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小狼狗〖10〗(2 / 2)

花笠沒順著倪胭的話說下去,而是問:“許洄沿在哪?”

“死了。”

花笠臉色平靜,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對此並不意外,還是毫不在意。

兩個人互相試探,倪胭試探花笠到底是不是原主的親哥哥,花笠試探倪胭究竟是不是彆人故意派來的。

當初花笠在獵手俱樂部第一次見到倪胭就覺察到她並不是原主許洄沿。那個時候倪胭沒有注意到花笠的試探。也正是因為那個時候花笠在調查倪胭,所以在倪胭遇到伏擊時,他會出現。而他出現幫她是他的第二次試探。

花笠打了個哈欠,說:“困,睡了。”

他說完就放心地合上眼準備休息。

倪胭撿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床上的一片花瓣,捏在指尖兒把玩,緩緩開口:“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比如你體內的毒.藥的解藥?”

“你要是真想幫忙,點餐更靠譜一點。”

·

花笠在倪胭給他安頓的地方住下來,他身上的傷慢慢痊愈,而他體內的毒效也在逐漸減弱。

倪胭沒有天天過來,一周隻過來三兩次,瞧瞧他的狀態,給他帶一些他可能用得到的東西和消息。

倪胭一手托腮望著桌子對麵正在吃飯的花笠,說:“現在獵手俱樂部的人都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挫骨揚灰。”

“這些人真是不講理,明明把他們封在冰裡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可是他們說我是和你一夥兒的,是你的女人。”倪胭抬手,掌心逐漸浮現一片又一片花瓣,一朵朵粉色的花瓣逐漸凝聚,麵具的形狀慢慢凝成。她一邊用這些變出來的花瓣凝聚麵具,一邊說:“你是怎麼做到瞬間凝聚的?而且一次成型。呃……我這左右兩側又不對齊了。”

倪胭把凝聚好的麵具舉起來,輕輕晃了晃,鮮花麵具上露出兩隻眼睛的孔洞一大一小,不太對稱。

花笠瞥了一眼,隨後一拂。倪胭感覺到好像一道微風在她的掌心輕輕撓了一下。一片粉色的花瓣飄飄然落在桌麵上,而倪胭手中的麵具不對稱的地方已經修整好。

“不好不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不要你幫我凝聚,我要你教我技巧。”

花笠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連頭也沒抬,說:“學費。”

倪胭輕笑了一聲:“好哇,可是哥哥想要什麼學費?”

“比如讓我抱一抱什麼的。”花笠漫不經心地說著,將一塊水果送入口中。

倪胭起身,旋身坐進花笠懷裡,躺靠在他的臂彎裡,嫵媚含笑地望著他,問:“就這樣?”

“一步一步來吧。傷沒好體力不行,乾不動。”花笠總是能夠麵無表情地說出讓普通女孩子麵紅耳赤的話。

偏偏倪胭不是普通女孩子,她笑著說:“我已經坐進來了,那哥哥是不是該教我技巧了?”

“熟成生巧。”捏開一個山竹,將白色的果肉塞進嘴裡。

倪胭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抱怨一句:“哥哥可真能糊弄我。”

花笠瞥了瞥修長發白的手指,因為剝山竹,指腹染了一點山竹汁液的紫色。他順手用指腹抹過倪胭的臉頰,倪胭雪白的臉頰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黑紫的印子。

“哥哥!”倪胭蹙眉,做出生氣的凶表情來,“女人都愛美,不能這樣弄花一個女人的臉。”

花笠扯了扯嘴角,又朝倪胭的臉伸出手,倪胭迅速握住他的手腕,帶著點惱意地瞪著他阻止他的動作。

花笠麵無表情,忽然低下頭,舌尖一卷,舔去倪胭臉上的山竹汁。

花笠抬著倪胭的下巴端詳,說:“還有一點。”

而後再次低下頭用舌尖舔了一下。

倪胭勾起堆在眼尾的風情,含笑問:“這是哥哥吃山竹的新吃法?”

花笠伸出舌頭,舌尖兒沿著唇廓輕輕舔了一圈,說:“作為一個頂級的通緝犯當然陰險狡詐。”

他指了指自己的舌頭,說:“有毒。”

倪胭“哈哈”大笑了兩聲,去摸自己被花笠舔過的臉,問:“我中了隻有哥哥能解的毒?”

花笠笑得有點不像好人。

倪胭撿起落在桌子上的一片花瓣放進口中慢悠悠地嚼著,然後勾著花笠的脖子坐直身子,她將舌尖上鮮花花瓣留下的澀香送入花笠口中,嬌軟開口:“哥哥也中了我的毒哦,這世上隻有我能解的毒。”

花笠沒說話,他眯起眼睛,將視線從倪胭的臉上移開,望向窗戶的方向。不久後,遠處隱隱響起一種鳥的鳴叫聲。

花笠聽見了,倪胭也聽見了。

倪胭帶著點嗔意地推了花笠一把,假裝生氣地抱怨他:“傷在我這裡養好了,就打算拍拍屁股就走?”

“嗬,”花笠漫不經心地笑著,“拍拍屁股走人總比穿上褲子走人好點。”

倪胭若有所思地將手搭在花笠的肩膀,再將下巴搭在自己的手背上,近距離地望著花笠的側臉,問:“哥哥和彆的女孩子說的情話也這麼流氓嗎?”

“胡說,我可是正經人。”

花笠彎腰,手臂探過倪胭膝下將她從腿上抱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哥哥,我要生氣了。哥哥知不知道女人生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花笠站起來,走到一旁的桌前拉開抽屜,整理著裡麵的暗器。他背對著倪胭,語調普通地說:“無所謂,你生氣的時候也美。”

倪胭果然瞬間展露笑顏,她走到花笠身後,雙手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帶著點小興奮地說:“哥哥帶我一起走吧。”

“砰——”她嘴裡帥氣地學著槍發出的聲音,“修道成仙也好,入魔作惡也罷,玩弄蒼生遊戲人間,上天入地我都陪著你撒野。”

花笠才不當真,他笑笑,語調裡沒什麼情緒地說:“你這情話也不錯。我們彼此彼此。”

他畫風一轉:“隻是可惜了……”

他轉過身來,捏著倪胭的臉抬起她的下巴,說:“隻是可惜幾個月過去了,我還是沒弄清楚你這女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究竟想乾什麼。”

倪胭軟軟的身子貼在花笠的懷裡,嬌笑著說:“彼此,彼此。我也沒弄清楚哥哥的底細,不知道哥哥到底是不是哥哥,哥哥又到底在做什麼。”

倪胭的眼睛逐漸亮起來:“哥哥,咱們來交換三個秘密吧。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能說假話。”

“可以。”

倪胭先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假裝許洄河的?”

她沒有問花笠到底是不是許洄河,因為倪胭從韋子耀口中得知花笠的確是在許家住過幾年。至少在學校裡和韋子耀接觸的那個許洄河是他。

花笠沒什麼猶豫,直接說:“五年前一個意外的機會遇到許洄河,發現他和我長得像,我正好需要一個明麵上的身份,所以給他下了毒,讓他一直昏迷。”

倪胭眸光微閃。瞬間想明白醫院裡的那個昏迷的許洄河才是許洄沿的親哥哥,隻是花笠從五年前就把真正的許洄河藏了起來,假扮了他。那個時候許洄河在學校住宿,極少回家,想要瞞住家人倒也不難。隻是後來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花笠不需要再用許洄河的身份,所以將真正的許洄河推出來,假裝他受了重傷昏迷。

花笠微眯著眼睛仔細審視著倪胭的眼睛,他喜歡倪胭眼睛裡的光,每當倪胭眼睛裡浮現這種光時,正是她腦子裡迅速分析的時候,往往她分析出來的東西總是能猜對個大半。

當倪胭眼中的亮光終於恢複平靜,她沒有去向花笠證實自己的猜測,而是笑著說:“該哥哥問了。”

“你的名字?”

“就這個問題?”倪胭古怪地笑起來,“我可有好多名字。告訴你哪一個好呢?最初的名字叫厭,討厭的厭。”

花笠皺了下眉。

“好啦,該我問哥哥第二個問題啦。哥哥,哥哥快告訴我,我是不是哥哥見過的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花笠原本嚴肅的表情一下子破裂,他裂開嘴角,舌尖舔了下嘴角。花笠笑起來給人的感覺總是不太像好人。他笑著說:“你隻能是全天下第二美的女人,不是。”

“不許說謊!”倪胭生氣地擰了眉。

花笠彎下腰,湊近倪胭的眼睛,死死盯著倪胭的眼眸,說:“你藏在許洄沿身體裡的元身才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倪胭嫣然而笑,眸中的美豔瞬間綻放。

花笠拍了拍倪胭的臉,說:“對,你就該這麼笑,迷人得讓哥哥有一種想要搗碎你的衝動。”

“流氓……”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花笠問出第二個問題。

倪胭隨意撩了一下長長的卷發,慵懶開口說:“想讓哥哥愛上我,為我神魂顛倒如癡如狂。”

花笠望著倪胭的眼睛,不想錯過她眼中的任何一絲異色。卻在她的眼睛裡隻看見女人的妖媚。

“第三個問題啦……”倪胭狡猾地勾起嘴角,眼睛裡藏著小狐狸。

花笠警惕起來。

“第三個問題就是……哥哥的長度。”

花笠怔了怔。

倪胭風情萬種地笑起來,迷人而讓人沉醉她的那雙瀲灩明眸中不可自拔。她將手搭在花笠的肩上,輕輕扯著他的衣襟,慢悠悠地說:“哥哥可以拒絕回答的。”

花笠臉上的呆怔很快收起來,他重新恢複漫不經心的死樣子,說:“沒量過,你來量量?”

倪胭垂下眼睛,緩慢地一瞥,重新抬眼望著花笠,柔著嗓子說:“會的,會有機會親自量的。輪到哥哥的第三個問題了哦。”

“先欠著吧。”花笠將倪胭輕輕推開一些,轉過身繼續收拾抽屜裡的暗器。當那些冰冷的暗器握在他手中,他的動作雖然看上去仍舊漫不經心,整個人的氣場卻發生了變化。

倪胭立在一旁抱著胳膊看他收拾完一切,才開口:“忽然想多問哥哥一個問題。”

“你問。”

“什麼時候能再次見麵?”

花笠抬眼看向她。

倪胭繼續說:“我好親自量長度。”

“女流氓。”花笠轉身往樓下走。

倪胭追到樓梯處,立在最上麵望著下方,將已經走到一樓大廳的花笠喊住。花笠側過身仰望著她,問:“怎麼?”

花笠轉身的瞬間,望著樓梯上方一襲長裙的女人,腦子裡一個想法是——這個女人真他媽迷人。

“哥哥不會死在外麵吧?爭取多活一點。”

花笠笑:“除非我親自送上去,沒人能要我的命。”

倪胭輕輕揮了揮手:“我等哥哥回來討回我欠下的問題。”

花笠轉身,將寬袖黑袍的大兜帽戴上,腳步逐漸加快。一片一片粉紅色的花瓣慢慢凝聚,逐漸形成鮮花麵具遮住他的臉。

花笠像是一夜之間在曜北帝國失去了蹤影,他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久到獵手俱樂部裡的獵手們都不再接他的單子,而他的通緝資料也落了灰,極少有人再去翻閱。

三年裡,厲準也和雲莎莎結婚了,雲莎莎如今懷孕五個月。

而厲決也用一年的時間完成了特殊軍事學校的課程和考核,在兩年前被厲準送去了國外四大帝國聯合組建的特訓基地接受最高等級的培訓。

雲莎莎每天都會和倪胭聊天,隻是她如今懷孕,精力有限,特彆嗜睡,每次陪不了倪胭多久,就會跑回樓上臥室休息。

倪胭的日子實在無聊,她又重新去獵手俱樂部當起她的獵手666,隻為了打發時間。當初她隨意接了兩個單子,就讓獵手俱樂部的人對她欽佩非常。這三年,她用一次又一次乾淨利落的出擊,贏回了太多的榮耀,儼然已經成了獵手俱樂部第一獵手,也成了整個曜北帝國所有通緝犯最抵觸的獵手。

“你們聽說了沒有,花笠回來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據說連個全屍都沒留下,被山上的惡狗給吃了。”

“真的,我也聽說了!花笠真的回來了,這回好像偷了皇宮裡的什麼東西,皇室大怒,緊急通緝呢!”

“五六年前他就是頂級的A 了,還能變成A 不成……”

倪胭坐在窗邊的位置,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這些人的對話。

花笠要回來了?

倪胭勾起嘴角。

怎麼就這麼巧呢?厲決也快要從國外的特訓基地回來了。

倪胭已經有兩年多沒有見到厲決了,倪胭扒拉著手指頭數了數,這隻小狼崽子十七八歲了吧?也不知道長高了多少。

她總算等到他長大了。

倪胭收回思緒,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略驚訝地看著落在桌麵上的粉色紅花瓣。

她立刻轉頭,從落地窗往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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