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
蕭圓隻聽一聲大喊,隨機就是一聲噗通,等她回過神,就見個男人倒在地上......
楊振華剛才那一躲,直接讓衝過來的男人摔了個大馬趴,這會還趴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呢,就在這時候,突然從角落裡又衝出來一個人,扯著嗓子大喊:“搞破鞋了,搞破鞋了,快來人啊,這倆狗男女搞破鞋了!”
蕭圓一聽那聲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敢情是候二媳婦跑回去搬救兵來了,沒想到人速度還挺快的,才這麼一會兒就把人喊來了!
隻是這人嘴巴太臭,不能慣著,她衝過去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看來剛才是我打的輕了,這回我非得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說完就揪著她頭發,往死裡打。
“大伯子,你看呐,大寶他娘這是要打死我呀,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候二媳婦趕忙就朝還摔倒在地的男人大喊救命,喊完救命,她又扯著嗓子大罵,“個女——表子養的,我就知道你守不住,怎麼著,被我說著了吧,哼,你給我等著!等明兒個我就鬨到廠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蕭圓看人說話這麼利索,下手更重了:“我讓你嘴巴噴糞,我讓你嘴巴噴糞!”
打了兩下,她就停下喘氣,候二媳婦逮著空就又嚎上了,生怕自己聲音小了,彆人聽不見,嚎的特彆大聲,蕭圓看她嚎的起勁,不禁笑了:“你嚎,你繼續嚎,我這兒附近壓根就沒個人,你就是嚎破嗓子,也嚎不來一個人!”
候二媳婦一頓,她忙轉著眼珠子四處看,附近黑黢黢的,好像還真沒有人,不過她也怕蕭圓是詐她,停了會兒又繼續嚎上了,反正嚎兩嗓子也不費力氣,萬一嚎來人了呢。
外麵鬨這麼大,廚房裡的小嫻又跑了出來,蕭圓瞥見閨女又跑出來,更恨候二媳婦了,她趕忙對小嫻大喊:“回去!”
小嫻看了一眼正在從地上爬起來的候孝東,張張嘴巴,最後還是沒喊出來,跺了跺腳,到底是聽了蕭圓的話,跑回廚房做飯去了。
這時候候孝東也緩過勁兒了,他瞅了眼閨女的背影,到底沒有吱聲,隻是再一看弟媳婦被人狠揍,就要上去拉架,結果還沒過去就被楊振華給攔住了。
候孝東剛才離得遠沒聽見他們說話,隻模模糊糊看到是個男人,後來衝過來也是老臉實在掛不住,畢竟弟媳婦在邊上看著,他要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個男人嗎?
隻是這會看清楚攔他的人是誰,就有些犯慫:“楊,楊主席?”他喉結動了動,“怎麼是你啊?”
到這時,他這才恍惚想起之前好像聽人提過兩嘴,說是他前妻跟新來的工會主席有說有笑,瞧著關係不淺,那會兒他聽聽就算,沒往心裡去,按著他的想法,這姓楊的才剛來,自己腳跟都沒站穩,怎麼可能這時候跟個成分不好的女人搞對象?想想也不可能!
如今看來,興許人家就看對眼了呢,候孝東暗暗握緊了拳頭,心說這女人還真是一刻都離不得老爺們,前麵才跟姓林的不清不楚,這才幾天啊,就又勾搭了姓楊的,這一個又一個的,簡直是把他的臉皮往地上踩啊!
楊振華大概猜到這人是誰了,他往蕭圓那邊看了一眼,看人沒吃虧,就又轉過頭打量候孝東:“你就是那個姓候的?”
楊振華比候孝東高了不止一頭,這會近距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壓迫感十足,候孝東不由自主的又咽了口口水:“是.....是,我是姓候!”
“這麼晚了,你不在家歇著,怎麼跑這兒來了?”楊振華溫聲問著,還朝候二媳婦那邊瞄了一眼,“還帶著個潑婦過來,你想乾什麼呀?啊?說人搞破鞋,那意思是說跟我搞破鞋了?”
“不,不是,誤.....誤會!”雖然心裡恨得要死,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候孝東擠出一點笑臉,“就是妯娌兩個鬨矛盾,都是氣話,氣話,當不得真的。”說著,他就衝候二媳婦大喊,“給我閉嘴,再胡唚,你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候二媳婦剛隻顧著喊,那邊兩個老爺們說什麼她壓根就沒聽見,這會被大伯子吼了,心裡覺得大伯子是個軟蛋,連跟那個男人比劃比劃都不敢,隻是她寄人籬下的,到底不敢跟人頂著乾,如此一來就跟漏了氣的娃娃似的頓時啞巴了。
正好蕭圓也打的累了,一看她老實了,就收了手喘氣,這打人還挺累的,她抹了一把額頭,都出汗了,她雙手插著腰,喘著粗氣,看著癱在地上不說話的候二媳婦:“怎麼著,還服不服氣?”
“不服氣,再接著喊!”她舉了舉拳頭,“反正我有的是閒工夫!”
不知道是氣不過還是被蕭圓刺激的,候二媳婦抬頭定定看著蕭圓:“你彆得意,你跟人搞破鞋的事,早晚傳出去,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說著,她癲狂的笑了,露出一嘴的紅牙,之前打破的嘴巴又開始流血了,這會笑起來,牙齒都是紅的,看著滲人的很,“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我看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蕭圓看她這副鬼樣子,都懶得動手:“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過真有那麼一天,你也看不到,那會你肯定回老家了,不管刮風下雨,都得下地乾活,累都累死了,哪裡有閒工夫管我有什麼下場?!”
候二媳婦氣的咬牙,恨恨瞪著蕭圓,候孝東覺得蕭圓自打攀上了高枝,言語越發刻薄了,他輕咳一聲:“小圓,差不多行了,你們妯娌一場,”
“誰跟她妯娌?”蕭圓直接打斷,“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們侯家人沾上關係!”她又嫌棄的看了候二媳婦一眼,就往回走,走到他附近,“你來乾什麼?難不成還真要給你的好弟媳婦做主?”
“我說你還真是個大好人,好吃好喝的款待她們娘幾個,結果她倒好,連你兒子的幾件衣服都不想洗,還巴巴的抱過來想讓我洗?我可去你的吧!咱們都離了婚了,還想讓我給你老候家當老媽子,你哪來的臉!”
候孝東一聽是這個緣由,臊的不行,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候二媳婦,候二媳婦這會眼見自己的小把戲被人拆穿,縮著腦袋裝死。
楊振華就在邊上看候孝東的笑話,適時還附和兩句:“候同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都離婚了,怎麼還讓前妻洗衣服呢?”
候孝東深吸一口氣:“這事我不知道!”剛才他見弟媳婦抱了一堆衣服回來也沒有多想,聽她說蕭圓訛了她五塊錢,又看她哭的可憐,他也想順便過來看看她們母女,這才跑過來一趟,哪裡知道裡麵還有彆的事兒。
楊振華是連連搖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問都不問一聲,就上門來找事?也就是蕭同誌運氣好,住的地方偏僻,這要是在人多的家屬院,被你弟媳婦那麼一嚷嚷,蕭同誌還有名聲嗎?”
之前聽趙秘書說蕭圓的事,他就對候孝東的印象不好,如今看他這麼糊塗,印象就更差了,加上他又是當慣了領導的,訓起人來,一下就收不住:
“還有你個大老爺們的,有事說事,你剛才撲我做什麼?雖說天黑了,但我們光明正大在門口說事,沒做一點見不得人的事,你張口就是狗男女,你是在罵誰呢?”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什麼都不知道,就張口罵人,這就是你的教養?還有你的好弟媳婦,明明自己懶想白使喚人蕭同誌乾活,結果人蕭同誌不同意,就扯著嗓子敗壞人名聲,你們候家人都是這副德性?嗯?”
候孝東心說誰知道你們倆在門口乾什麼,沒準就是談情說愛呢,看楊振華還在說他,還越說越難聽,心裡越發不服氣了,忍不住就頂起嘴來:
“楊主席,恕我冒昧問一句,這裡是我前妻的家,你來乾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在廠裡說,非得上人家來?你不知道這附近就她們母女倆住這兒嗎?你個老爺們大晚上的過來,讓人看見了,不得傳出閒話?”
“喲嗬!”楊振華眯著眼睛看著他,“怎麼著?我說你兩句,你不服氣還頂撞起我來了?”
“不怕告訴你,確實是私事,我正大光明的來,就不怕人說閒話,怎麼著,你有意見?”他上下打量著他,硬聲說道,“就是有意見,也給我憋著!”
蕭圓聽不下去了,楊振華不了解候孝東這個神經病,她是有點怕的,她趕忙上前打圓場:“行了行了,都彆說了,人家楊主席關心職工安危,勸我搬家呢!”
解釋完,她就不耐煩的看著候孝東:“都離婚了,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有那閒工夫管好自己家一攤子事,彆屁大點事還鬨到我這兒來,不嫌丟人啊!”
“行了行了,沒事就都走吧,我家廟小,容不下你們這麼多人!”
候孝東看楊振華不動,他也不動,他瞄了一眼楊振華,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楊主席,我家小圓都讓咱們走了,你看你是不是也挪一下身子?”
之前楊振華還隻是對姓候的印象不好,今兒這麼短暫的一接觸,那就是純粹的厭惡了,他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候同誌,我勸你要點臉,都離婚了,還是叫人蕭同誌吧!”
“那沒辦法,叫習慣了,一直改不了!”候孝東心裡隱隱有些得意!
蕭圓自己也被惡心的不行:“候孝東,算我求你了,趕緊滾吧,我真的不想看見你!”罵完侯孝東,她對楊振華也沒有好臉色,“楊主席,你也走吧,謝謝你的好意,我會找房子儘快搬的,天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吧!”
楊振華看蕭圓說到這份上,他要再不走就讓人為難了,他看了一眼還杵在那的候孝東:“走吧,候大工程師!”
候孝東一看姓楊的要走了,本來不想走,可一想人家當領導的都走了,他要不走,人家心裡會不會不樂意,回頭給他穿小鞋,於是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壓根就沒看癱在地上的候二媳婦一眼,蕭圓雙手抱著胸,冷眼看著候二媳婦:“自己起來吧!”
候二媳婦眼看大伯子就要走遠了,強忍著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臨走還瞪了眼蕭圓:“咱們走著瞧!”
蕭圓衝上去一把掐住她脖子:“你要是敢回去胡說八道一句.....哼哼!”
候二媳婦眨眨眼睛,到底沒敢再說什麼狠話,等蕭圓鬆手,慌忙灰溜溜的跑了。
等人都走了,蕭圓無奈歎了一聲氣,這一天天的,咋就不消停呢!
上班累了一天,晚上又鬨了一場,蕭圓著實累的不行,吃過晚飯,消了會食,就洗洗睡了,半夜模模糊糊好像又聽到敲窗的聲音,下意識的想起來開門,後來晃了晃腦袋又躺了下去。
真是瘋了,怎麼還會覺得是那人呢,那人都躲著她們母女了,哪裡還會再來,於是翻個身就又睡了。
門外的某人一直敲了好久,都沒聽見裡麵有聲響,後來又去敲了半天窗戶還是沒有聲音,他靠著牆壁抬頭看著滿天的星空,過了好久,才將心裡的慌亂壓了下去......
候二媳婦在蕭圓這裡吃了那麼大虧,雖然回去後大伯子警告了又警告,她也知道蕭圓不是個好惹的,可她心裡還是憋氣啊,總想著找補回來,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反正得讓她出了心裡那口惡氣。
於是她頂著一臉的青腫到處跑,不管誰問,都要跟人哭兩嗓子,不到半天功夫,廠裡一大半人就都知道蕭圓把前妯娌給打了,還打的不輕,把人整張臉都給打腫了。
當然她也隻敢拿蕭圓打她說事兒,至於搞破鞋什麼的,她沒敢說,倒不是她心好,而是大伯子跟她說過了,那天的那男的不是一般人,是廠裡工會主席,挺老大的一官兒,他們沒有證據最好彆亂說,說了被人逮到把柄報複回來得不償失,她這才沒敢吱一聲。
不然啊,她肯定要把她搞臭,搞的她在廠裡呆不下去!
蕭圓作為當事人,一點都不知道,還是她師傅看不過去,跑來跟她說了,可把蕭圓氣的,原以為被她狠揍了就能消停,沒想到她還是個奸的,不聲不響的在背地裡壞她名聲。
“你沒事打她乾嘛呀?”李姐看徒弟小臉都氣紅了,也是歎氣,“一看那就是個混不吝的,你跟她計較,犯不上!”
“師傅,我能請假不?”蕭圓越想越氣,跟她玩陰的,哼,那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李姐看她就差卷袖子跟人乾架了,趕忙拉住她:“你想乾嘛?我跟你說,你可彆衝動,她就是一罵街的鄉下潑婦,你跟她計較,沒的跌了身份!”
“師傅,越是這種人,越得跟她計較,我這次要放過她了,她鐵定以為我拿她沒辦法,保準會變本加厲的造我的謠!”蕭圓大半輩子都在鄉下待過來的,哪裡不知道這種人的厲害,她是堅決要跟她掰扯到底的。
李姐聽徒弟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你拿的準嗎?”要真像徒弟說的那樣,還真不能輕易糊弄過去。
蕭圓呸了一口:“這種人我見的多了,慣會欺軟怕硬的,那天被我打的一聲不敢坑,轉過頭就在背後陰我,我要不讓她知道知道我的厲害,以後我們娘倆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夠陰的呀!”李姐沉吟半晌,“要不行,你就去吧,我幫你跟科長說一聲!”
“科長知道你的脾氣,應該不會為難你的!”蕭圓可是貼過大字報的,不說幾個科長了,就是她們這些老人,輕易也不敢得罪她呀。
蕭圓連說好幾聲謝謝,就匆匆往外跑,跑到廠門口,又氣不過,跑去找候孝東算賬去了,擒賊先擒王,自己管不好家裡人,那就彆怪她把事情鬨大。
候孝東正跟幾個同事商量機器圖紙呢,就見蕭圓氣呼呼的衝了過來,他還沒來得及跟人打招呼,就聽人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候孝東,你是死人啊,連你弟媳婦都管不好!”
“頂著一張豬頭臉,到處跟人說我打她,敗壞我名聲,她娘的她怎麼不跟人說我為什麼打她啊?說是照顧老太太,結果招呼不打一聲就帶著兩個小子一起過來,把我兒子擠的連個睡覺的地兒都沒了!”
“就這,還連我兒子的幾件衣服都不願意洗,想趁著我不在家悄咪咪的放我家門口,打量著讓我洗,她怎麼想的那麼美呢?”
“被我閨女發現了,揪著孩子的頭發就打,她多大,我閨女多大,還孩子親二嬸呢,她怎麼能下得去手!被我回家逮了個正著,我當娘的氣不過,打了她幾巴掌,怎麼了?我就打她了,怎麼了?她一個大人欺負我女兒,我當媽的還不能還手了?”
蕭圓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候孝東的鼻子罵:“我就沒見過你們老候家這麼不要臉的人家,老的老的不要臉,小的小的不要臉,當初鬨饑荒,我父母不光要救濟你們老候家人,還得救濟你們老侯家的那些親戚,你倆個弟媳婦的娘家人要不是有我父母省下來的口糧幫襯,早死的隻剩骨頭渣子了!”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如今進了城,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還欺負到我們孤兒寡母頭上,真打量我好欺負呢!”
候孝東幾次想插話解釋都沒成功,硬是讓人罵了一刻鐘,早氣的臉都綠了,同時心裡也恨弟妹沒事給他找事,他再三叮囑讓她彆在外麵胡說八道,結果跟他玩陰奉陽違,看來她是不能再留了。
蕭圓鬨出這麼大動靜,很快就圍了一圈人,廖小歐也很快就知道了,他匆匆趕了過來,聽了個大概齊,他狠狠瞪了一眼候孝東,就上前好聲好氣的勸道:“師,師妹,那什麼,有什麼話到我辦公室裡說吧。”
蕭圓淡淡看了他一眼:“彆,我可不當不起你的師妹,你還是叫我蕭同誌吧!”
廖小歐臉上一陣尷尬:“師妹,你彆這麼說,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都劃清界限了還說什麼終身為師?”蕭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廖小歐紅著臉:“那蕭,蕭同誌,有什麼話去我辦公室說吧,這裡畢竟是辦公的地方,你在這兒,他們沒辦法工作!”
蕭圓大罵一通,心裡舒服了不少:“我就一句話,就是麻煩你管好手底下人!”她又嫌惡的看了一眼候孝東,“特彆是他,一家子都是腦子不清楚的,整天沒事都要找點事,麻煩你好好管管!”
候孝東臉漲的通紅:“你罵也罵了,打也打了,還想怎麼樣?”
“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