾許無奈。有些話,他在兩萬年已經說了無數遍。那個時候她還是有心的。在她有心的時候他勸不動她,如今她連心都扔了,他亦無話可說。

黑煙浮動,鬼帝的身影悄然離去。

倪胭轉過頭來重新望著沉睡中的沈行風,她慢慢收起臉上的笑,輕歎了一聲,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語:“以前有一個人為了讓我記住他,逼我眼睜睜看著他死。從那以後,我特彆討厭看見你們這群臭男人死在我麵前!”

倪胭的眉頭皺起,染上三分不悅。

須臾,她舒展眉心,手指輕撫過沈行風的臉頰,輕聲說:“等你醒過來就會真的變成正常人了……”

而她也該走了。

倪胭將掌心搭在沈行風的眉心,為他編造了一場假的記憶。同樣的假記憶也給了賀靳。

在她為他編造的記憶裡,賀靳邀請他去金際娛樂.城,和賀靳賭.博的人變成了沈行風,賭注也變成了倪胭。而倪胭沒有和沈行風一起去金際,她死在那場汽車爆炸的大火裡。

後來,苗婉琪過上了擔驚受怕的日子。有那麼多人希望她去死!她東躲西藏,寢食難安。慢慢的,苗婉琪沒有再出現在公眾視線裡。許是真的死了吧。

再後來,有人說沈行風因為愛妻的亡故心灰意冷。他每次出現都一次比一次消瘦。粉絲們哭著感動,喊著相信愛情。可感動了旁人有什麼用?沈行風不知道這些,也不想知道,這些與他無關。他總是想餘生這麼長,枕邊少了一個,他該如何肆意而活?

再再後來,沈行風便沒有出現在公共視線裡。粉絲們曾經體貼他的心情呼籲記者不要打擾他。當粉絲們重新想關心他的時候,卻發現再也找不到沈行風的身影。

·

倪胭回到現實世界,望著臥室裡的蚌殼兒。

白石頭說:“你剛進入任務世界沒多久,有人送來的。”

白石頭頓了一下,補充:“不是人,應該說是神?穿著一身雪色廣袖長袍。”

倪胭“哦”了一聲,隨口說:“可能是初戀男友吧。”

白石頭微微詫異:“你上次不是說你連自己的初戀是誰都忘了?”

“是忘了啊。”倪胭隨意踢了踢麵前的蚌殼兒,“他這不送了禮物過來?我勉強記他三天,三天後再忘記。”

倪胭窩進蚌殼兒裡,尋了個極其舒服的姿勢。

這個蚌殼不是她真正的蚌殼兒,她讓白石頭砸碎的那個蚌殼兒也不是她的,她的蚌殼兒在龍族,和她的真身鎖在一起。

贗品就贗品吧。

倪胭打了個哈欠,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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