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小狼狗〖12〗(2 / 2)

倪胭笑笑,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不小心碰到厲決身上起了變化的部分。倪胭愣了一下,剩下的困頓也消散了。她翹起嘴角,仰著頭望向厲決,眸中閃爍著溫柔而又嫵媚的笑意。

“小阿決今天早上又尿褲子了嗎?”

厲決愣住。他轉瞬間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臉上迅速染上一抹緋紅。

倪胭忍俊不禁。

“還是這麼容易臉紅嗎?”倪胭伸出手來捏了捏厲決的臉。

厲決皺著眉推開倪胭的手,悶聲悶語:“不要再笑話我了。”

“好啦,不和你鬨了。”倪胭坐了起來,“走吧,今天早點起來。二哥應該已經知道你回來了,現在說不定在樓下等著呢。”

厲決猶豫了一下,他還不想這麼快下樓,他還有事情沒有對倪胭做,還有話沒有對倪胭說。可是習慣性地聽從倪胭,讓他沒有拒絕。

倪胭說的不錯。

厲決是昨天夜裡回來的,回來的時間太晚,仆人沒有驚動厲準,而今天一早,厲準醒來時,就從仆人口中得知了厲決昨天夜裡回來的事情。

倪胭和厲決下樓的時候,厲準、雲莎莎還有花笠都坐在樓下客廳裡。

雲莎莎時不時望向樓梯的方向,將倪胭和厲決下樓,她最先站起來,溫柔笑著問:“阿決還記得我嗎?”

厲決輕輕點了下頭,喊了聲:“二嫂。”

雲莎莎笑笑,默然低下頭。誰都沒有發現她低下頭的瞬間,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不是說後天才回來?怎麼昨天夜裡就回來了?”厲準問。

厲決隨口敷衍了一個“嗯”。

厲準皺眉。心想這是什麼回答?不過他早就習慣了,厲決不管是對他還是在特訓基地一向很少說話,寡言到像個啞巴的程度。

花笠手裡把玩著一個小巧的匕首,一直沒抬頭。

“走吧,先吃飯。”厲準道。

幾個人一起走進餐廳吃早飯,厲準偶爾問厲決兩句關於在培訓基地時候的事情,厲決每次都是一兩個字回答。如果他用三個字回答,那一定是——不知道。

在厲決第五次回答“嗯”的時候,倪胭輕笑了一聲。

厲決和餐桌上的其他人都轉過頭望向倪胭。

倪胭輕咳了一聲,轉過頭望向身側的厲決,說:“二哥是想問你在培訓基地有沒有被人欺負,二哥在擔心你。”

厲決望著倪胭,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說:“沒有人能欺負他,他們都打不過我。”

也隻有對著倪胭,厲決才會說這麼多話。雖然他學會了說話,但是厲決並不習慣於說話,對於他來說,他覺得說話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能不說就不說。

一直沉默不語的花笠忽然笑了一下,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哈,我還以為妹夫是個結巴,每次隻能說一兩個字,原來還能說這麼長的句子啊。”

厲決麵無表情地看向花笠。

他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倪胭還是感覺到了他對花笠的敵意。倪胭再轉過頭去看向花笠,花笠雖然臉上掛著笑,但是……呃,似乎也有點不對勁。

倪胭拿起玻璃杯小口喝了一口牛奶,漫不經心地笑笑。

厲準一般很早就會出門,也很少會留在家裡吃早飯,今日是為了等著見一見厲決。吃過早飯,他關切地囑咐了厲決兩句,便匆匆出門去。

倪胭站起來的時候,厲決習慣性地將手遞給她。

倪胭低下頭,對上厲決漆黑的眼睛,忽然想起曾經那段日子,每天吃過飯,她都要逼著他練習走路,時間久了,小狼崽子養成了習慣,吃晚飯會乖乖地將手遞給倪胭,任由倪胭帶著他爬樓梯、散步,亦或是奔跑。

“走吧。”倪胭牽起厲決的手,將他寬大的手掌握入手中,牽著他走到庭院裡散步。

兩個人沿著庭院中的林蔭路散步,都沒有說話。不久之後,倪胭終於意識到厲決長大了長高了,手掌也變大了許多。她停下來,低著頭望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厲決也跟著她停下來,順著她的視線不解地望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倪胭嬌小的手將厲決的手掌握在掌心,他的手掌很快,她的手卻很小,她橫握著他的手掌,看上去有些握不住。

兩個人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半晌,厲決的手動了動,他反手將倪胭的手握入掌中,緊緊握著。

倪胭抬眼望向厲決,含笑道:“阿決真的長大了。”

厲決望著倪胭的眼睛,忽然將她往懷裡一拉,另一隻手抬起握住倪胭的後腰,將她嬌軟的身子摁進自己的懷裡。倪胭軟軟的胸口貼在厲決硬邦邦的胸膛,硌得她胸口有些發疼。她還沒來得及向後退去,厲決已經彎下腰,吻了上來。

他的吻帶著一種狂熱的索取,用力而瘋狂。毫無任何技巧,隻是蠻橫地橫衝直撞,霸道地侵占。

血腥味兒在兩個人的口腔中蔓延。

倪胭的身子在他懷裡軟下去,她想要逃離,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兩步,然而身後是挺拔的柏樹。她的後背抵在樹乾上,退無可退。而厲決硬邦邦的胸膛已經壓了上來。

倪胭快要喘不上氣。

厲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許久之後,厲決終於將倪胭鬆開,他近距離地盯著倪胭的眼睛,大口喘著氣。他喘息著沉聲嘶啞說:“你是我的。”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是我的。

分彆近三年,他回來,終於從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狼崽子變成了男人。他再次說出當年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身份變了,模樣變了,聲音變了,情景變了,唯獨不變的是那顆堅定不移的心。

倪胭慢悠悠地將耳側的長發撩到而後,她微微仰著頭,望著麵前目光炙熱的高大男人,嫣然而笑。她雙手貼著厲決的腰側,攬住他的腰身,擁抱著他。

“接吻不是這樣的,我教你。”倪胭踮起腳尖,吻上厲決的唇。

輕攏慢撚抹複挑。

她慢慢離開厲決一些,偏著頭,媚眼如絲地望著厲決,嬌聲低語:“學會了嗎?”

厲決自小就喜歡模仿倪胭,倪胭教他的東西他總能很快學會。

他重新俯下身來,用倪胭教給他的溫柔再一次吻上倪胭微微紅腫的唇。

專注、深情,而又帶著一種神聖的虔誠。

遠處,花笠懶懶散散地站在高處台階上,望向擁吻在林蔭路上的兩個人。

“啊……”花笠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差點忘了我是她哥啊……嘖。”

林蔭路裡擁吻的兩個人終於分開,倪胭挽起厲決的手臂,說:“我們回去吧。”

厲決點頭。

倪胭轉身的瞬間,看見了台階上的花笠。倪胭愣了一下,腳步也跟著不由自主停頓了一下。

厲決一直望著倪胭,見她眸光微凝,他順著她的視線朝前看去,在看見花笠時,他的目光逐漸冷了下去。

中午,厲決在臥室裡睡午覺。倪胭卻因為天熱睡不著,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離開臥室。

客廳中,雲莎莎坐在沙發裡。她雙手貼在自己的腹部,眼睛望著前方,目光有些空空的。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失神,倪胭走到她身邊了她還沒有發現。

“莎莎?”

雲莎莎這才回過神來,她望向倪胭露出燦爛的笑臉,說:“沒有午睡呀?”

“睡了一會兒,太累了睡不好,所以就下來了。你呢?最近不是很嗜睡嗎?怎麼沒去臥室休息?”

雲莎莎看了一眼客廳牆壁上掛的時鐘,才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地望著倪胭笑起來,說:“瞧呀,你不說我都沒發現自己困了。那我上樓去睡一會兒。”

她扶著肚子起身,將手遞給一旁的女傭,讓女傭扶著她上樓。

倪胭立在客廳望著雲莎莎上樓的動作。

雲莎莎並不是一個特彆嬌氣的人,可是自從懷孕以後,越發謹慎起來,就連上下樓都要彆人扶著。而且她現在走動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護著自己的肚子。

倪胭好笑地搖搖頭,她是不太懂這種母性。

倪胭走到庭院裡,遠遠看見花笠拉著長長的水管,正在給花園裡的園藝澆水。倪胭走到他身後,說:“園藝師傅呢?你怎麼親自做這個。”

“無聊啊。”花笠連頭都沒回,“也不像彆人身邊總有人陪著。嘖。”

“呦,我聽著這語氣怎麼有點怪怪的?”

花笠沉默了,他也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酸。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偏偏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花笠沉默地拉扯長水管澆水,倪胭沉默地立在他身後瞧著他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倪胭開口:“後麵的那一塊月季沒澆到水。”

倪胭往前走了兩步,走到花笠身邊給他指了一下。

花笠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猛地拉動長水管,將噴出來的水對準月季叢。他兩手握住水管,固定了水管的位置。噴灑出來的水一直朝著月季叢澆去,好半天都沒換位置。

倪胭輕笑出聲。

“要澇死了。”倪胭說。

花笠仿佛沒聽見一樣,水管中的水仍舊朝月季叢澆灌著。

倪胭微微側過臉,手指穿過長發,將蓬鬆的長發向後撩了撩,輕聲說了一句:“幼稚鬼。”

花笠手腕一抖,手中的水管立刻換了個方向,噴濺出來的水落在圍著花叢的磚牆上,又濺起來,噴濺到倪胭的小腿上。

倪胭“哎呀”了一聲,她眉心輕輕攏起,眼中卻仍舊是淺淺的笑意。她側過臉望向身側的花笠,眸中的那一汪秋水撩得花笠心裡顫了一下。

“你在吃醋嗎?”倪胭嬌嗔地輕聲問。

花笠的眸光滯了滯,握著水管的手慢慢垂下去,清水落在方磚上,蜿蜒而流。

而倪胭掌心裡,花笠的星圖中第四顆星閃爍了兩下之後輕緩地亮了起來,而第五顆星也輕微閃爍了一下,重新熄滅。

感受著掌心裡星圖變化,倪胭決定再接再厲。

“哥哥臉上有水呢。”倪胭湊過去,用指腹將花笠眼下的一滴水珠兒抹去。她的手指離開花笠臉頰的時候,她適時抬眼,眸中流光浮動,“哥哥怎麼這麼不小心?落進眼睛裡可是要眼睛疼的。”

她動作緩慢地收了手。

望著她收回去的手,花笠有一種想要拉住她的手的衝動。然而他眼睜睜看著倪胭收回手,直到她的手重新垂在身側,他也沒有動作。

他不能。

如果說接近她是因為最初的試探、調查,以及後來的利用,那麼他更不應該將太多的心神花費在她的身上。

他是暗靈黨研製出來的克隆機器人。他是人,也不是人。他是克隆人,又是機器人。可不管他是不是人,是克隆人還是機器人,他之所以活著,指令就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義。

高科技賦予了他人類的情感,密密麻麻的千億條代碼布滿他的腦海,一切都是程序預設。

他按照程序預設,懂人生五味,也有愛恨。然而所有的情緒不過是為了讓他更像人,更好地完成任務罷了。

這個時候,對倪胭的情感幾乎要影響到他的任務。他應該拿出機器人的理智,輸入命令代碼,強製執行終止情緒程序,將對倪胭的情感熄滅。

然而,他看著眼前倪胭風情萬種的眉眼,心中生出不舍的情緒。

猶豫,或者說強烈地掙紮。

打量著花笠臉上的表情,倪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她心裡的預感不太好,剛想采取下一步措施,然而卻看見厲決站在遠處。

倪胭心裡頓了一下。

她怎麼就忘了小狼崽子小時候就喜歡黏著她。看來即使他長大了,也改不了喜歡黏著她的習慣。倪胭的視線越過花笠,望著厲決翹起嘴角,溫柔地說:“睡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厲決視線掃過花笠,凝望著倪胭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又和他在一起。”

他聲音沉沉,帶著濃濃地不滿。

倪胭心裡再次頓了一下。

厲決對她的占有欲一直很強,他小的時候,倪胭和彆人多說幾句話,他就要不高興。這無關於情愛,而是一種絕對占有。就像動物對配偶甚至領地的絕對占有,那是一種可以付出生命代價的占有。隻要被他認定了是他的東西,那麼誰也無法搶去,除非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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