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新婚夫妻你一箸我一勺地吃完飯,便叫丫鬟把殘羹冷湯撤下。

秦嫀知道自己的夫君,二十六上才娶妻,正是老房子著火的時候,在那事上頭凶得很,於是也再不敢撩撥他。

夫妻喝過茶之後,秦嫀便老實地道了聲:“夫君,我在榻上看會兒話本,你若是累了就先歇著。”

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

趙允承自是聽懂了,看著連跟自己對視都不敢的夫人,不由反省自己,不該這麼孟浪。

“嗯,你去吧。”容王朝她頷首。

秦嫀亦朝他微微一福,被他瞪了一眼,這才微笑著去了榻邊。

才子佳人的話本兒,如今看來都是書生寫就的狗血意/淫故事,剝開了其實一點都不甜,還不如自己的新婚生活;於是秦嫀拿了本趙允承的書,看起了誌怪。

安靜看書的小娘子,雅致溫婉,時不時的抬手撥了一下銅鶴燭台上的燭火,很是溫馨。

她不說話,屋裡便寂靜得很。

趙允承自己在桌邊待著,想了想拿出竹簫,在手中轉了轉,然後橫在唇邊吹響。

音律婉轉悠揚,煞是好聽。

即便是不同音律的人,也聽得出這裡頭涵蓋的技巧。

看書的小娘子,頗有興趣地抬起頭。

天知道,第一次見到趙允承的時候,發現對方隨身攜帶一支竹蕭,秦嫀就很想聽趙允承吹簫了。

現在冷不丁地聽到,秦嫀便雙眼亮晶晶地望著趙允承,而手中的,早已被她放到一旁。

軟榻邊就是窗子,因著夏季悶熱並沒有關上。

於是闔府上下,都聽到了趙允承吹奏的悠揚簫聲。

這是怎麼了?

王爺大晚上的這般好興致?

那些個聰明的人精仔細一想,莫不是王爺為了給夫人解悶兒,才露了這一手?

若真如此,可真是寵到了骨子裡了……

見夫君吹完了一曲,秦嫀笑著道了聲:“天籟之音。”

趙允承嘴角輕輕一揚,沒說什麼。

經過這悠揚的小插曲,心頭舒暢的秦嫀繼續看,而容王待了一會兒,收起竹蕭走了過來。

秦嫀不知他要做什麼,抬頭與他視線相會,但見他搖搖頭,徑自在榻上坐下,漫不經心地擺起了棋局,竟是自己和自己對弈。

秦嫀看了兩眼,著實沒有興趣,便又低下頭看書。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秦嫀揉了揉眼,覺得有些乏了:“夫君,我去歇了。”

她的世家子夫君,撚著棋子本來準備落子,聞言立刻把子扔回棋罐裡,然後起身趿上鞋,朝她伸手。

秦嫀望著那隻修長好看的手,眼睛一彎,覺得很有安全感:“謝謝夫君。”她握上去,那人將她扶起來,一起走到床邊。

吃晚飯的時候,沐芮進來收拾過。

大紅的錦被和床褥都換了一床新的,因為之前用過的那套實在是太埋汰,根本不能再用。

今天晚上,秦嫀自覺地睡到最裡邊,和趙允承隔著半臂距離。

但是話又說回來,按照規矩,她好像應該睡在外邊兒,方便伺候夫君起夜。

“……”秦嫀這個半吊子的古代人,有時候也搞不清楚,是自己命太好,不用守規矩,還是古代規矩其實也沒那麼嚴格?

隻針對夫妻關係的話,她倒是覺得因人而異。

畢竟不管哪個時代,都有怕老婆的男人。

秦嫀想到這裡,看了眼躺在自己身邊的冤家,她不覺得自己的夫君是個怕老婆的男人。

對自己這麼好,隻是他人好。

發現媳婦兒在看自己,趙允承睜開眼,黑亮深邃的,裡頭一點睡意都沒有。

“……”秦嫀趕緊閉上,轉過去對著牆壁,因為她總覺得,對視五秒以上會有危險。

趙允承低笑了一聲,伸手把玩了片刻秦嫀落在枕邊的頭發,終於老實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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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很早,趙允承提著劍去院子裡舞了半個時辰,秦嫀醒的時候,他剛回來。

穿著鬆鬆垮垮的裡衣,又沒有束發,看起來真有幾分魏晉狂生的味兒。

但是彆人沒有束發叫披頭散發,自家郎君不束發,隻用一根緞帶綁著,卻灑脫好看得緊。

秦嫀看得津津有味。

酷暑炎熱,動一動便會有一身的汗,趙允承也不例外,所以回來的第一時間,他已經更過衣。

隻是頭發還沒束起來,因為他並不擅長。

容王坐在夫人的梳妝鏡前,拿起梳子乾淨利落地梳理自己的長發,那動作,教秦嫀看得心驚膽戰。

有人這樣梳頭的嗎?

看不過眼,秦嫀三步作兩步地上前,接過容王手中的梳子:“還是讓奴家來吧,夫君梳頭怎地跟打仗似的?”

容王沒作聲,微笑著等小娘子給自己梳頭。

“笑笑,你會梳男子頭?”

“這有什麼難?”秦嫀指指自己的頭,口吻好笑道:“女子頭我都看會了,更何況是男子頭。”

說起來也容易,秦嫀手巧,光靠一根發帶就能給夫君紮出一個好看的男式頭。

大乾的郎君們,百姓階層喜歡將頭發全部束起來,這樣方便乾活,而文人墨客喜歡留半紮發,或者露額散紮發,走飄逸風流路線。

當官的官人們也都是全部束起,但梳得比百姓精致,畢竟家中都有丫鬟侍妾,編幾個辮子輕而易舉。

還有一類人,就是能文會武的世家子,喜歡高發辮,亦就是用發帶將頭發綁成馬尾,其中點綴著幾條麻花小辮子。

愛俏的郎君,還會在發帶上鑲嵌寶石,金玉,以求華麗。

秦嫀第一次見趙允承,對方梳的是高發髻半紮發,頭戴金冠,長發飄逸,好看是好看,可是真不是一個簡單的發式。

秦嫀手一頓,心中疑雲密布:“夫君以前的頭發,都是誰梳的?”

容王麵不改色,說:“書童梳的,一會兒我讓府裡伺候的人都來見你。”

“原來如此。”秦嫀暗笑自己多疑,說道:“不忙,一會兒我還要去送大伯一家。”

夫妻倆說著話,秦嫀把月英喊進來:“月英,你去偏院看看,打聽一下大伯他們什麼時候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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