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蕭圓怎麼勸,林少言還是堅持去縣裡,即便他們不馬上回城,他也得向老師們證明自己的能力,蕭圓勸不動,就隨他去了,並把自己的兩個飯盒給了他,讓他順便帶兩份紅燒肉回來。
第二天去學校,蕭圓就把這事跟於老師說了:“.......讓他彆去彆去,非要去,說一定要證明自己!”
於老師撇嘴:“隻是去一下,能不能辦成還兩說呢!”說著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讓你們彆來往就是不聽,以後後悔可彆找我哭!”
蕭圓立馬討好:“我讓他帶紅燒肉回來,回頭給你們送兩份過去!”
於老師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休想拿糖衣炮彈來收買我!”
蕭圓笑嘻嘻:“不收買不收買,是孝敬,當我們小輩孝敬你們的!”說著就衝於老師擠擠眼睛,“縣裡國營飯店大師傅的手藝可好了,做出來的紅燒肉軟糯香甜,”說的她自己都忍不住咽口水,如今正值春天,豬肉特彆少,就是曹哥都沒轍。
於老師一臉嫌棄:“瞧你那饞樣兒~”緊接著就開啟嘮叨模式,“你說你又不缺吃的,你同學寄的,家裡寄的,我們給的,還有你自己買的,這多麼吃的,還不夠你吃?”
蕭圓一看不好,就趕緊溜了!
等到禮拜天,林少言一早就去縣裡了,蕭圓沒事乾,就在宿舍換洗床單被套,又把冬天的棉襖拿出來曬曬,順便還把菜園子裡的草鋤了,反正挺忙的就是。
範春華中午回來,看到外麵晾曬的床單被套還不高興:“怎麼不等我一起洗?”
蕭圓哄了好一會才好,範春華又跟她分享起了今天上午聽到的八卦:“聽說鄭大姐又跟宋瑩打了一架!”
她們倆的故事,蕭圓都聽麻了:“哦~”
範春華歎氣:“我要是宋瑩,我也得被她逼瘋!”幾乎無時無刻的盯著人,是個人都要被她逼瘋!
“我看她精力全拿來盯宋瑩了,今年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肯定沒她的份!”
蕭圓撇嘴:“本來就沒她的份!”
“她現在是兩不沾,既不算本地村民,又跟我們關係不好,想選上,難!”
“估計就是知道這個,她才把主要精力放到宋瑩身上,沒準還想從她身上發一注橫財呢!”
範春華嗤道:“想的美!”
“宋瑩又不是善茬,能讓她占這個便宜?”說了兩句,她就懶得說她了,“哎,我看新來的那個楊俏跟支書一家走的很近,你說她是不是在學你?”
蕭圓有些莫名其妙:“這不是很正常嗎?”
範春華哼道:“家世好了不起啊!”
“一來就走關係,跟我們那會比差遠了!”
蕭圓斜眼看著她:“你之前不是誇人會來事嗎,怎麼現在這麼酸?”會來事的人,肯定會跟支書搞好關係,這是必然的事情。
範春華一噎:“那她也太會來事了!”
“哎,你說她不會惦記上今年的名額了吧?”
蕭圓瞪眼:“怎麼可能?”
“她才來幾天啊,要是名額給了她,當我們這幫人是死人?”
範春華抹了抹兩下胸口:“是我糊塗了!”
“都說今年的名額會落到張菲菲頭上,也不知道最後是不是。”想到張菲菲的一把子力氣,範春華就羨慕的不行,“沒想到我們這麼多人裡麵,最先離開的是她!”
“不過如果是她,我服氣!”
蕭圓點頭:“如果今年還有名額,應該就是她了!”乾起活來比男的都猛,她要選不上,就沒人選的上了。
支書家
兩口子在裡屋說悄悄話,“還行!”劉桂枝不停的在腦海裡比較,最後還是不得不承認確實不錯,說著又湊到支書跟前,“真不能給她弄個名額?”這要是一下成了大學生,那就更好了!
支書瞪眼:“你是生怕我這個支書當的太舒服了是不是?”說著又瞪了她一眼,“都說的什麼糊塗話!知青點那麼多人,我敢昧下他們的名額?”
“再說,這事兒子還沒點頭呢,你這麼上趕著乾什麼?回頭你、兒子看不上,你不是白忙活一場了嗎?”
“這事不著急,知青點的事,就按著知青點的規矩來,咱們彆摻和,免得出了岔子,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劉桂芝乾笑:“就聽你的!”
“我已經給兒子寄了照片,要是他覺得可以,就請假回來把事情辦了!”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來,“聽說那倆又打起來了,聽說打的還挺凶,姓宋的直接把姓鄭的鼻子都打骨折了!”
說著連聲嘖嘖,“你知道那姓鄭的說啥?”
支書一臉鄙夷:“又說啥了?”說著又厭煩的來了一句,“女的就是比男的麻煩!”
“雖然男知青裡出了個曹萬達,但剩下那些還是很安分的,哪像這幫女的,一個比一個事多,又是偷東西,又是打架,看把她們能耐的!”
劉桂芝深以為然:“可不是?”說著一臉嗤笑,“就她們這樣的,還想惦記我們東明呢!”
支書皺眉:“怎麼回事?”
劉桂枝冷笑:“這不是打急眼了嗎,兩個人就互揭老底,姓鄭的說姓宋的本來惦記的對象是我們東明,要不是東明一直沒回來,她根本不會找姓廖的!”
“然後姓宋的又說姓鄭的胡說八道,說她自己惦記我們家東明,不然怎麼打聽的那麼清楚!”劉桂芝越說臉色越冷,“一個個下作胚子,就她們還想點惦記我們東明?!”
說著又瞪了支書一眼:“當初讓你發電報,你還舍不得錢!”
“得虧咱們發電報了,不然咱兒子一輩子就毀了!”
支書眉頭皺的死緊:“她們真這麼說了?”
劉桂芝瞪眼:“我還能騙你不成?”
支書冷哼了一聲:“真是癩、□□想吃天鵝肉!”說完又叮囑媳婦,“以後她們的事,你彆摻和,就讓她們自己狗咬狗!”
“姓宋的偷了姓鄭的那麼多錢,以後有的鬨呢!”
劉桂芝哼了一聲:“便宜她們了!”說起知青,她又想起一事來,“造孽喲!”她突然壓著嗓門說道,“王蓮不是嫁回去了嗎,你知道她婆家讓她乾啥?”
支書一臉懵:“這我哪知道啊!”
劉桂芝一看沒趣,乾脆不賣關子了:“讓她繼續乾老本行!”說著就嘖嘖搖頭,“真是缺了大德的,這事也能乾的出來!”
“好不容易娶個兒媳婦,結果就這麼對人家,他們也不怕遭報應。”
支書歎了聲氣:“看來真是爛到根子上了!”
劉桂芝哼道:“要我說,這種村子就該窮死算!”說著又瞪了支書一眼,“上回隔壁村求咱們幫忙買豬崽,你就不該同意!”
“就這還想吃肉呢,美的他們!”
支書無語:“什麼都不懂,瞎胡說什麼!”
“他要真不管,回頭還不是我們村遭殃?”
“他沒來之前,哪年我們村不丟十好幾隻雞?那玉米丟的就更多了,估計幾千斤都得有了,他來之後,還有嗎?人還是做了點事情的!”
“去年一年有他看著,我們村都太平了不少!”
“如今他求上門來,我於情於理都得幫忙!”想到那個小寡婦,他又歎了聲氣,“這事你聽誰說的?有譜嗎?”
劉桂芝瞪眼:“怎麼沒譜?”
“張強媳婦親口說的,還能有假?”張強媳婦就是張勝大嫂,是隔壁村人。
支書點頭:“行,我回頭跟冷軍說說~”說著無奈搖頭,“估計看不上人家呢!”
劉桂枝撇嘴:“看不上,你倒是彆娶啊,娶回去又讓人乾那事,不是存心作踐人嗎!”她也看不上小寡婦的做派,可她現在婆家人的做派更惡心。
林少言是晚上九點多才回來的,蕭圓被聞百川叫過去的時候,都洗好準備睡覺了,不過一想到有肉吃,她立馬就跑了過去:“你怎麼回來這麼晚?”說著四處瞄,“肉呢?”
林少言無語:“在熱呢,等會!”
蕭圓又拎起地上的籃子翻找:“剩下的呢,我前兒才說了給老師們送兩份!”
林少言一把搶過籃子:“不用麻煩了,我剛經過的時候就順便給了!”
蕭圓立馬鬆了口氣:“你倒是會表現!”說著往他床上一癱,“哎,怎麼今兒這麼晚?”她瞄了眼聞百川,“他這個早產兒都比你跑的快!”
聞百川黑臉:“我在這兒呢!”
蕭圓瞪眼:“我這是誇你好不好!”
聞百川撇嘴:“我可謝謝你!”
“我去看看熱好了沒!”說完就去了廚房。
林少言將籃子放到一邊:“今天運氣不好,沒趕上班車!”
蕭圓傻眼:“你走回來的?”一想到那麼遠的距離,她更震驚了,“你跑回來的?”
林少言無語:“怎麼可能!”
“我一看錯過班車,本來琢磨找個招待所歇一晚,後來一看時間還早,就去城門口碰運氣,沒想到真讓我碰著了!”
“正好有一輛拉化肥的拖拉機經過,人載了我一程,不過拖拉機是隔壁公社的,後麵我還得走一段路~”
蕭圓歎氣:“讓你彆去,你非要去!”
“怎麼樣,摸出門路來了嗎?”
林少言搖頭:“怎麼可能這麼快?”
“估計還得去個幾趟才行,不過我這次也不是完全沒收獲,我找到了黑市,還大概知道咱們縣裡有幾個廠子。”
蕭圓撇嘴:“直接問曹哥不就完了嗎,用得著你自己去?”
林少言:“問曹哥,能有自己親自去看過實用?”
蕭圓哼道:“那你倒是看出什麼門道來沒有?”
林少言歎氣:“看出來了,咱們縣是真窮!”除了北邊有幾個小煤場,縣裡幾乎沒什麼廠子,有也是幾十上百人那種的小廠,“實在不行,我再去市裡看看!”
蕭圓瞪眼:“你還是彆瞎折騰了!”
“去縣裡,勉強還能當天來回,去市裡,一天可回不來,這來回路費吃喝住宿,加上耽誤的功夫,得往裡搭多少錢?就這一次還搞不定,再多幾次,半年白乾了!”
“聽我的,彆折騰了,就算你證明了又能怎麼樣,咱們暫時又不回去,你這不是純浪費錢嗎!”
正說著,聞百川端著飯盒進來了,蕭圓立馬起身拿筷子......
三個人一通風卷殘雲,兩飯盒的紅燒肉就見了底,蕭圓吃完就舒坦的靠在林少言的被子上:“真好吃!”說著掃了林少言一眼,“怎麼感覺人家做的紅燒肉就是比你做的好吃呢!”
林少言白了蕭圓一眼:“這是人家的拿手菜,是看家本領!”
聞百川揉了揉肚子:“彆身在福中不福了!”這個世上有幾個男人主動在家做飯的。
蕭圓一想也是:“對了,現在縣裡查介紹信還嚴嗎?”去公社是不用介紹信的,不過去縣裡就要了,不過巡邏大隊的人也不是時刻守在城門口,得看運氣。
林少言擦了擦嘴巴:“還行,我今天去的時候沒查!”
......
後來林少言又想去縣城,被蕭圓死活攔住了,時間一晃又過了一個禮拜,到了他們約定好去公社取包裹的日子,廣西的包裹早就到了,還有家裡的包裹應該也到了,正好一起取了。
禮拜日是公社固定趕集的日子,不過大多時候,人氣一般,到了秋天以及年關的時候,那才熱鬨,不過大家想買到好東西,還是得早點去!
蕭圓他們這次主要不是趕集去的,倒是不著急,當然主要原因還是蕭圓起不來,等她起來洗漱好,就去隔壁吃早飯,林少言看到她過來,就去廚房端早飯。
聞百川看的直嘖嘖:“還是你命好!”
“起來就能吃現成的!”
蕭圓白了他一眼:“你不也吃現成的?咱們大哥不說二哥!”
聞百川瞪眼:“誰說我吃現成的了?那火不是我燒的?回頭那鍋碗不是我洗?”說著又剜了蕭圓一眼,“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圓瞪眼:“給你分吃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聞百川咳了咳:“算了,我好男不跟女鬥!”
蕭圓哼道:“你再吱聲,以後我有什麼好吃的都不分你!”
聞百川立馬閉緊嘴巴,吃完早飯,三個人就一起動身去公社,四月的天,春風拂麵,花開豔麗,到處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走在路上,感覺跟春遊似的。
三個人有說有笑,很快就到了公社,到了地方,第一個就去郵局,他們跟孫姐都熟了,孫姐一看他們,都不用他們吱聲,就安排好了,等他們辦完事情,孫姐才跟他們拉家常:“哎,你們隔壁是不是下莊村?”
蕭圓聽的納悶:“是啊,怎麼了?”
孫姐眼睛冒精光:“你們還不知道?”
三個人麵麵相覷,“我們最近都沒出村子,什麼都沒聽說!”
“到底怎麼回事?”蕭圓想到一個可能,“是不是他們村的豬崽子又死了?”
孫姐嫌棄的一擺手:“什麼亂七八糟的!”說著又眼睛亮晶晶的說道,“聽說他們村有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